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最後的話，很像在開玩笑，又如同什麼解不開的咒語。

材管理室的工作確實相當清閑。

下午，總共有6個班級上了育課。

除了上課前後學生借還材時有點事乾，大部分時間，林晚星都沒有太多事可做。

下午400的時候，從遠飄來學校食堂煮米飯的香味。

林晚星在辦公桌前整理材清單，秦敖同學卻突然出現在的辦公桌前。

林晚星抬頭，很意外。

“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生眉頭微挑，目淩厲，他氣勢洶洶，把一團東西甩在桌上。

林晚星低頭，桌上是盒香煙。

煙盒外裹著張禮包裝紙，上麵布滿紅藍心。紙被得很皺，看上去秦敖因為一路都憋著氣，所以把東西抓得很。

倒也沒有在意學生明正大把香煙砸在辦公桌上的舉，而是拿起張被皺的包裝紙。

紙上有段的手寫字——

你對自己的人生充滿困嗎？

你仍不知道未來要走向何方嗎？

八中小林，專治厭學、逃學、不願學、不出績等疑難雜癥。

地址宏景市第八中學育材室

電話18953418080

那瞬間，林晚星很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既不知道秦敖哪來的這盒煙，也不知道為什麼上麵會出現的名字和地址，甚至不知道怎麼上麵留的手機號碼能和的一模一樣？

但很快剋製住心的震驚，並且也沒有大聲向秦敖左右解釋什麼。

包裝紙顯然是包在香煙上的，的目移向桌上那盒“紅南京”。

正紅煙盒，上畫印著“南京”兩個金大字。盒蓋半開，塑封還剩一半。可以看到煙盒裡似乎塞著很多亮閃閃的東西。

林晚星把煙盒開啟。

嘩啦啦地，煙盒裡蹦出一大團亮閃閃的彩紙，金、銀、紅，整個桌麵被鋪灑得得喜氣洋洋。

“驚喜”突如其來，林晚星卻更不明白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先抬頭看了眼秦敖，男生仍死死盯著，臉上還是止不住的氣憤。

大概是學生太生氣，林晚星反而冷靜下來。

強忍著心中雲翻霧湧的不解緒，把掉出來的東西攏在一起。

煙盒裡還有幾支完好的香煙。

拿出一支煙，轉了一圈，才意識到是有人把彩紙碎屑代替煙草，包進了煙裡。

所以，秦敖肯定不知怎地，收到了這麼個禮盒包裝的香煙。

他拆開煙發現是個惡作劇，於是氣急敗壞跑來找算賬？

林晚星想到這裡，卻突然在被開拆的卷煙紙側，又發現了一行鉛筆字

1——持之以恒

很困地看了眼秦敖，男生眉挑起，很顯然也同樣發現了煙紙裡的字。

林晚星繼續拆向下了一支煙。

7——人當自強

又一支……

8——恒久努力鑄輝煌

看上去好像是什麼勸學的心靈湯集錦？

將煙紙展開，3支煙的煙紙上，分別都寫有一句鼓舞人心的話。

雖然每張紙上的容不同，圓潤可的字型，配上滿桌彩紙，怎麼看都是有暗懷的小生，為了勸男孩戒煙，而準備的小禮。

“在哪裡發現的？”林晚星繼續看向下一煙。

“不是老師把東西放我桌肚裡的嗎？”

“你覺得我是會搞這種無聊事的人嗎？”林晚星問道。

“你是。”秦敖斬釘截鐵道，“18953418080，是老師的電話好嗎嗎，我現在撥一下，老師的手機會響嗎？”

“不會，我手機上班都開靜音。”

林晚星再拆開一支煙，“就算這裡麵留了我的電話，但也並不代表這事就是我做的。”

秦敖冷笑。

林晚星低頭

5——書山有路沖為徑

這張煙紙上又是類似的句子。

1——、2——、3——、4——、5——、6——、7——、8——、9——

林晚星把剛才拆開的九張煙紙按順序排好，既猜不是什麼人在秦敖的課桌裡放了這麼一盒煙，更猜不對方把這件事栽贓的機。

“如果是我把這盒煙塞給你，我現在為什麼不承認，你不覺得奇怪嗎？”想了半天，林晚星隻能這麼說。

“不奇怪，因為老師喜歡做這樣的事。”

門口傳來清亮的年聲音，林晚星順勢看去。陳江河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久。

“陳狗？”秦敖出聲，很意外陳江河突然出現。

陳江河卻沒回應，年直接走到辦公桌前，將那張“免費借球100次卡”摔在桌上“這也是老師乾的吧？”

“老師還乾了什麼？”秦敖不明所以，撿起那張自製的“免費借球100次卡”左右翻看，最後“靠”了一聲“這夠稚的啊！”

陳江河臉鐵青，完全不見昨晚吃牛米線時的乖巧，又恢復拒人千裡之外的冷峻。

“你不僅給我送‘小禮’，還給陳狗送？”秦敖猛然醒悟，看著陳江河說，“這真信了，還跑來問你借足球，夠天真啊？”

“你到底想乾什麼呢？”陳江河被秦敖一刺激，更兇了，“你是要管教我們，還是拯救我們？但我們就是垃圾學生，麻煩您離我們遠點。”

年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見陳江河真生氣了，秦敖扭頭追了出去。

年們你拽我扯，在門外爭吵。

桌上是一團糟的紙屑。

林晚星低頭，耳旁是他們剛嚷嚷的嗡嗡聲。

桌上借球卡和包裝紙上的筆跡非常相似，大概率出自同一人之手。

很明顯，有人把這兩個孩子引來這間材室？

為什麼？

思緒紛，屋外的夏風吹室，彩屑四散，金燦燦。

桌上還剩下最後一支沒拆開的煙。

起煙卷，將之緩緩展開……

——10——口口口

最後這張煙紙上的字元，令人意想不到。

林晚星沉片刻，突然站起來，沖兩個男生的背影喊“等等。”

