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這麽久，渡厄有心保護瑤池，夜司明也察覺到瑤池裏有人。

他雖沒看清楚諾兒的樣貌，但是猜得到這是一個生活在池子裏的小魚仙。

夜司明轉離開，從瑤池上方飛掠過去，還搶走了諾兒頂在頭上的荷葉。

察覺到頭頂一空，諾兒先是一愣，隨後仰頭：“喂！那是我的！”

夜司明隻留下一陣哼笑：“現在是我的了。”

他什麽都沒拿，隻搶了諾兒的荷葉。

夜司明走後，諾兒才跑去將渡厄扶了起來。

“諾兒，你沒事吧？”他雖虛弱，還是第一時間詢問的安全。

諾兒點頭：“放心！那隻狼沒欺負我們！渡厄，你了好重的傷，我去爺爺！”

後來。

天道發現渡厄的傷勢太重，甚至危及元神。

夜司明還順手了他的一仙骨，造他神魂不穩。

天道歎氣：“渡厄，看來你得去人間走一遭了。”

“你缺了仙骨，要曆練一番回來，才能補全。”

“不過你一定要小心，此趟人間，你了神魂，可能會被心魔吞噬，一定要記得你的使命。”

天道說話的時候，渡厄卻扭頭，看著不遠的諾兒。

在旁邊的禪宗那接叮囑，因為也要下凡了。

天道看見渡厄的反應，目深沉。

渡厄問：“諾兒會有一段好的人生嗎？”

天道點頭：“會是大齊皇室唯一的公主，得天下寵。”

渡厄便再無顧慮：“好。”

*

臨下凡前。

諾兒和渡厄專門彼此告別。

“諾兒，我問過司命星君了，他說我下凡後，會有兩個名字，你要記住。”

“什麽呀？”

“雲麟洲和淩洲，不管是哪個，你都要記得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你！”

諾兒點點頭：“好噠！我記住了。”

渡厄看著的麵孔，笑的十分高興。

“那我們凡塵見！”他說著，與諾兒拉鉤。

渡厄先走了，他要先投胎下凡。

而他走後，天道卻單獨將諾兒走。

“諾兒，你知不知道，爺爺你來是為什麽？”

諾兒乖乖地搖頭：“不知道呀。”

天道慈祥一笑：“爺爺要將你的留下來。”

“所有下凡的神仙，都需要留，以免橫生枝節。”

諾兒聽言，頓道：“好的！”

是什麽，本就不懂。

天道手，輕輕地覆在的頭頂。

須臾，一條晶瑩的線，就被拽了出來。

天道將它燈芯，放在天燈裏。

“這是獨屬於諾兒的天燈。”天道解釋。

諾兒點頭：“爺爺，為什麽我忽然有點想不起之前的事了？”

被拔出來的瞬間，好像忘了什麽。

天道點點頭：“會讓你暫且忘記在瑤池裏的過往，隻牢記自己的使命。”

於是，諾兒不記得渡厄，也不記得什麽雲麟洲，更不記得搶走自己荷葉的那個壞狼。

隻記得，自己是小魚兒，要去找爹爹，阻止爹爹濫殺無辜。

*

回憶到這裏，雲麟洲苦笑一聲。

不鮮從他薄裏湧出。

他咳嗽幾聲，無比狼狽。

但這一次，沒有人再來問他，疼不疼。

“諾兒，這次，是真的有點疼啊……”他喃喃自語。

又不知多久過去。

禪宗來看他了。

“渡厄，我為你爭取到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再以非人的份，去凡塵一回。”

“你依舊可以在這裏承天火，分一縷神魂下凡，是為了讓你好一些。”

“你，可願？”

雲麟洲沉默了。

好一會，他抬起頭：“我要做一朵荷花。”

禪宗一愣：“荷花？”

“開在諾兒會經過的路上，被看見一眼，就夠了。如沒有看見，我便生生世世做荷花，那風吹雨打，直到被看見。”雲麟洲道。

禪宗歎氣良久：“好。”

*

顧諾兒牽著顧茗恩，從修羅境裏出來去買東西。

“恩恩，我們要坐船進城哦。”顧諾兒抱著兒，坐在了扁舟上。

“好的娘親！”顧茗恩甜甜地笑。

扁舟要穿過一片荷花塘。

時值冬日，一片枯萎頹靡的景象。

顧諾兒沒有留意。

直到顧茗恩出小手指著湖中央：“娘親，你看，那有一朵荷花要開了！”

顧諾兒抬眸，見荷花。

果然，荷花含苞放，紅的，豔滴。

有些驚訝：“這麽冷的冬天，怎麽還會開花呢？”

撐船的船夫笑嗬嗬地說：“也是老夫第一次見啊，夫人小姐一定是有福氣的人，才能看見這奇景。”

扁舟經過那朵荷花，停在了旁邊。

幾乎是剎那間，荷花緩慢開放。

“哇！”顧茗恩睜圓了水潤的眼眸：“娘親你看，它開花了！”

顧諾兒跟著道：“是誒，好奇怪。”

一朵花，從花蕊中心落下。

顧茗恩頓時說：“娘親，它哭了。”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花落下，覺得是花兒哭了。

顧諾兒一怔，不知為何，迎麵來的冬風，讓有些難過。

“是啊，可能是太冷了。”

顧茗恩出調皮的小手：“我們把它采回去，帶回家叭！”

就當差點得手時，顧諾兒卻握住兒的小手。

“恩恩，算啦。”顧諾兒道：“也許這裏是它的家，我們把它摘了，反而不好。”

“迎風開放，不懼寒冬，讓它在這裏吧，每天過往的人，都能看到它的堅韌。”

顧茗恩點頭：“娘親說得對。”

顧諾兒笑道：“好啦，我們要走了。”

扁舟緩緩行駛向前。

顧茗恩揮小手：“花兒再見。”

直至扁舟駛遠。

顧諾兒覺有些奇怪，回眸看去。

隻見寒風中，一切枯枝蕭寒，都被那支紅的荷花比了下去。

它迎風傲然，被風吹得搖擺，卻依舊開的熱烈。

好像，它是專門開給顧諾兒看的一樣。

顧諾兒收回目。

當做尋常。

*

禪宗將雲麟洲的一抹分神，變作荷花，放在了過去的時裏。

所以，當顧諾兒看見那朵荷花的時候，其實那已經是雲麟洲幾百年後的心願了。

對於雲麟洲來說，如心魔，求而不得。

有抱憾，有歎息。

如明月，何時照我。

奈何……

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