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泗步履輕盈地步古亭。

側一轉，長袍在風中劃出一道優的弧線，飄然落座，白袍在凳邊自然垂下，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滿滿的仙人氣度。

“兄弟，你可害慘我了。”

剛坐下，孟泗就苦起臉。

“怎麽？”

劉囂被他這一句搞得莫名其妙。

“你也知道，我們謫仙盟鮮與凡人來往，可當了這荒合裁斷之後，不出麵也不行了，而且還把星際港定在了漢中，哎，這清修的日子，算是徹底沒的過了。”

孟泗搖了搖頭，抱怨道。

“你想挨打的話，其實可以直說。”

劉囂擼起袖口，冷冷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當初和我說，想參與荒合裁斷的比鬥，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麽，惶惶世，多鬼魅之輩，仙盟居其中，願盡綿薄之力。”

嗬嗬一聲幹笑，孟泗端起茶渣一飲而盡，掩飾了一下尷尬。

“我看你還接地氣的嘛，這一整晚都沒吐出幾句文言文來，而且還滿的陝南口音，看來與凡人的來往很切啊。”

劉囂瞇起眼，嘲諷道。

“職責所在嘛.....”

孟泗又想去拿茶盞，卻發現杯還是空的，出的手又了回來。

“說吧，啥事兒，別整些沒球日月的東西出來。”

劉囂著半口漢中話說道。

“這原點試煉，是真沒了嗎？”

孟泗笑著問道。

劉囂點點頭。

低頭歎了一聲，孟泗的神隨之黯淡下來，半響說不出話來。

“你上次要我找的人，沒找到。”

之前，孟泗希劉囂能去天墉城尋找謫仙盟的門人，其中還有他的一個兒子。

“去了天墉？現在是哪位人主？”

孟泗抬起頭問道，聽到家鄉的消息，讓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彩，“礪劍宗呢？去了嗎？見沒見到萬仙山和劍崖！？”

“還是昆吾吧，沒去礪劍宗，倒是去了趟天墉城，還差點把命代在那。”

“這麽兇險？發生什麽了？莫非祖承之戰再起？”

孟泗凝神追問。

“我那屬於被波及，其實不是衝著我來的，不過，你這猜的還真準，祖承之戰確實又開始了，而且是十二祖承同時向人族聖裁發難，現在中環和外環已經打的不可開。”

劉囂說得淡定，孟泗的臉卻瞬間變化。

“那，那昆侖豈不是.....現在戰勢如何？我昆侖一族會不會.....”

劉囂不不慢地給孟泗的茶盞中倒上茶湯，接著，將自己在天墉的所見所聞簡單說了個大概。

不過饒是如此，孟泗也聽得全神貫注，神專注到無以複加，連呼吸都隨著劉囂話語的節奏時快時慢，整個人完全沉浸其中。

隨著劉囂的敘述，孟泗的眉頭時而鎖，時而舒展，眼神中出無限的好奇與驚歎。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仿佛在跟隨劉囂的講述節奏，心中波瀾起伏。他的目追隨著劉囂的，仿佛唯恐錯過一個字。

直到劉囂將自己在天墉城的經曆說完，又將後續所知的進展說完，孟泗才緩緩回過神來。他的目漸漸聚焦，仿佛從一場深沉的夢境中蘇醒過來。

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故事中所有的細節都銘記於心，孟泗的眼中依然閃爍著芒，臉上出滿足的微笑和淡淡的悵然。

“滄海桑田啊......”

孟泗歎息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慨與敬畏。

他輕輕搖了搖頭，接著，抬起頭，目堅定而深邃，仿佛在這一刻，心中已有了決斷。

“我要帶著門人，離開荒合。”

“你們要離家出走？！”

劉囂有點懵，因為之前沒聽說過還能這麽玩的。

“謫仙盟原本存在的意義，就是爭取到更多試煉名額，將後人送回史隆，可如今試煉一途已經鎖死，而荒合往後的發展方向也是我們不願意去接的，那麽，就此離開，去往適合我們的星球，就是最好的選擇。”

孟泗整個人都放鬆了一些，看來對於這個決定他已經猶豫了很久。

“去哪？”

作為一個剛從原點返回的人，劉囂完全能理解孟泗，在天墉城礪劍宗這種環境下長起來的昆侖人，被迫流浪廢土，斷絕了過往的一切，依舊保留了原有的習慣、秩序和心，卻始終無法融廢土人的世界，當最後一希破滅時，離開，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別說孟泗了，劉囂自己到現在都無法完全接科技炸的地球社會。

“梵庭。”

孟泗沉聲回答，“和荒合一樣，也是一顆墜落廢土的果實。””

“啊？梵庭！？”

這個名字，劉囂可是記得的！

許久之前，他在白虎城買下一隻報錦軸，其中就是關於一個梵庭的小千世界的。

礪劍宗，倚天劍堂集去了梵庭小千，結果一去不回，生死不知.......

“是的，我通過荒合裁斷的份，在各種渠道尋找昆侖後裔的線索，發現我們昆侖人族四紮，也在不星球建立起強大的勢力，但經過長河的洗禮，他們基本上完全舍棄了昆侖一族的祖承，沉澱為全新的文明，除了這個梵庭，它是十多年前剛剛離原點的小千世界，目前還於銀河的邊緣區域，被一個商團的探索機偶然發現，據說，這個星球上有不昆侖人，而且他們依然保留著昆侖人族的傳統和生活方式。”

孟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可惜，那家商團對梵庭星的了解並不深，那探索機在進星球表麵後不久就遭到攻擊，最後的影像，是一個著礪劍宗服飾的昆侖人，正與一群怪戰鬥，那人所用的攻擊手法，正是礪劍宗的劍！”

“嗯，明白了。”

劉囂心中了然，“我也知道一些。”

“你也知道？”

孟泗驚愕道，“這事我誰都沒說，百靈不可能知道，張果的意識也無法進星際港的範圍，你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學會了探查人心的能技！?”

劉囂朝他翻了個白眼，“我知道的是沒有梵庭小千離原點之前的事，那些人確實都是純純的昆侖人，而且也的確是礪劍宗的，我還知道他們屬於倚天劍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整個倚天劍堂的人在去了梵庭小千之後就全部消失了，還帶走了無鋒劍堂一把品級非常高的飛劍。

這麽看來，他們是隨著這個小千世界一起來到廢土了。”

“當真！？我當初就是倚天劍堂的！？”

孟泗猛然起，眼睛瞪大，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的手指微微抖，仿佛這一瞬間的記憶衝擊讓他難以平靜，呼吸也變得急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一切。

“哈？”

劉囂眨眨眼，“你們這個什麽倚天劍堂，為什麽這麽喜歡去小千世界湊熱鬧！？在荒合小千折了這麽多弟子，這次又在梵庭被一鍋端了，怎麽覺，這麽不靠譜啊。”

“厄.......”

孟泗略微有些尷尬，“我們堂主，比較喜歡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