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一撕裂的痛楚將我驚醒。我突然大腦一片清明，猛然從夢境中醒來，卻怎麼也看不清面前人的臉，重影疊疊。

全如春水。

可味道不對，紀凌修是香水味兒，不是這種陌生的煙草和清苦的味道。我綿綿開始掙扎，耳畔也沒了星野和拏云的聲音，四周萬籟俱寂。

唯有蛐蛐聲和槍聲最刺耳……

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眼前晃的一切都是重影的。腦子覺很清醒，可全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本能地掙扎避開。

不是紀凌修。

“不要……”我綿綿抬起胳膊，揮擋了一下，開始劇烈反抗，卻仿佛被大山住，彈不得。

后面的意識漸漸斷了，蒼蒼茫茫一片白。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下午，我自己的閨房，頭痛裂，全散架般疼得厲害。疲勞得很，費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赤條條……

全然想不起昨夜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從沈家離開，然后斷斷續續跟孩子們捉螢火蟲……剩下的記憶全沒了……

正常香檳塔上的酒，都是貴賓小酌的輕度酒，我喝兩杯是沒有問題的。昨晚兩杯灌猛了，那酒也著實厲害，醉意層層遞進。時間越久，越醉。

最后斷片。

我下地，想要去拿架上的，卻發現骨劇痛難以抬，腹腔擰痛了一下，間尖銳痛，我輕輕低呼一聲。

雀兒聽見聲響，沖了進來，“小姐。”

我扶著床圍，歪著子輕輕哀嚎，“疼疼疼……”

雀兒臉浮起一異樣，慌張說，“昨夜小姐不肯喝醒酒湯，一喝就吐，發酒瘋的時候……掉湖里了，服全了，我們就把服給你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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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不了……”我嘶了一口冷氣，雙像是被劈開了，合不攏。

趕扶我坐下，給我裹了件薄毯，“疼……疼是……是因為小姐昨晚爬假山十來趟，溜著全院的人跟著你跑，最后……最后你從假山上掉下來了……”

“我又發酒瘋了？”我反問，“又爬假山？”

我酒品不好，一喝醉就容易發酒瘋。十三歲那年，我喝醉過一次。抱著花園的假山上上下下爬了十幾個來回，把家丁們累壞了，都沒抓住我。

雀兒仿佛舊事重提。

我努力回憶，“我怎麼記得我陪孩子們捉螢火蟲，捉著捉著記憶就斷片了……”

“是……是，小姐看見孩子們在外面捉螢火蟲。”雀兒說，“你也沖過去抓，撲倒在花叢里，把螢火蟲全嚇跑了。嬸娘見你發酒瘋，趕把孩子們帶走了。”

我半信半疑，“星野和拏云呢？我想見見他們。”

雀兒不敢跟我對視，點了點頭，將服放在床邊，便匆匆走了出去。

我杵在床邊，用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螢火蟲以前的記憶，我基本都能回憶起來。只是捉著螢火蟲，漸漸意識斷片了。

約記得我做了一場跟紀凌修有關的春夢……仿佛夢回跟他纏綿的夜晚……

我挪步來到穿鏡前，查看自己的子。上沒有什麼痕跡，只是兩側腰，卻有烏青。

間挫傷疼痛，腹腔疼痛難忍，整個下半都很痛。這種覺讓我想起了多年前書房那晚……

我拿過紙巾輕輕拭間，紙巾上有跡。

心直直往下沉，通冰涼。

該不會……

心慌癱的站不住，瞬間被離了所有底氣，踉蹌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剛剛從地獄里爬出來，再次被踹進無盡的地獄，無數魑魅將我往烈火中拖去。

敲門聲響起，我慌張穿好服，佯裝鎮定，“進來。”

星野和拏云蹦蹦跳跳跑了進來，一人手里拿著一輛小汽車，“媽媽，你醒啦。”

我蒼白微笑，“昨晚我們一起抓螢火蟲，好玩嗎？”

“好玩。”拏云說，“可是媽媽，你跑過來的時候，把螢火蟲都嚇跑啦！”

“跟我們一起抓了十二只螢火蟲，你就在花叢里睡著了，遠游叔叔說周圍有危險，把我們都帶回屋里了，只有舅舅在那里看你睡覺。”

我看向雀兒。

雀兒不敢看我。

嬸娘臉凝重站在門口，的兩個外甥端著早餐立在院子里，黑皮壯的小姑娘們在府上養得白白胖胖。

“雀兒，你就跟說了吧，瞞不住的。”嬸娘把兩個孩子帶出去，嘆氣道。

等房間里只剩下我跟雀兒，雀兒支支吾吾，“我不是有意……欺瞞你……小姐，你一定要想開點，這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強撐著鎮定，“你細細跟我講講。”

雀兒幫我梳著長發，小心翼翼，“昨晚小姐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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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滿是螢火蟲的花叢里睡著了，水了你的睡袍，看著特別明人。我瞧著寧帥一直站在旁邊看，就拿毯子想給你裹住，喊你起來。誰知，把你喊醒以后，你又被螢火蟲吸引，還把寧帥當了紀凌修……”

說不下去了。

我蒼白，“繼續說。”

雀兒說，“你抱著寧帥，哭著求他不要死，不要離開你。還主吻他……”

我呼吸都掉沒了。

“后來……”雀兒愈發小心翼翼，“后來，你失去了意識，暈過去的時候，寧帥把你腰摟住了，使你重新上了他……”

雀兒過鏡子觀察我臉，“我看見他吻你……你不住他，癱后退，就倒在花叢里了……”

“我本來想上前阻止，但是卜遠游開始清場，警衛拉起了警戒線，院子里不準留閑人，都給清走了。”

我絕震驚聽著這些言論，“我跟寧乾洲？我主的？”

雀兒點頭，“最初是你主的，后來你好像清醒過來了，一直在拒絕他。我離開院子前，回頭看了眼，小姐，你確實在掙扎反抗，是他在強迫你……”

信仰再次崩塌。

這一年多來將破碎的自己一點點拼湊起來，一夕之間，便又被撞碎了一地。

再也拼湊不起來。

我求證般盯著雀兒看。

雀兒卻不敢看我，目閃躲，“后來，我回房里，什麼都不知道了。但是……有……有聽到你的聲……像貓兒那種……就是……就是人歡愉的聲音……”

我陡然從椅子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