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又不會治病。”

綠萼琢磨著，“我瞧著病因就在那糕點里頭。”

青霜：“糕點里頭？是什麼？我怎麼瞧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王爺肯定會知道。”

綠萼朝春褀和夏安招招手，眼神示意不要驚王妃。

春褀和夏安看著沈雁歸，悄悄后退，“綠萼姐姐，怎麼了？”

綠萼問道：“方才王妃說糕點，你倆可瞧見了、聽清了？”

春褀和夏安齊齊點頭，“一字不差。”

綠萼：“既然一字不差，那你倆誰去一趟宮里，將這事兒，一字不落地告訴王爺。”

夏安今早與秋綏冬禧換班時，聽秋綏提了昨夜的事，自告勇道：

“我去吧，王爺和王妃都不是忸怩的人，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還是早些當面說清得好，不然這般拖下去，早晚壞事。

諸位姐姐放心，若是王爺非要同王妃置氣不肯召見，我拼死也會沖進去，當面陳。”

?五個時辰前，輔政殿書房。

下馬時，破山就一直在勸：王妃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有誤會說開了就好。

道理墨承影都懂，可是他要怎麼說開？

墨承影手里拿著本奏疏，目落在二人曾經歡好的位置。

可他腦子里想的全不是恩。

而是前世沈雁歸的抗拒。

那時候在人前就像只小貓，連說話的聲音都溫聲細語，唯恐驚到小花小草。

可于床笫之間，會亮出利爪。

反抗會拔刀，打不過會下藥，再不濟就咬人。

他每一次吻，都會流。

或許是出于報復心，或許是該死的占有，墨承影不能得手，便要用繩索將捆住。

一遍遍喊著：“你放開我！”

會罵很難聽的話、會咬他的肩。

彼時的墨承影，欣賞的憤怒，莫名喜歡看在自己下求饒，想看被馴化的樣子。

他那時候想，若是被馴化了、變乖順了，自己就不那麼喜歡了。

可偏不。

威利都無法屈服。

他讓求自己，“只要你求我，我就立刻放了你。”

理智在特定況下，是跟不上緒的。

吐自己一臉口水，扔出兩個字：

“做夢！”

他便毫不憐惜，“你是本王的王妃，服侍我是你的分之事，何況，這是你欠我的！”

裳從不是解開的，而是撕碎的。

墨承影忘不了一夜風暴后，寂如死灰的臉，連眼皮也不愿抬。

便是因為這些，才會在最后說出那句“死生不復相見”吧？

若曉得，前世自己將五花大綁強行禮，會不會拿刀劈了自己？

墨承影剛重生的時候，想著前世之事，唯自己知，隨隨便便就騙過去了。

而今既有了知人，他也愿意如實相告，只是他與卿卿現在的還不夠牢固，若立刻就將那些糟心的事放到臺面上來，只怕卿卿連夜卷鋪蓋逃跑。

他得想個法子，讓呼延玉這個人，在卿卿面前徹底失信。

只要呼延玉的話不可信，那麼前世究竟如何，便還是自己說了算。

“王爺，天不早了，喝口茶水，早些歇息吧。”

“不是讓你們都出去……卿卿？”

墨承影轉過臉來時，恰好在燭火里抬起頭：好悉的一張臉。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青衫宮未能理解攝政王眼中復雜的歡喜，有些害道：“王爺這般瞧著奴婢做什麼？”

“卿卿，是你嗎？”墨承影手想要去的臉，俶爾收回，失落道，“你不是。”

“王爺是說王妃嗎？”宮跪著往前移了半步，俏俏道，“奴婢姓秦，單名一個欽字，欽慕的欽，王爺若愿意，也可以喚奴婢欽欽。”

“你也卿卿？”

燭火閃，秦欽起的瞬間，一星劃過。

墨承影側臉避讓，指間接下一枚飛鏢，“這點手，也想暗算本王？”

秦欽看著他臉上的紅痕，不無得意道：“王爺似乎傷了呢。”

“一點劃傷而已。”

“是啊，一點劃傷而已，要不了王爺命，不過就是讓王爺小睡一宿，王爺也不必擔心，奴婢已經派人去通知王妃，估著時間，王妃明日過來，便能瞧見。”

“瞧見？瞧見什麼？”

“自然是瞧見王爺寵幸了奴婢。”

墨承影立刻站起，又因雙發踉蹌坐下，“破山……”

“王爺這是沒吃飯嗎？喚得這樣小聲，倒像是害了呢？”

“是安神藥？”墨承影抬手按在矮幾上，“卑鄙！”

“是，宮里是管它安神藥，不過它還有另一個名字，聽話藥，要不了須臾，王爺便會昏睡過去，到時候王爺便是奴家的了。”

秦欽也不著急，手去墨承影的臉，“王爺這張臉還真是俊無儔。”

墨承影側臉躲開，“費了這麼大力氣，就為了讓我的卿卿看場戲？”

“看場戲？奴家卑微，得王爺寵幸，已是三生有幸，若再為王爺誕下一子，說不準將來還能母儀天下。”

秦欽解了腰帶，隨手扔到殿中。

青衫、襖褂……裳一層層褪下，無限春在眼前。

敢明說，必然還有別的原因，墨承影閉上眼，繼續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等我明日醒過來，必定滅你九族。”

“王爺若狠心殺了奴婢，日后犯了心癮，找誰拿解藥？”

心癮？解藥？

鬧一場誤會，離間自己和卿卿，只是表面。

利用藥來控制自己，慢慢奪權，再隨便找個小兒登基，接著效仿馮妧清，垂簾聽政。

算盤打得夠響亮，一招就想奪天下，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墨承影咬牙握住手腕，“你是誰的人？”

“奴家自今夜起，便只是王爺的人。”

秦欽將子一歪，想要順勢靠近墨承影懷中，誰知墨承影在此刻歘地站起，覺手腕上的力氣瞬間加重，旋即自己的臉便在桌上。

“你竟然沒中藥？！”

卿卿才吃過一次虧，自己又怎會在同一個里再翻船？

墨承影瞧著那像極了卿卿的半張臉，隨手砸碎瓷杯，用碎瓷片將臉毀掉，“什麼東西？也配像卿卿？”

“啊——”

秦欽原還以為這相似的臉，會讓墨承影對自己生出額外的憐惜，沒想到落得如此下場。

“說！誰派你來的？”

墨承影見面頰似乎了一下，疑心要自盡，單手折斷的腕骨，又將下頜骨生掰錯位。

秦欽接連喚，那便合不上，涎水混著水往下流。

牙齒再也使不上勁兒。

破山聽到聲音趕進來，他瞧見衫不整的王爺，以及被死死按在桌上的、不蔽的子。

“屬下該死。”

“你等會兒再死。”

刺客在墨承影眼中不分男，他也從不對卿卿以外的子憐香惜玉。

為免逃跑，墨承影一腳將秦欽骨踹斷。

哀嚎聲響徹輔政殿，只穿了一件肚兜的秦欽，被扔到地上。

墨承影多看一眼都嫌臟了眼，語氣森冷道：“拖去地牢，本王稍后親自審問。”

他抬手，指腹拂過臉頰，臉上痕消失——

他的大拇指指甲上有一圈淡淡的紅，那是用來朱批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