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落日前》4、04
陳燃太明白了,林至白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和明冉兩個人互不相,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畢竟兩個人天差地別,明冉是明氏地產的千金,家境優渥,父母恩。明冉擁有夢想,從小苦練芭蕾,進專業院校學習。明冉兩年前進了國芭蕾舞劇院,是世界頂級的芭蕾舞團,一直留在國外。明冉演出的頭一部就是主角,萬眾矚目。
而呢?
陳燃的父親去世早,母親獨自把拉扯長大,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安穩,始終有家庭的關。因此,在知道明冉之前,陳燃也不是不明白和林至白在家境上的懸殊,但從未想過這份懸殊會為彼此不可逾越的鴻。
天真如陳燃,總以為有足夠的便可匹敵一切,殊不知命運早已暗暗轉了□□,在無意間就將倒,讓不能息。
陳燃盯著手機界面,查起了明冉演出的門票,既然林至白不讓見面,就要創造見面的機會。
明冉的演出在五天后,下周二,只可惜太火熱,座無虛席,兩周前放出的票當天賣。
而連進場的資格都沒有。
胡涂說想辦法能不能找同學要一張票,陳燃也說沒關系,就算劇院見不到,演出之后,他們也總會出現。
胡涂還是說試一試,而陳燃知道這樣的可能不大。
因為胡涂有課的緣故,陳燃都是一個人,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胡涂的出租屋里,林至白也會跟聯系,兩個人一起營造和睦相的假象。又有偶爾的時候,裝不下去,也會放下手機,一個人到閑逛,說不清是為什麼,或許是想要在街頭游走,看到林至白和明冉兩個人,反正遲早尷尬,這樣還省的蹲點到劇院門口。
直到周末,胡涂終于空出了時間,決定帶陳燃吃頓好的。這家店鋪是日本菜與臺灣菜的融合料理,菜品致,味道一絕。
胡涂在半年前就約好這家店,好不容易才到號。因為提前預約,到店即可座。店整裝潢干凈又簡潔,頗有冷淡風的味道。
陳燃拿起水杯,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是林至白的
微信。
即使這邊兒是晚上,他給發來的圖片還是中午拍的,幾份致的中式點心,其中一份是和他在廣州一起吃過的椰蓉黃糕。
【林至白:給你帶一份回去。】
陳燃拿起手機,反反復復地把圖片放大。
那時說喜歡這個味道,沒想林至白一直記得。從前天晚上,的狀態不好,林至白就在關注的緒,連發送的消息都是往最近兩個人的回憶里找。陳燃不知道這遠在異鄉,林至白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出這一盤相似的糕點,還眼地拍來又發給。
要是沒有明冉,或許林至白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對象。
沒有回復林至白的消息,陳燃把手機摁滅,丟到一邊。
不必多問,胡涂看陳燃的表就知道是林至白的消息,給推了一杯檸檬水。陳燃跟說只是想來看一看,想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想知道林至白對明冉是不是也跟一樣。
陳燃在表面上無恙,但胡涂還是不放心,知道陳燃是什麼格,倔強倨傲,但從沒有心機,想對一個人好,就是全心全意地對對方好,不留一點兒私藏。
但是想對一個不好呢?胡涂還從沒到過。
“這家店我早就想來了,約了大半年。”胡涂想讓氣氛輕松點兒,跟開玩笑,“沒想到你一來就上了。”
陳燃轉了下杯口,自嘲:“這不是場失意,飯桌得意。”
“真是服了你,還拿這事兒開玩笑。”胡涂對無解。
陳燃笑了下,胡涂不知道是在提前適應,有些人了傷藏起來,有些人了傷公之于眾。如同陳燃,傷口結了痂又揭開,留下的滿目瘡痍全是為了不再犯錯。
店里環境清幽,菜品一道一道上,陳燃的座位正對門堂,侍者站在旁邊倒酒,陳燃隨一瞥,視線沒。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譚驍,還有意外,譚驍邊帶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個男人。
他們同在店門口,那人的年紀看起來比譚驍小幾歲,一靛紫運套裝,頭上帶了純白的發箍,碎發隨意搭在額間,正慌地跟店員說了些什麼。
看樣子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譚驍轉頭,也看到了,眉梢
輕微一挑。
陳燃怔了一下,他明顯是看到了,所以表也有了變化,不是今天,不是明天,僅是后天,他們就見到了。
他的穿著比那天在機場遇見正式許多,合的黑西裝微微敞開,襯是件極為鮮艷的潑彩襯衫,并非有意浪,卻皆是浪。
運服還在跟門口的侍者爭辯,陳燃有些猶豫,上次在機場,譚驍幫過,這會兒事不關己好像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我發誓,真的,我真的訂了。”運套裝豎起三指頭,“我怎麼可能會賴一頓飯,至于不至于?我就是當時訂了沒訂上,沒注意到,但我真沒賴。”
譚驍子后靠,笑了笑,沒說話。
“我們沒預訂,現在等位也行,還有時間。”運套裝跟門口的人商量,“來得及嗎?”
