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點。”

顧池閉上眼睛，紅著臉緩緩地吻上了面前的孩，從散開的甜一直甜到心里，讓他的靈魂都抖著。狹小的單人床上，兩人相擁，宿舍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呼呼轉著，吹得白的蚊帳翻飛，攤在書桌上的課本發出“嘩嘩”地翻著書頁的聲音，顧池地抱著懷里的孩，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這纏綿又熱烈的親吻里。

炎熱的夏天里，他就這樣被那個孩在自己的鋪位上反復親吻著。輕輕地吻他，甜甜地在他耳邊撒，說以后再也不對他那麼兇了，說讓他幾分鐘之出現，是因為太怕失去他，是因為太想他了，想快點見到你，快點吻他，擁抱他。說：“顧池，我你，超你的。”

顧池聽著，著，被的手掌著，覺得自己差點就要熔化在那個炎熱又吵鬧的夏天了，不，不是差點，是已經，已經熔化了，熔化手里的水，手里的泥，任由想什麼模樣就什麼模樣了。

漆黑的夜空被萬家燈火點亮，車流不息的車道旁停著一輛黑的轎車，轎車里的中年男人失神地坐在駕駛座上。他似乎在想著什麼，角微微出一抹笑容，笑容里帶著一懷，一苦。他車里的電話一直亮起又熄滅，又亮起熄滅，他似乎在糾結猶豫，最后還是接起電話，電話里的人在那頭傷心地問：“顧池，你真的不來找我了嗎？”

顧池瞬間紅了眼眶，清清嚨，低聲說：“去的，我去的。”

我怎麼可能不去找你？我找了你二十三年，在終于知道你在哪里的時候，怎麼可能不去找你？如果我有翅膀，我恨不得飛到你邊才好。

顧池掛掉電話，開口讓司機掉頭，轎車駛進了川流不息的黑夜里，幾個轉彎，他終于看見了站在路邊的江倩兮。車燈照著江倩兮，微微瞇著眼，迎著燈走過來。他打開車門下車，站立在車邊，張地握著雙手，深深地著，著和記憶中一樣，款款向自己走來。

江倩兮走到他面前站定，抬起頭來，著他問：“你沒有老婆？”

“沒有。”顧池說。

“那你為什麼說有？”

“我沒說過我有。”

“你讓我誤會你有。”

“是。”

“為什麼？”

顧池這時卻不接話了，江倩兮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住自己的急脾氣，盡量輕聲地問：“故意讓我誤會，是不想和我復合嗎？”

“是。”顧池抬起眼看，“我不想和你復合。”

“為什麼？”江倩兮生氣地問。

“就是覺得咱倆現在不合適了。”顧池很平靜地回答。

“哪里不合適？”

“全部。”

江倩兮氣笑了：“怎麼，你現在發達了，有名聲了，就看不上我了？”

“你要這麼說我就得問問你了。”顧池的眼里也帶上了一不悅，“你回來的第一天，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江倩兮說。

“騙人，你在想這個男人是誰？怎麼這麼老？你甚至還有些害怕我，對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陌生。”

“之后你以為我有老婆時又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當然是生氣啦！”

“然后呢？你也同時松了一口氣吧？你覺得我有老婆正好，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和我繼續。對嗎？”

江倩兮有些心虛，又有些冤枉：“我……我沒有！”

“你有。”顧池看著說。

“你說我想了我就想了嗎？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江倩兮惱怒道。

顧池笑了笑：“可能是吧！”

“我不想和你瞎扯，我就問你，你到底還喜不喜歡我？”江倩兮著急地問。

“這個問題，應該你來回答我。”顧池說。

“我……”江倩兮剛要回答，就被顧池制止了：“江倩兮，我希你認真考慮一下再回答，你知道的，我只做一百分的卷子，也只想要一百分的。”

“如果你對我的只是因為一時的和依賴，那很抱歉，我不接。”

“牛死了！你二十歲的時候都沒這麼難追！”江倩兮氣得直跺腳。

傻瓜，二十歲的那張答卷是我手把手帶著你做的，而現在，連我自己都答不上這張試卷了，又怎麼教你呢？

江倩兮和顧池不歡而散了。江倩兮真的很郁悶，覺得自己和顧池之間已經沒有障礙了，結果最大的障礙居然是顧池自己。這個男人，是真的在拒絕和復合，不但拒絕，還拒絕得很徹底，完完全全否定自己對他的！氣得連他的兒子是從哪里來的都忘記問了！

什麼一百分的！對他的就算沒有一百分，九十分總有的吧，要求這麼高！氣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周南水上班路過江倩兮的工位，敲敲的桌子，見醒來才說：“喂，就

算你是關系戶也不能上班睡覺吧！”

“抱歉。”江倩兮緩緩地坐起來，看見四周工位上已經坐滿了人，大家已經開始工作了，江倩兮連忙道歉，“下次不會了。”

“昨晚沒睡好吧，看你的眼圈黑的！”周南水看著的眼神帶了一憐憫，“去洗把臉，然后到我的辦公室來。”

周南水看江倩兮落寞的樣子，忍不住問：“你們還沒復合？”

“你怎麼這麼八卦？”江倩兮忍不住吐槽道。

“我這不是關心顧先生嗎？”周南水道。

江倩兮著一張臉看他：“你的顧先生拒絕我了，說我倆不合適。”

周南水挑挑眉，瞅了一眼道：“說句實話，要不是有段淵源，你們兩個現在這樣的狀況確實不合適。這不止是年齡上的問題，還有社會地位和眼界、三觀都有差距，你們兩個一時沖在一起，然后發生各種矛盾、沖突，最后后悔了，肯定會鬧得很難看，連原來好的都會變質。顧先生謹慎點也是對的。”

“我覺得他就是瞎心，能有什麼問題？我以后都讓著他還不行？”江倩兮說。

“你看，你這樣的想法首先就不對，一個人能無限制地一輩子讓著另外一個人嗎？”周南水道，“這不是，是回報，是討好。顧先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想要你這樣？他更希你幸福吧！”

江倩兮整個人耷拉下來，一副沒勁的樣子。

周南水看一眼，又說：“其實你現在這麼想和顧先生復合，還是因為顧先生保養得好，就像我爸，啊，不對，那個男人，他也去找過我媽，結果看我媽改嫁后生了兩個孩子，老得不樣子，掉頭就走，哪里還談什麼。”

“對了。”周南水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顧先生要是發福陳總那樣，你還會留他嗎？”

江倩兮聽著他的提問，想了想，剛張口要回答，周南水卻抬了抬手：“我不想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