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然有些累了，腦袋暈暈乎乎的，用手了額頭，好像還在低燒。

他決定睡一會，連上藍牙耳機，把手機充上電，打開沈若若的歌單，閉眼睡覺。

夢裏，他又看見了媽媽夏枝。

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場景，也許不是現實之中的地方，至他沒有去過。

一個十分破舊的戲院，構造十分奇怪，有一條七歪八扭的幽暗隧道，像是迷宮。

雖然破舊，但是卻有相當多的人，行匆匆，言語間應該是要去趕場，戲要開場了。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隻好隨著人群一起走，隧道裏又黑又冷，岔路很多。

他本不知道已經拐了多個彎，可能要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呢，可他隻會下意識跟著人群走，這樣會給他安全。

突然，迎麵走來了一個人，像是散發著磁場，雖然他還沒看清的樣貌，就已經開始心悸。

砰砰砰，心在瘋狂跳。

越來越近，他呼吸不自覺的屏住。

終於看清了臉，是夏枝，的模樣和他三歲時沒什麽變化，依舊那麽溫漂亮。

他驀地愣在原地，後的人紛紛過他的肩膀，繼續向前走去。

夏枝也停了下來，看著他。

他有些窘迫，不知道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遇見。

勉強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向夏枝招了招手，迅速逃離了，繼續隨著人群向未知的地方走去。

可他的餘依舊不自覺的看著夏枝。

他不確定夏枝是否認識長大的他，應該是不認識的吧。

可他冥冥中總覺得，夏枝會過來牽住他的手，所以他故意放慢了腳步。

夏枝真的追了上來，溫的牽住了他的右手，掌心的溫度和小時候一樣的溫暖。

“小然，媽媽帶你去看戲好不好。”

夏枝溫的聲音虛無縹緲。

明明夏枝就在他的眼前，聲音卻像是從幽暗隧道的四麵八方傳來的。

明明是夏枝拋棄他的，可他還是不爭氣的任由夏枝牽著走，不想放開。

走了很久很久，好像是到戲廳的口了，那裏人人，好像已經開場了。

和夏枝牽著的手卻像是被一無名的力量拉扯著，想要他們分開。

他用力抓著夏枝的手，不願放開。

隻是於事無補。

夏枝最後的笑容，他看不懂。

是釋懷嗎，還是憾。

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好似快要僵滯。

驀地睜眼，眼前是灰蒙蒙的天花板，還有那個充滿灰塵的電風扇。

悵然若失，心像是海綿泡了水，又漲又重，墜的他難，好像還缺了一個角。

他用力抓起被子，蒙上頭。

他想再睡一次，續上沒有看到的戲，續上沒有結局的相遇。

卻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耳機掉了一隻，耳邊傳來窗外呼呼的風聲，還有沈若若憂傷的歌聲。

“又回到那個路口。”

“沒有猶豫的停留。”

…

他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撲開被子，屋子裏又暗又安靜。

他起，低頭坐在床上。

宿舍裏一個人都沒有，看看手機，已經下午7點了，本以為睡了十幾分鍾，沒想到睡了五個小時。

生病的人總是嗜睡。

窗外的天得很低，像是一手就能夠到似的，沉悶抑。

天了，穹頂被厚厚的雲層籠罩，暗得仿佛能擰出水來，風將窗子吹的來回撞擊門框，發出悶悶的砰砰聲。

他好像被世界拋棄了。

他用指尖去眼尾，有些潤。

不想下床，重新癱的躺下，呆呆的著天花板，聽著呼號的風聲，聞著風吹進來的泥土味道。

“真是無趣。”

“死了算了。”

他自言自語。

…

【兒 前世賬 你的笑 活著怎麽忘。】

【人淚 斷人腸 這能取人命是胭脂燙。】

電話鈴聲撲滅了他無端的可怕想法。

他在床上索著手機，是沈若若，按下接聽按鈕。

“姐姐。”他聲音趴趴的，沒什麽力氣。

電話那頭的沈若若聽著林清然這厭世一般的委屈聲音，心尖尖立刻了起來。

“小然，怎麽了，不開心嗎。”

語氣十分溫，簡直跟對待瑾蝶時一樣溫，隻是自己意識不到。

“沒…”

“沒什麽。”

他矢口否認。

電話那頭的沈若若沉默了片刻。

他隻能聽到沈若若細小的呼吸聲。

“小然，跟姐姐出來吃飯。”

“我…沒胃口。”

“那也要吃，乖。”

林清然聽著那聲乖，心越來越悶，墜的生疼，那又讓他想到夏枝和林祈嫣。

“也許，要下雨了。”他說。

“帶上傘就好了。”

“姐姐想見你。”

沉默……

“嗯。”他的嗯了一聲。

他終歸是的附屬品，的要求他應該聽的。

想見他，那他就去。

“那姐姐去找你？宿舍樓下。”

“我去找姐姐吧，我大概認識路了。”

“那好，寧靜樓。”

“嗯。”

電話掛斷，圍上圍巾，在行李箱裏翻找出雨傘，出門。

黑雲城，風雨來。

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昏黃的濾鏡，連梧桐樹半綠的葉子也顯得不那麽綠了，空氣中是特有的雨前氣息。

有些冷，他把半張臉藏進圍巾裏。

跳蚤市場的學長學姐們也紛紛開始收攤，尤其是賣書的攤位，收拾的很著急。

他順著手機地圖，來到寧靜樓下，靜靜等著。

“螢螢，娃就給你了。”

沈若若手裏抱著一件帶著包裝的淺藍大，正準備出門。

“行你去吧，我和瑾蝶個外賣，要下雨了，娃就別出去了。”

“嗯。”

沈若若出門，一下樓就看到了在等著的林清然。

的可憐小狗好像不開心呢，周都縈繞著鬱氣息，漂亮臉蛋上也沒什麽活力，眼神也趴趴的。

有些心疼了，的缺小狗怎麽了，明明中午打遊戲時還好好的呢。

走過去，近看他，鼻尖都到了一起，林清然上的香味又傳來。

“小然，怎麽了。”聲問。

“沒什麽。”他眼神閃爍，有些躲閃。

“要是不開心，姐姐的懷抱，可以借給小然。”

想逗他開心些。

他輕輕搖頭。

眨眨眼睛，看來得換種方式。

“小然，你給不給姐姐抱？”

“嗯，給。”他聲音的。

他是買來的，親、抱、睡，都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