結果不出意料,是被拒絕了,這家店鋪老板古怪得很,為了保證每位顧客的驗,只接預定的用戶,現場等位一概拒絕。
運服小心翼翼詢問:“要不......我們換一家?”
譚驍的視線還沒移開,目停在不遠。
換一家嗎?
直到陳燃起,走到前臺,譚驍的目才慢慢地收回,像是得逞了的獵手,在獵看不見的地方,出若若現的微笑。
不能換一家。
雖說沒有多余的餐位,但補兩張凳子還是簡單的。譚驍和運服坐在對面,當然也不得胡涂轉坐到陳燃邊,在桌下小力地踹了踹的,試圖問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幫過我。”陳燃看了眼譚驍,解釋,“不是跟你說過嗎?在飛機上遇到個人。”
譚驍嗯了一聲,勾了勾:“小忙。”
胡涂來回在兩個人上打轉,在的印象里,譚驍跟助人為樂沾不上一點兒關系,忍不住湊到陳燃耳邊,小聲詢問:“什麼小忙?”
陳燃整理了兩杯檸檬水,分別推給譚驍和譚駱,并不在意:“給了我一包紙巾,幫我拿了架子上的行李箱,真的沒什麼了。”
這家店的要求多,不不接現場等位,餐食也是在網上都預定好了的,不能多加,現在這個境只能兩個人吃一份。餐盤的份量本來就不多,吃得多是個味道。
陳燃把新上
的菜品分了一份給譚驍,餐桌上的人相互做起了自我介紹。
胡涂和譚驍本就是校友,陳燃又跟胡涂是大學同學,唯一不太清楚的便是運套裝。
運套裝是譚驍的弟弟,譚駱。譚駱年紀小,還有半年高考,跟譚驍步伐,趁了假期從家里溜出來玩,譚驍好心收留他,作為回報,譚駱答應請譚驍一頓晚飯,沒想兒沒訂上位置。
“你們不提前訂當然訂不上。”胡涂聽說譚駱是昨天才打的電話,有些無語,“我都約了半年,這好不容易約到,你還想當場來,當場等位,怎麼可能?”
譚駱悶悶不樂:“哪誰知道這家店這麼難約,我以為打個電話就行,剛才在門口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打電話的時候對面沒聽清,還責怪是工作人員的問題,都讓我哥覺得我故意的賴賬了!怎麼可能?小爺我說到做到,言出必行。”
“雖然,雖然還是發生意外,但這不是遇到了好心人,好人有好報,一報還一報,最后還是有漂亮的姐姐出手相助。”譚駱還在為自己正名,“你說是不是?哥,你就別怪我了。”
陳燃忍不住笑。
跟譚驍不同,譚駱實在可,尤其是講話時喜歡鼓起的臉,白的皮,像是牛泡,讓人忍不住想下。
陳燃抬起頭,發現譚驍的目還是沒有移開。
“怪你?”
譚驍坐在的對面,室的線微暗,可陳燃就是能看到他的眼睛,線昏黃,他的眸很深,視線就這麼明正大地落在的珠,沒有一丁點兒閃躲。
陳燃忍不住抿了下,是他盯著的珠,臉上莫名發燙。
“有什麼好怪的?”他的話分明是跟譚駱說的,可又不像。
像是在飛機上,他好似一直沒有躲避開,也從未有過偏移,而這次陳燃確定這不是的錯覺。
他的角彎了一彎,拿起手邊的酒杯,酒杯里的冰球緩緩傾,杯壁染了冷氣,不顧及譚駱迷茫的視線,笑著說:“不不怪你,我甚至有點兒想夸你。”
陳燃微微怔愣,他的視線直沖眼底,毫無避諱。
聽見他問:“你知道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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