他不想死，便沒有人能收走他這條命。

第220章

蕭穆將大營駐扎在了荊州西北的二十里，與駐扎于城東南的謝堅大營隔了四十里地。

蕭穆是此次荊州迎戰陵國敵軍的大將軍，謝堅也要聽令于他，所以蕭穆一到，謝堅便帶著一隊親兵來迎接了，結果卻只看到一輛馬車走在大軍最前方，左右跟著一對兒年輕的男。

親兵低聲道：“將軍，那就是趙良臣的次子趙瑾，以及蕭家那位安國夫人吧？”

謝堅：“應該是。”

親兵：“聽說衛國公已經七十三了，莫非路途勞頓累到了？”

謝堅盯著那輛馬車，對于一位鄉野出卻封了公侯的老將軍，他并不會輕視。

離得近了，馬車率先停下。

佟穗下馬，靠近車廂道：“大將軍，謝堅將軍來迎您了。”

車傳來一陣咳嗽，過了一會兒，一只微微抖的手探了出來，挑起車簾。

佟穗見了，幫忙挑開簾子，出老爺子的影。

謝堅快走幾步，朝老爺子拱手道：“末將謝堅，拜見大將軍。”

蕭穆：“將軍快快免禮！老夫還在村里種地時就聽說過將軍的威名，正是有將軍駐守荊州才沒讓陸氏一族叛臣賊子繼續侵吞朝廷領地，今日得見，將軍果然氣宇軒昂啊，阿滿，快扶我下車。”

老爺子探要出來，佟穗一邊攙扶一邊朝謝堅解釋道：“天氣漸熱，大將軍五日前便無法騎馬了，失禮之還請謝將軍見諒。”

謝堅一聽，立即勸阻道：“大將軍不適，還是在車里休息吧，荊州隨時可能開戰，還請大將軍以為重！”

蕭穆：“也罷也罷，這把老骨頭，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賢侄不介意的話，上車同老夫一敘？”

謝堅的幾個親兵都有些張，怕老爺子在車里藏了什麼暗殺自家將軍的手段。

車簾還挑著，里面分明只有蕭穆一人，謝堅客氣地問：“不知您老想跟末將敘什麼？”

蕭穆苦笑：“皇上派老夫來增援將軍，可老夫對水戰一竅不通，便想請將軍給老夫講講水軍是如何練的，江戰又有哪些講究。”

謝堅：“既然您老想聽，末將就獻丑了。”

佟穗讓開位置，請他上車。

蕭穆再對佟穗道：“你就坐車轅上吧，跟著我一起學學。”

趙瑾聞言，湊過來道：“大將軍，讓我也上車唄，我也想學。”

謝堅的親兵們臉大變，莫非老爺子是想用這種辦法詐將軍上車，再讓趙瑾上去暗殺將軍？

謝堅垂著眼，面無表，就聽老爺子道：“哪有那麼多地方，你想聽回頭自己跟謝將軍打聽去。”

趙瑾只好騎馬退回車窗旁。

馬車緩緩出發了，蕭穆坐回榻上，從墊子下面掏出一本冊子，遞給謝堅道：“這是我路上想到的一些問題，麻煩將軍看著為老夫解吧。”

謝堅：“……您老喚晚輩文固便好。”

他翻開冊子，見第一條寫的是水軍有哪些軍械，想了想，如實解答起來。

佟穗側坐在車轅上，同樣聽得很認真，聽到過于陌生的軍械名，還會請謝堅再細細解釋一下，包括戰船的結構等等。

到了蕭穆選擇的扎營位置時，謝堅已經說得口干舌燥了。

次日，蕭穆繼續在大營里養病，讓趙瑾、佟穗自去荊州大營參觀，趙瑾、佟穗都是徹徹底底的旱鴨子，又年輕，見到整整齊齊排在江邊的上百艘戰船時眼睛都亮得像狼見了。

“謝叔，我們可以去戰船上看看嗎？”

老爺子最先讓佟穗喊謝堅為謝叔的，趙瑾聽了，也跟著這麼了起來。

謝堅一臉沉穩的叔樣：“可以，船晃，你們小心。”

佟穗、趙瑾上了同一艘船，兩人問題都很多，謝堅索安排兩個親兵分別給他們講解，他自己在岸上等著。

一個副將狐疑道：“將軍，蕭穆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大家都知道，蕭穆是來奪將軍的軍權來的，現在老狐貍自己在軍營，放兩個年輕人進荊州大營，就不怕他們拿住二人威脅于他？

謝堅：“他也想觀局勢吧，總之他不跟我翻臉，我也不會跟他翻臉。”

剛說完，就見趙瑾跑到船頭，“哇”的一聲吐進了江水。

副將：“……”

就這樣的，還想跟將軍奪權？

佟穗也沒想到趙瑾這麼不晃，眼看著趙瑾踉踉蹌蹌地下了船，佟穗關心道：“你沒事吧？”

趙瑾擺擺手，蒼白著臉坐在地上：“沒事，你繼續逛。”

佟穗這一天幾乎都是在船上度過的，甚至還學會了如何掌舵，包括水軍傳遞消息的旗令，都會了。

面對這樣一個好學又聰慧的年輕姑娘，當佟穗再一口一個“謝叔”問問題時，謝堅竟也真的愿意給講了，而不是敷衍了事。

——

四月初十，就在蕭穆大軍抵達荊州的第二日，陵國五萬水軍攻打隔壁的漢州，漢州守將王定憲一邊率軍守城，一邊派人來荊州請求支援。

謝堅既與陵國有約，便以擔心陵國隨時可能會襲荊州為由，按住他的八萬水軍不，請蕭穆派兵增援漢州。

蕭穆讓趙瑾帶兵三萬去增援漢州，趙瑾二話不說地領兵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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