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江倩兮聽他這麼說很不高興地道。

“我怎麼不懂？我也有弟弟，還兩個。”周南水懶洋洋地撥弄了一下頭發，冷笑道，“你啊，是還沒和弟弟相過才覺得弟弟這種生是禮。”

“看來你和你的弟弟們相得很不好。”江倩兮說。

“我和誰都相得不好，除了顧先生。”周南水連想都不愿意想起那兩個同母異父、天想著怎麼從他這邊吸要錢的弟弟，一說到他們，連口氣都變得很差了。

江倩兮有些詫異地道：“我覺得咱倆還算相得愉快？”

“你這是油膩中年人的幻覺。”周南水斜眼看，“我和你說話都是看顧先生的面子。”

說完他不再理，快步走進電梯，連等都沒等江倩兮就按上了電梯門。江倩兮無所謂他的冷臉，追上去說：“那你看顧先生的面子給我一周假唄，我要回老家一趟。”

“你剛上班一個月都沒有就想請一周假？”周南水道。

“我是關系戶嘛！”江倩兮無恥地說。

周南水想了想：“最多給你三天假，看在……”

“顧先生的面子，我知道。”江倩兮接過話搶先說，“謝謝啦！”

周南水“嗯”了一聲。電梯到了，兩人先后走出電梯，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而此時，顧池也開車到了公司。他的公司在城市的高新區，是市政府專門開辟的一塊科技醫藥用地，他自己的實驗室和合作的幾個生制藥公司都在這里。一路上都有同事和他打招呼，顧池都微笑著給予回應，有幾個孩在顧池走過去后，地打開了電腦的聊天小群：

“顧博士今天看上去心好好耶！”

“是啊、是啊，他剛才還對我笑了，天哪，我居然認可了他的值。”

“顧博士本來就很帥好嗎？要不是年紀大了點又拖個大兒子，早就一堆人撲上去追了。”

“年紀跟兒子本不是障礙好嗎？明明是沒人敢在何總眼皮底下追看上的男人啊！”

“對，沒錯，有賊心沒賊膽。”

“有賊心沒賊膽+1。”

“有賊心沒賊膽+2。”

“有賊心沒賊膽+3。”

“隊形好整齊，那我也+1吧！”

群里年輕孩們的欽慕顧池是沒辦法知道的，可是當他敲開何鈺的辦公室門時，還是要面對這些年一直追在邊的人。

要說他這二十三年里完全沒有一刻想要放棄等待尋找江倩兮的話，那是騙人的。在一次次滿懷期待地去尋找落空后，在一次次和有關的紀念日里，在母親的病床前，他都想過，算了，不找了，也不等了，找個人正常過日子。

而何鈺是這些年一直追他追得最的人。何鈺年輕的時候長得很漂亮，在他們直男一堆的理工科學校里算是校花了。和他是一個導師手上的學生，在校的時候經常一起幫老師做課題實驗，總是喜歡他師兄。

江倩兮沒失蹤的時候就對防范得很，總是在他耳邊說心懷不軌，說那個人總是晚上給他打電話問這問那，看他的眼神也不對勁，還喜歡做些小作，一看就是想搶他，婊里婊氣的。哼，還師兄，算年紀還不知道誰小呢。嘖，真討厭。

當時的顧池總是看著這樣醋意滿滿的江倩兮笑，他一這樣笑江倩兮就像被刺激到一樣一下變一個小氣球，扯著他的臉頰盯著他警告道：“不許和單獨出門，不許和單獨吃飯，不許幫做事，學習上的事、工作上的事都不可以幫，反正就是不許搭理！聽到沒有？！”

那時的顧池只能連連點頭：“都聽你的。”

其實他真覺不到別的人對他的好，只是正常的工作往，私下里連的電話都不太愿意接。

后來兮兮失蹤了，何鈺追了他好幾年，邊的人也經常撮合他和何鈺在一起，但他都很明確地拒絕了，也和何鈺說得很清楚，自己不會喜歡。

何鈺追他追到三十歲的時候放棄了，出國了，后來聽到他出了事故又回來，說自己忘不掉他，一直在醫院照顧他，還幫他帶了顧瑀哲一段時間。當年他爸媽還在的時候也一直和他說，哪怕為了顧瑀哲也應該接何鈺，兩個人組一個正常的家庭，熱熱鬧鬧地過日子。

當時他真的很認真地考慮了這個建議，最后還是放棄了。他記得當他再一次拒絕何鈺的時候，何鈺表有些崩潰地問他：“為什麼，是因為覺得你不我，所以不能和我結婚嗎？還是因為覺得我這樣苦苦奢求很可憐？我都說了我不需要你的，你不用我，只是為了孩子這樣也不可以嗎？我會好好對顧瑀哲的，我發誓！”

他記得他看著哭泣時的樣子，一點也不覺得心疼或者，甚至抵地退后了兩步，想了想說：“不是的，不是這些原因。”

“我只是怕兮兮生氣。”當年的顧池低著頭輕聲說，“你不知道，很討厭你的，我要是接你，會很生氣的。”

“都死了十幾年了！”何鈺

氣急敗壞地說。

“沒有死，會回來的。”顧池固執地說。

何鈺點點頭，倔強地抹去眼角的淚，嘆氣道：“好，你贏了。你這個傻瓜就慢慢等著吧！”

那次之后何鈺又從他的生活里消失了，過了幾年因為一個項目何鈺又從另外一家藥研所調崗過來，了他的合作伙伴，明里雖然好像已經放棄了，但是暗里依然想各種辦法討好顧瑀哲。顧池知道沒有放棄，只是不再說喜歡他，只是說孩子可憐，想對孩子好點。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妹，互相照顧，走得近點也沒什麼。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太好撕破臉，就這樣不咸不淡地又過了幾年，很多人傳何鈺是他的朋友，甚至是要結婚的對象，他辟謠了幾次，依然謠言不止，也就懶得管了。

可是，前幾天何鈺裝他的妻子裝到江倩兮面前來了，這事他自然要和掰扯清楚。

顧池垂下眼，敲開何鈺的辦公室門。中看著只有三十多歲的人化著致的妝容，穿著墨綠的綢襯衫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干又優雅。抬頭看他，淺笑：“你怎麼來了？”

“嗯，我打算休年假。”顧池走進去，“你要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的下屬小康對接。”

“年假？”何鈺抬起頭來皺眉看著他道，“不會又從哪里聽到什麼假消息，要去找吧？”

顧池輕輕抿，角帶著一好看溫和的微笑，即使已經四十歲，眼神依然清澈深，帶著點點星，聲音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快樂語調道：“不是，以后不用找了。”

“你終于想通了？”何鈺沉穩的表里帶著一驚喜。

可下一刻他的答案又讓陷冰窖，聽見他輕聲說：“回來了。”

何鈺詫異地抬頭看他，他的眼里滿是激和慨，何鈺有些不相信：“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