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很誠摯地說道。

青年轉過頭, 示意看向球場

天漸漸暗了，球場邊的燈亮了大半，學生們已經跑了幾圈。他們由付新書帶領, 在場邊準備做熱運。

學生們作懶散，還在三三兩兩嬉笑聊天, 並不是做好充足準備, 要“投戰鬥”的模樣。

“你是覺得, 他們看上去懶懶散散，不像是能堅持每天好好訓練的樣子？

青年對此不置可否, 他長疊，隻是平和地看著球場邊跑道上的學生。

“但你不覺得，這種狀態也不錯嘛？”林晚星說, “如果你真曾經是職業教練, 遇到的都是那些全心投、刻苦訓練、努力走職業道路的孩子，突然遇到一群‘混子’球員，你帶領他們逆襲奪冠, 對於你的教練生涯，算不算很新奇的驗？”

“好像不算。”青年說。

林晚星愣了下, 這時，青年懶懶散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不知道你對孩子有什麼誤解, 首先，沒那麼多被你冠以那些形容詞的球員。”

“啊？”林晚星突然語塞，覺這天突然聊不下去了。

“還有，帶領隊伍逆襲奪冠這種事我也驗過, 所以也不算新奇。”

青年講話時有種過盡千帆之, 林晚星怔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隻能說“你這麼會裝, 能不能教教我。”

與此同時，付新書小跑上看臺，他一邊匯報熱結束的況，想請“教練”指導接下來的訓練。

“繼續跑步吧。”青年抬頭，這麼說。

付新書有些沒聽明白“您是說能訓練嗎，我們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跑？”

“繞球場跑。”

這四個字言簡意賅，付新書臉上出很明顯茫然神。

但大概出於對教練的尊重，他沒有多問，而是鞠了個躬，跑回其他球員們麵前，佈置今日訓練任務。

林晚星很明顯注意到，學生們聽到付新書的話，出現了一小陣。

也就在這時，球場口，出現了一道悉的影。

秦敖同學右手挎著八中校服，書包背在左肩上。他抬頭看了眼看臺，後百般不願地往隊友們那走去。

付新書異常驚喜，笑了起來。

秦敖雖然一臉理不理地模樣，但還是扔下校服和書包，跟著一起慢跑起來。

林晚星就這麼坐在看臺上，看著他們。

從夕西斜到暮四合，萬家燈火逐漸亮起，球場卻愈發暗了下來。

人做大部分事都有慣。

不知不覺中，學生們已經慢跑了快半個鐘頭。

他們速度漸慢，從一開始還能嬉笑閑聊，逐漸變得安靜。

慢慢地，連育場外的車水馬龍聲都變輕了，球場中就愈發靜了起來。

像有人用橡皮去了周遭的大部分背景，整個空間隻剩下一條暗沉的跑道，隻能看見跑道上邁的步伐，和聽見鞋底與地麵的聲音。

踏踏……踏踏……

林晚星也陷了沉默之中，等再回過神，看了眼手機，時間已將近730分。

不由自主看了眼旁，青年依舊用老僧定地姿勢看著球場，沒有任何要停的意思。

在林晚星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場上的學生們也若有所，有人拉了付新書一把，說了什麼話。

小付同學看向看臺，想了下，向他們跑了過來。

經歷長跑的小付同學，臉通紅，渾是汗，顯得很是疲憊。

他微氣，問“教練，我們還要繼續跑嗎？”

“繼續吧。”青年這麼說，有些輕描淡寫。

付新書又愣了下“我們大概還要跑多久？”

