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被盡數擋在窗外，玻璃也染了薄霜。

房門被輕輕敲了幾下，陸宴先醒，到懷里異樣的。

他低眸看見閉著眼睡在自己懷里的人兒，有片刻失神。

溫冉睡姿很乖，呼吸很淺。

陸宴將往自己懷里輕輕撥了撥，突然看見擱在桌子上的巾。

秦姨推門，線沿著門進來，看到陸宴出一手指放在邊，秦姨瞬間噤聲。

退出去，醫生要邁進去的步子被生生止住，“怎麼了？”

“還在睡，一會兒再進去吧。”

“噢。”醫生點點頭離開，腦子里卻想著，昨晚這不是睡在側臥的嗎？

溫冉昨晚睡得晚，那時天際都有了泛白的線，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迷迷糊糊醒來，覺腦袋下的東西好。

不像枕頭。

蹭了蹭，昨晚記憶慢慢回籠。

睫上下撲閃著，一只手忽的覆上臉頰，男人低聲道：“醒了？”

“嗯。”溫冉慢慢坐起來，問他：“幾點了？”

“十點。”

“這麼遲。”

“昨晚又沒睡好，現在睡飽了嗎？”陸宴跟著坐起來，手幫腰。

“......睡飽了，我去......秦姨和醫生進來。”

無論什麼時候，好像溫冉醒來都需要一段時間緩沖，現在只想著他可能沒吃藥，撓了撓頭就傻兮兮的出去了。

陸宴看著的背影也識趣沒。

幸好愣歸愣，總是不會撞到自己就行。

這幾天天氣又干又冷，明明太還在，卻不到一點暖和。

午后葉柏崇來了，他和陸宴的聊天溫冉不興趣，找了借口就出去了。

穿著白大，坐在外面曬太，想著冬天這麼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第一場雪。

以前每次過節，在冬天，經常和安黎元出去玩。

老能看到有小在一起堆雪人，和安黎元也堆，最后卻發現又丑又小。

后來就沒興趣了。

今年會不會不一樣，可又一想，陸宴那般冷肅清嚴的人，還不一定會干堆雪人這種想也和他份不符的事。

想著想著，溫冉視線不小心落到地面上，高大的已經了葉子的梧桐樹下，現在只留著枯枝敗葉。

溫冉走過去，看著那僅剩的點枯葉有些憾，品相這般好，早知道就做點書簽了。

耷拉著腦袋，順手撿起一個子在地上摳摳畫畫，挖出小坑將葉子一點一點塞進去。

自己一個人塞了半天也不覺得無聊。

“學林妹妹葬花呢？”

后驀地響起戲謔男聲，溫冉不回頭都知道是誰。

扔了子站起來，看他，“你們聊完了？”

葉柏崇搖頭，“沒有，下午吃過飯我再走。”

“......”溫冉噢了聲，想了想還是沒忍住繼續說，“他還生著病呢，工作不能留一留嗎？”

總不差這幾天吧。

說完自顧自的往前走，重新坐到長椅上，抬眼看見高長的男人倚在樹旁。

葉柏崇沒正面回答的問題，反問：“你覺得我們之間除了工作就沒其他可聊的了嗎？”

溫冉：“比如呢？”

“你不是也有閨嗎，聊得差不多。”

葉柏崇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說了這麼一句，溫冉先是頓了幾秒，反應過來卻笑得不行。

昨天還聽安黎元八卦說葉執居然是場高手，今天見到葉柏崇，才發現這兄弟倆竟然沒半點相似。

“我們不一樣。”溫冉笑歸笑，但還是沒拆穿他。

還想問其他的呢。

溫冉站起來，理了理擺，下笑意，“要不我請你喝杯茶，我們聊聊天？”

笑得眉眼彎彎，葉柏崇總覺得那笑里藏刀。

越表現得溫就越讓人不敢接近。

“行。”

璟水別墅，后院現在沒了爭奇斗艷的花，顯得有些冷冰冰的。

亭子里，沿著鵝卵石小道往上，樹木高聳云。

溫冉手邊是冒著熱氣的茶壺，斟了一杯，端起來遞給葉柏崇。

男人臉算不得好，“你請我喝茶，在這里？”

真的是除了茶什麼都沒有。

還冷的不行。

溫冉抿抿，“環境是惡劣了點，但還算可以。”

是要問他很重要的事，當然是越沒人的地方越好。

葉柏崇笑的勉強，茶杯端在手里，暖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溫冉出聲。

“你和陸宴什麼時候認識的？”

“大學，他沒說過？”

“說過說過。”溫冉抿了口茶，“那他去過A國你知道嗎？”

這問的實在過于明顯，葉柏崇了結，面不改道：“知道。”

“那你也去了嗎？”

“去了。”

溫冉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你之前見過我嗎？”

“你想問什麼？”

最關鍵的時刻，他又沒那麼好說話了。

溫冉腦袋回去，小臉埋在杯子里，氤氳在熱氣中。

“就隨便問問。”

雖然陸宴跟坦白過，但溫冉總覺得他只是揀了想聽的說，其他的好多都被刻意著。

就比如，在A國養病那段時間他從未出現，哪怕是夜夜來也不曾與見面。

再比如，回國后很長時間都沒他的消息，而陸宴向溫家退親，卻是兩年之前。

可按陸宴的子，理當是回國就會立馬退親的。

那他沒來的四年又為什麼一直待在A國。

還有啊，他明明大部分時間都在A國，那里還有帶他長大的陸璟。甚至因此和陸父陸母都不親近。

可自從兩人結婚以后，那個國家，他只出差去過幾次。

溫冉沒說，葉柏崇也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早知道溫冉什麼都不清楚，只知道那年陸宴救了，上。

被陸宴保護的像是一片白紙，所有的齷齪都離很遠。

單純的像是個傻子，但陸宴不打算說的，他同樣沒資格多。

葉柏崇將茶水一口喝完站起來，居高臨下睨著，“這些事我無可奉告，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更何況，都是些陳年舊事，你這麼好奇做什麼？”

他說完，抬腳就要離開，溫冉急急站起來，還沒追過去就見他的步子突然頓住。

溫冉順著他的視線，看見站在不遠穿著黑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