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聲音不大，陳最聽得不是很清楚。

但能聽到和錢有關。

他眉心微擰，淡聲說：“什麼？”

本來說出要還陳最錢就已經花了全的力氣，陳最這一句“什麼”，讓姜且分不清是真沒聽清楚，還是故意要讓再說一遍。

而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被人敲響。

倆人誰都還沒說一句進來，外面的人就像風一樣地跑了進來。

“姜老師，你還活著嗎？”

陳鈺大概是拿了百米沖刺的勁兒跑進來的，著氣兒一臉的張。

也是因為陳鈺的到來，打破了病房里面剛才那微妙的氛圍。

姜且如釋重負，跟陳鈺說：“我沒事。”

陳鈺看著姜且的確還活著，放心地拍拍脯，“真的嚇死我了，正上著課呢，你刷的一下就往地上倒去。我一個健步就沖了過去，然后讓班長去老師打120！”

陳鈺重現了一下之前在教室里面的張時刻。

描繪完了之后，陳鈺張地問姜且：“姜老師，你今天暈倒，是不是因為周末跟我去海城累的啊？”

這一點，陳鈺還是自責的。

因為這本來就不在姜且的職責范圍。

“和去海城沒關系，是我自己發燒了。”姜且倒是不想讓陳鈺疚。

但陳鈺覺得這事兒肯定和去海城有千萬縷的關系。

陳鈺說：“這樣吧姜老師，我先從我哥這邊預支歲錢給你買營養品。”

陳最都要氣笑了。

陳鈺請客，他出錢。

陳鈺買營養品，還是他出錢。

好名聲全落陳鈺那兒了。

陳最哼笑道，“陳鈺你歲錢很多嗎？”

“那我還可以預支往后每一年的歲錢。”

“你真會想。”

陳鈺撇撇，“等我為正式的電競選手開始賺錢，我就還你咯。”

“等你通過人家的試訓選拔再說吧。”

“你怎麼知道我通過了他們的試訓選拔呢？”陳鈺這會兒終于是忍不住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陳最跟姜且。

他說：“我，陳鈺，已經正式選俱樂部青訓隊，即將開啟自己的職業生涯！”

說完，他靜靜等待掌聲和鼓勵。

發現陳最跟姜且倆人都沒什麼反應。

陳鈺不樂意了，“唉，你們給我點反應啊！祝賀我呀，恭喜我呀！站在你們面前的，可是未來的世界冠軍！”

姜且很快回過神來，也是由衷地為陳鈺高興，“恭喜你啊陳鈺，但俱樂部那邊不是說三個工作日才出結果嗎？”

陳鈺很是得意地說：“那肯定是擔心我被其他俱樂部挖走了啊，想早點把我簽下！”

姜且再度恭喜，“祝賀你，心想事。”

“我最該謝的還是姜老師你，要不是你陪我去，我一個人未必能那麼順利。”陳鈺又瞥了他哥一眼，“比我哥對我還好！”

陳最被cue，冷不丁地潑了陳鈺一盆冷水，“你想好怎麼跟爸媽說吧。”

剛剛還高興興的陳鈺聽到這話，整個人緒低落下來。

他有些幽怨地看著他哥，“你就不能讓我多高興一會兒啊？”

“我只是提醒你正視擺在眼前的障礙。”

陳鈺突然笑了一聲，“好啊哥，你敢說爸媽是障礙，這個把柄我可是在手里了！”

陳最不以為意，“稚。”

“你先前也跟媽告我的狀！”

陳最哦了一聲，“那這次你別想我幫你說話。”

意識到問題嚴重的陳鈺連忙承認錯誤，“哥，我錯了！我怎麼可能會向媽告你的狀呢？我跟你開個玩笑的。”

浪還是要浪一下的，但認慫的速度也很快。

姜且沒說話，看著陳最陳鈺兄弟倆你來我往。

再后來，安姨提著做好的晚飯過來。

安姨看到姜且瘦這樣，口而出：“你一個人住在外面肯定沒照顧好自己，怎麼這麼瘦了啊？”

安姨的關心是好的，但當時陳鈺也在。

陳鈺看了看姜且，又看了看陳最。

他哥跟他嫂子，竟然沒住在一起？

陳鈺過于震驚，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他哥跟他說：“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

說完，也沒等陳鈺反應，陳最就抓著陳最的校服后領子，把人給拎出去了。

雖然陳鈺現在已經拔個兒了，但不管在高還是力量型上，都不是他哥的對手。

于是輕而易舉地就被陳最給拎出了病房。

此時的陳鈺嘖嘖好幾聲，“怪不得姜老師都不讓我喊嫂子了，原來是你倆吵架了。”

陳最：“……”

陳鈺：“而且看起來，是姜老師不愿意搭理你。哥，你又做了什麼讓人家不喜歡的事啊？”

“又？”

陳鈺點頭，“我以前吧，覺得你老是不回家在國外待著，肯定是姜老師不好。但是我跟姜老師接下來，我覺得認真負責上課又很生，反正就很好。所以我覺得你把人家一個人晾在國，真的過分的。”

“你這個墻頭草，倒得倒是快的。”

“我就事論事嘛。”

陳鈺年紀還小，不太懂社會上的那些彎彎繞繞。

他只知道誰對他好，誰就是好人。

陳鈺撇撇，“與其想著一個得不到的人，不如好好珍惜當下。別到時候錯過了，有你后悔的時候。”

“？”

陳鈺：“我之前用你書房的時候，看到你夾在書里的一張背影照片。”

“哥，那是你記憶中的白月吧？”

……

陳最的離開讓姜且那句開了頭的話戛然而止。

下一次再有勇氣跟陳最提五百萬的事，不知道得是什麼時候。

有些食不知味地吃著安姨送來的晚餐。

安姨見不怎麼勺子，問道：“，這些做的是不是不合你口味啊？”

姜且回過神來，回安姨：“我就是發燒沒什麼胃口。”

“那多還是吃點吧，趕養好，健健康康地回家。”安姨說，“自從你離家出走后啊，大爺束手無策，寢食難安。你在外面過得不好，大爺在家也過得不好。”

姜且：？

陳最寢食難安？

這會兒送陳鈺回家的陳最，也不知道安姨為了讓姜且回家，給他用上了苦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