秦敖和陳江河影一頓，繼續往前走，很明顯想裝沒聽到。

喊“聽我解釋”一類的話肯定沒用，林晚星乾脆說“滾回來，想我親自去你們班上抓人？”

十幾秒後，陳江河和秦敖，重新回到辦公桌前。

“跑什麼跑，來老師麵前摔東西，摔一半就想走？”林晚星問。

兩個男生直愣愣杵著，閉口不言。

桌上的彩紙屑被吹得作一團，林晚星從中起“煙紙”和“借球卡”，說“我有證據，證明這兩件東西都不是我做的。”

屋子裡沉默了幾秒鐘。

“什麼、證據？”陳江河從牙裡吐出這幾個字。

“首先，這和我的字跡不同，當然，你可以說我找別人寫的字。所以你先回答我，你是什麼時候得到這個“免費借球100次卡”的？”

“週三下午。”

“怎麼拿到的？”

“也是在我書桌裡發現的。”

“上週三？”

“是。”

林晚星拿出手機，點開日程給兩人看“週三是9月4號。我是這週一、9月9號才來學校職。”

陳江河冷峻的眉峰蹙起。

林晚星又點開火車購票介麵，說“我98號才從永川坐高鐵來宏景，在你收到這張卡的時候，我都不在這座城市。”

陳江河啞口無言，他薄抿，彷彿陷沉思。

林晚星轉頭看秦敖。

秦敖渾一凜，不由得把手到校服口袋裡。

“你剛才說了，煙是桌肚裡找到的？”林晚星問。

“是啊。”秦敖答。

“那請問秦敖同學，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怎麼上教學樓去你桌肚裡放一包煙，不被發現？”

“剛纔不是育課，而且老師你看起來像學生啊。”秦敖說。

“我謝謝你啊！”林晚星都快氣樂了，“那我有個問題，犯罪最關鍵的是什麼？是機吧，請問我有什麼必要做這些事？”

兩個學生都閉了。

林晚星注視著陳江河“像你說的，我想做個拯救學生的好老師？”

仰起頭，自我介紹，“我本人，永川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省高考文科狀元，共發表9篇sci論文,其中6篇一作，7年國家獎學金獲得者，請問，如果我不是想混日子，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陳江河和秦敖完全石化，聽到最後，兩個小朋友臉上都現出一迷茫。

陳江河“sci是什麼？”

秦敖”您這麼自吹自擂是不是不太好？”

“又不是丟人的事，有什麼不好的？”

陳江河與秦敖逐漸臉紅，氣氛尷尬。

秦敖在上了手“那老師，這……真的不是你……”

“不是我。”

“那對不起。”陳江河果斷道歉。

“很顯然不是你的錯，是有人在搞鬼。”林晚星說，“現在問題來了，誰做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兩個男生木愣楞，你看我我看你，看樣子一點頭緒都沒有。

“目前有幾點資訊是確定的。”林晚星出手指，“第一、有人做了很奇奇怪怪的東西給你們；第二、有人故意引導你們，來這間育材室。”

“為什麼來你這裡，難道老師你的材室裡有‘寶貝’，我們要來‘尋寶’？”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林晚星說。

秦敖呆滯了，在他和陳江河不解的目中，林晚星攤開了最後那張煙紙。

10口口口

兩個男生湊近桌麵，彎腰駝背，對著煙紙研究了半天。

“這是什麼有意思？”最後，秦敖問。

“……三個口？”陳江河又開始皺眉。

“不是三個口，而是‘10口口口’”林晚星糾正道，“其他都寫著湯，為什麼這張沒有？”

“忘了寫唄！”秦敖說。

“19都有，10忘寫了？”

秦敖糾結了“那我也不知道啊！”

陳江河忽然抬眼，目清亮“是填空？”

“填什麼？”秦敖有點茫然，隨後目又移向煙紙上三個小方框，“你說19是線索，10是要讓我填的東西？”

“算是有這個可能吧。”林晚星點頭，認可了陳江河的猜測。

“還有別的可能嗎？”秦敖問。

“暫時想不出來。”林晚星答。

“那這個要填什麼？”秦敖問。

“目前沒想到。”林晚星答

“老師您不是永川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高考文科狀元，還是三篇什麼什麼i論文一作，同時拿了7年國家獎學的大學霸嗎？”秦敖笑嘻嘻地問。

“在這等我那？”林晚星笑。

秦敖噤聲。

陳江河像個小老頭似地，還皺著眉“真有人引我和秦敖來這裡，找老師你嗎，但為什麼就我和秦敖收到了？”

“肯定是因為你和秦敖有什麼共通點。而且說不定，還會有別的人找上我的門。”

林晚星這麼說。

屋子裡又安靜下來。

辦公桌上原本展開的煙紙又半圈回去，像那種一就回腦袋的生。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陳江河問。

“先想想你們邊有誰會做這樣的事。”

“想不到啊，是不是老師你得罪了什麼人？！”秦敖問。

“我一週前還不在這裡，更想不到了。”林晚星說。

材室裡又陷沉靜，他們好像都進了死衚衕。

整件事好像什麼惡作劇，有人出了個題目，問題無足輕重，但你又想知道答案。

林晚星微沉“目前來說，我們能做的，好像隻有試著把題目做出來了？”

林晚星把煙紙一張張排齊“每人抄一份，各自研究吧。”

“但萬一這不是填空題呢？”陳江河問。

“就當練字了。”林晚星說。

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