“告訴你還要多久，就起不到訓練效果了。”青年這麼說。

付新書語塞，還是出於對教練的信任，他又鞠了個躬，小跑回場上。

球場上的學生們都在等付新書

聽到回答，有人下意識繼續邁步，還有人則顯得略微不滿。

但足球運員本力還算不錯，又是沒有任何限製的慢跑，所以大家又繼續跑了起來。

踏踏……踏踏……

跑道上奔跑的隊伍速度越來越慢，甚至有人“消極怠工”，明顯拖拉在最後。

夜風漸漸變冷，林晚星到胃部一陣空響。

了肚子，又看了眼旁的青年，從包裡默默掏出一袋妙脆角。

青年還是一副平和注視跑道的樣子，到的視線，青年向投來一瞥。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林晚星緩緩開口。

“你說。”

“一袋零食，我的零食，我應該吃三分之二，你吃三分之一。”林晚星握著袋口，說。

“這就是你的努力爭取嗎？”青年問。

林晚星愣住，意識意識到青年說的是“努力爭取請他當教練”的宣言，於是思考片刻，讓步道“那就一人一半，用公平顯示我的誠意。”

“那你先拆開，數一數。”

聞言，林晚星就拆開袋子，但現在天都黑了，隻能倒出來清點。

示意青年攤開手掌，想給他稍微倒點糊弄過去。但因為袋口太大，直接嘩啦一下，倒了大半出來。

“謝了。”說時遲那時快，昏暗線中，青年直接捧著妙脆角，自顧自吃了起來，完全沒有要數一半的意思。

林晚星立刻明白又上當了，但作為要努力一下的未來老闆，隻能嚴肅地道“我跟你說，從你工資裡扣！”

“請便。”青年邊咬著鬆脆的零食，邊說。

可能是看臺上他們悠閑“分”零食的靜，終於讓學生們到了一不對勁。

有學生直接開始走路，還有人捅著付新書，讓他再來問。

付新書已經顯得很疲憊了，第三次跑上看臺，而這次，站在小付同學後的還有他的“哼哈二將”――反骨崽秦敖同學和陳江河同學。

“你讓我們跑這麼久，到底什麼意思？”秦敖同學穿著氣，滿頭是汗，質問道。

“沒什麼意思。”青年邊吃著零食，邊悠閑地說道。

這種看似敷衍的態度很明顯惹怒了秦敖，小秦同學很上頭地吼道“那我們今天就訓練這？”

“是，就訓練這個。”

“這種長時間慢跑的意義何在，對提升我們能本沒用。”陳江河說。

“的確沒用。”青年點頭，認可，並說，“並且，長期進行勻速長距離慢跑訓練，會影響你們的速度和發力。”

“艸，你就沒想好好給我們訓練吧？”聞言，秦敖出離憤怒了。

他看樣子又很想揮拳，但不知為何，又控製住自己。

秦敖猛地一甩手，轉就要走。

林晚星這才注意到，其他學生們都已圍到他們所坐的看臺座椅周圍。

“教練，你是在折磨我們嗎”門衛馮鎖同學問。

男生整個人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嘩啦啦抹了把汗。

“像電影，有那味了。”祁亮說。

“偶爾一次長時間慢跑，也算折磨吧？”

“那你為什麼要安排這次慢跑訓練？”陳江河問。

“是這樣，我在等你們問這個問題。”青年這麼說，“但為什麼在開始訓練前，沒有人問我？”

此言一出，看臺周圍安靜下來，學生們□□，目卻是迷以及不解。

他們麵麵相覷，最後付新書主地道“是我的問題，教練，是我沒有問清楚。”

“在我這裡，我的球員聽到任何指令卻不經過自己大腦思考，就是在犯罪。”

青年的聲音並不冷酷，麵容也不顯得平和，但也因為這樣，在黑夜和場邊微的籠罩下，反而有嚴厲意味。

這或許和學生們以往所有訓經驗完全不同，他們連呼吸聲都變輕了，非常安靜地聽著。

“我希你們能帶著腦子來訓練，不盲從於教練權威，理解每次訓練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學會提問。”

“那教練，我們可以吃你的妙脆角嗎？”沉默後，祁亮的聲音響起。

“我的不行，的可以。”青年說。

林晚星“？？？”

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