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牛排套餐。”顧瑀哲都不接菜單，直接點了自己最吃的東西。

“我和他一樣。”江倩兮連忙道，想嘗嘗弟弟最喜歡吃的牛排到底什麼味。

顧池笑了笑，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姿態優雅又溫和地說：“三份菲力牛排套餐，紅酒全部換西柚，七就行了。”

“好的，先生。”服務員拿著菜單就下去了，江倩兮剛坐直子打算和顧瑀哲好好聊聊，卻見他打開書包，從里面拿出好幾本作業本刷起題來。

顧池見江倩兮一副特別想和顧瑀哲聊兩句的樣子，幾次搭話可顧瑀哲本不理，便忍不住對顧瑀哲說道：“回家再寫作業吧，剛下課，讓腦子休息一會兒。”

顧瑀哲的筆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有些不滿，他抬頭看了眼江倩兮。江倩兮連忙擺擺手道：“你讓他寫好了，小孩子作業多，快點寫完晚上回去也能早點睡。”

顧瑀哲瞥一眼，繼續寫作業，依然是一副拒絕通的狀態。

“小哲這麼學習，績應該好的吧？”江倩兮隨便找了個話題。

顧池點頭：“還行，班上一直是第一名，年級前三吧！”

“哇，好厲害。”江倩兮真心夸贊道。顧瑀哲“嗤”了一聲，瞟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爸怎麼回事，都這把年紀了，第一次帶到他面前的人居然是這種類型。

顧瑀哲推開作業本，和顧池要了手機開始坐在一邊打游戲。餐桌上的兩個大人相對無言，顧池也有些尷尬。他沒想到顧瑀哲今天的表現這麼冷漠，顧瑀哲平時是個非常熱乖巧的孩子。

“你們經常來這里吃飯？”江倩兮又隨便找了個話題。

顧池接話道：“嗯，小哲喜歡來。這里的牛排特別鮮，醬也調得很好，一會兒你吃了就知道了。”

“小哲喜歡的肯定好吃。”江倩兮又討好一般奉承了一句，只是這份討好一點用也沒有。

在顧瑀哲的眼里，這個可以當他姐姐的年輕人，就是心懷不軌看上他爸爸錢的撈。

很快，牛排套餐一份份上來。

“小哲，吃飯了，別玩手機。”顧池手過去將他的手機從手里拿走，顧瑀哲立馬跳起來，想把手機搶回來：“干嗎，作業不讓我寫，游戲也不讓我打？非要在這里和你們大眼瞪小眼嗎？”

顧池皺起眉頭，剛想說他幾句，江倩兮連忙打圓場道：“算了，你老講他干嗎？他怎麼舒服怎麼來唄！”

顧池看著那副慈母多敗兒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垂眼笑了一下。以前剛結婚的時候，就他們兩個以后有了孩子，誰來當白臉誰來當紅臉的問題，當時江倩兮還大言不慚地說他脾氣肯定狠不下心來管小孩，以后這種教訓孩子的事就讓來承包，可是現在看來，當年本就是在說大話吧！

沒一會兒，開始陸續上著前菜、甜點、面包、主菜、濃湯等，一份份地端上來，吃到牛排的時候，江倩兮已經八分飽了，實在吃不掉一整塊牛排，就切下來一半，非常自然地叉到顧池的碟子里。顧池愣了一下，也沒說什麼，只是把那半塊也整整齊齊地切開，一起吃下肚。顧瑀哲冷眼看著兩個人的互，心里猜測爸爸和這個人到哪一步了，這麼自然地幫對方吃掉剩下的食，關系應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很親了吧！

一頓飯在尷尬中很快吃完了，三人又坐回了車里，顧池先把江倩兮送回家。江倩兮下車之后，顧池也跟著下來，聲道：“我先送你上去吧！”

顧瑀哲在車里抬頭看著他小時候住過的小區，冷聲問：“住這兒？”

“嗯！”顧池點頭。顧瑀哲轉頭不說話，抿著生著悶氣。這套房子一直到他上小學之前都住在這里，這里有很多他的回憶，這是爸媽的婚房，是媽媽住過的地方，也是他知道的唯一有媽媽的痕跡的地方，即使他和爸爸后來搬走了，爸爸也舍不得賣這套房子，更舍不得出租，甚至每個月再忙都帶著他來收拾幾次，可現在爸爸居然把這套房子給別的人住著！顧瑀哲很憤怒，覺自己和爸爸最神圣的領地被人侵占了，第一次生起他爸爸的氣來。

江倩兮跟在顧池后面走著，忍不住回頭看了顧瑀哲一眼。顧瑀哲的眼神里沒有一喜歡和親近，在眼神和相遇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恨恨地瞪了一眼。

江倩兮嘆了一口氣，轉跟著顧池上樓。到了家門口，江倩兮打開房間門。顧池站在門口看著江倩兮說：“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明天早上，我來送你上班。”

江倩兮低著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顧池。”

顧池：“嗯？”

江倩兮深深地著顧池，像是在抑著深深的和般輕聲問：“我能跟你回家嗎？我想跟你一起住。

“你不是沒再娶嗎？

“那我應該還是你的妻子吧？

“所以……我能跟你回家嗎？”

江倩兮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可是眼里的小心翼翼是藏不住的，那可憐的樣子，讓顧池的心

都抖了，他差一點就丟盔棄甲不顧一切地點頭。可是……他真的不能。

顧池轉過頭，低聲道：“兮兮，我知道你很想跟我回去，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

“我有什麼好考慮的？因為顧瑀哲嗎？”江倩兮問。

顧池回答：“不是。”

“那為什麼？”江倩兮又問，“我們到底還有什麼障礙需要考慮？”顧池閉了一下眼睛，過了好久才說道：“因為我。”

江倩兮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我不懂。”

顧池苦笑著說：“兮兮，你剛回來，在這個世界上舉目無親，能依靠的只有我。你覺得能給你安全的也只有我，現在對我的是不真切的，這是一種吊橋效應。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好嗎？”

“你怕我會后悔，會嫌棄你？”江倩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顧池輕聲道：“我只是希多看看這個世界，多認識一些人后再確定。”

“我為什麼要多看看世界？為什麼要多認識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不行嗎？就算有比你好的男人在我眼里也比不上你一點點！”江倩兮大喊一聲，聲音里帶著被人不信任的憤怒和委屈，“顧池，我你！不管你是二十歲、還是四十歲，哪怕你現在六十歲我都你。”

顧池聽到這句話，笑了一下，眼里帶著微微的淚，輕聲道：“兮兮，你的是以前的我。”

“也是現在的你。”江倩兮固執地補充道。

顧池搖了搖頭：“兮兮，在你心里，我二十歲、四十歲，甚至六十歲都是你喜歡的那個樣子。”

“其實不是的。”

“這二十三年，對你來說只是十小時，可是對我來說真的太久了，久得好像沒有盡頭，我早就變了。我早就不是你喜歡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