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來了幾日啊，姑娘就了傷。”

除卻喬婉君小時候泡在藥裏的那段日子，這麽些年，別說昏倒，喬婉君就是連油皮都沒破過一點。

更不要說，還被磕破了頭。

杏兒的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立刻將喬婉君敲醒了。

剛來襄徳的時候，也小心翼翼地試探，後來一切順利，便放鬆了警惕。

若不是今日的事，差點忘了，和北方犯衝的這件事了。

眼下又被提上來，心驚跳的。

“杏兒，你說得對。”

喬婉君了眼杏兒手中黑乎乎的泛著苦氣味的藥，道，“你明日去和房東說一聲，咱們過幾日就退租了。”

本來，一個月的租期已經到了，因為阿衡的回來，喬婉君又續了一個月。

現在是沒打算再住下去了。

杏兒點頭，“好，我明日就去說。”

門外的沈落衡，噠噠的擺從手中落下來，黑眸中的失落藏也藏不住。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在想這算命先生的話真的如此靈驗？

那他還如何和阿婉相濡以沫，攜手白頭？

忽然，他想起了之前聽到的。

襄徳有個很靈驗的大山寺，那裏會有轉機嗎？

顧二娘出來抱柴火的時候，就見阿衡轉過，了的擺，將門口的那塊地暈了，留下一道長長的痕。

杏兒端著藥碗出來的時候，踩了一腳的水。

“二娘，姑娘門口怎有一灘水啊？”

爐火將顧二娘的臉照的通紅，顧二娘看了眼杏兒，道，“郎君今日撈了好多魚蝦，擺都了，那水應是郎君擺留下的吧。”

“我正說將這爐火架好，再去收拾的呢。”

說話間，杏兒已經將藥碗洗幹淨了，擺擺手道，“你別了，我去弄。”

“郎君也真是的，裳了就去換一，別再了風寒。”

“滴了那灘子水，幸好姑娘沒出門，否則都會倒的。”

說著出了門，顧二娘張口想說什麽，最後想想又沒說了。

杏兒刀子豆腐心，郎君認識杏兒比時間長，應該了解杏兒的脾。

況，郎君那麽溫的一個人，也不會跟杏兒計較的吧。

沈落衡洗漱好，又換了衫，回來的時候，正好開飯。

顧二娘和杏兒將飯菜放好，便出去了。

杏兒將那碗薑茶遞到沈落衡的手邊，道，“郎君喝點，別傷風涼了。”

喬婉君這才知道，阿衡不在的時間，是又去撈魚蝦了。

有些心疼，拉著他說，“聽杏兒說有許多蔬菜，你又何苦去撈，再說，不還有狗兒和吉祥嗎？”

阿衡隻是溫的笑著，將那的魚挑了刺，放進的碗中。

“阿婉不是說著河裏的魚蝦最是鮮，你想吃的，我怎可假手旁人。”

喬婉君又是心中一暖，忙讓他喝了薑茶。

吃過晚飯，兩人聊了一會，許是喝了藥的緣故，喬婉君便覺得困了。

阿衡替蓋好衾被，視線落在的臉上。

那白玉無瑕的額頭，如今紅腫了一塊。

他眸變了幾瞬，心中湧出一不甘。

他的幸福，怎可折服於區區命定之說。

就算是真的，他也得想盡一切辦法將之改了。

夜如墨，沈落衡一玄出了四合院。

宋源立刻現，“主子，夜這樣深了，您這是要去哪？”

“拜佛 。”

他從不信鬼神之說，但這一次，他卻想著，哪怕有那麽萬分之一的可能。

或許就能扭轉命運呢。

沈落衡眉間鬱，神冷肅，不像是去求佛的，倒像是去殺佛的。

宋源不放心，這裏畢竟不是京城，就怕主子孤一人出門遇到什麽險境，遂跟著一起去了。

今夜無月，整個天空黑沉沉的，像是要變天了。

沈落衡輕如燕，腳尖輕點，快速穿梭在墨的天地間。

宋源跟在後麵，越來越吃力，主子這力他自愧不如。

等到他到了大山寺的時候，沈落衡已經進了寺。

此時寺門閉，唯一能進去的就是翻牆了。

宋源進後，查看了一番，沒找到沈落衡的影，心中有些急，就怕主子忍不住，直接將那主持給綁了。

還有，他也不懂，這大半夜的，主子拜的什麽佛？又要求什麽？

他一籌莫展，隻能抓住經過的小沙彌，問，“你家主持在哪？可見過一玄的俊男子？”

小沙彌人雖小，但心大，對於宋源的突然闖毫不怕，反而鎮定自若給他指了路。

宋源一開始還在想，這大山寺的和尚就是不一樣，是見過大世麵的。

直到看到自家主子跪在地上，虔誠叩拜，隻求主持一見的時候。

才終於明白，為何人家不怕了。

有個這麽規矩守禮的虔誠信徒，誰也不會往歪想。

此時小沙彌離開了，他著跪在地上等待的主子，撓撓頭，心想要不要跟著一起跪一跪？

正在這時，沈落衡正前麵閉的房門被打開了。

燭從門出來，接著一道影逆著走出來。

那人站定在門口，雙手合十，開口，“阿彌陀佛，施主所為何事？”

沈落衡聞聲，抬起頭來，但雙膝仍跪在地上。

他收起了一貫的鷙和冷戾，從心底裏拿出最溫和的態度，道，“有人說，我妻子與北方有災，我想請大師替我妻改了這命說。”

主持聽完，又是“阿彌陀佛”一聲，而後重重歎了口氣。

“既定之事，何必強求？施主這是在逆天而為！”

“我佛有言···”

“夠了！”一聲怒喝響起，打斷了主持的勸誡之言。

宋源正聽得雲裏霧裏，也被這一聲嚇到了。

偏頭一看，沈落衡已經緩緩站了起來，他目森寒，再無半分虔誠。

“我隻問你一問，你會還是不會？”

主持隻以為又遇到了一個執拗的人，並未改口，反而拿著上麵那套說辭繼續道，“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嗬，滿口謬言。這主持當能者居之，你實不相配。”

“禿驢，還俗吧。”

從大山寺出來，沈落衡行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口中念念有詞。

宋源蹙眉，近了，聽到一句，“生辰八字源於道教，或許我應該去道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