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放心，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你的份，左右他從前也是個瞎子，他應該是認不出你的，昨天之所以……興許是好奇你為什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還衝他揮手像是認識一般。不過我想過了，到時候就說…就說你之所以那般是想向他求救，隻要你抵死不認……”

“抵死不認又如何？”沈枝熹話音很輕。

口這一箭痛的以為當時就要死了，現在仍然痛，不過起來坐了這麽一會都覺得費勁，不舒服的很。

見到唐舟的事，本以為是臨死前的幻境。

如果知道是真的，當時寧願裝死。

孽緣，總是難斷的。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冤家路窄，真是冤家路窄！

剛到月京城就遇上了，怕什麽來什麽，上天可真是會捉弄人，就是想安安生生的過自己的小日子，為什麽就是不能全？

“沒見過又怎樣，隻要我一開口，他立馬就能認出來。”

他可是唐舟。

瞎了眼還能打獵，能做木雕，能殺人的唐舟。

他怎麽可能會認不出的聲音。

“這裏不是醫館嗎，你悄悄去找大夫讓他給我開一副藥把我的嗓子給毒啞了，如此或能解這困局。不然我怕他萬一把我抓去嚴刑拷打，我肯定是不住會發出聲音的，隻有真的變個啞，才能……”

“不行。”方抓著的手，又掉出淚來。

“就算你真的把自己毒啞了，可還有阿瑩呢，阿瑩和他長的那麽像，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證明，你又要拿阿瑩怎麽辦，還能讓消失不？”

是啊。

沈枝熹抬起眼皮，還有晚瑩呢。

真是傷糊塗了，腦子還沒清醒過來。

有晚瑩在，這個問題依舊無解，讓兒消失這絕無可能，晚瑩是的命。

讓晚瑩消失，那還不如讓……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消沉的沉默。

可這沉默也並沒有持續太久，外麵響起的腳步聲終究是打破了平靜，隨著“砰”一聲的推門聲起，沈枝熹跳的心也跟著重重震了一下。

是他！

唐舟，不，是宋漣舟。

“國、國舅大人？”方也被嚇了好一跳，急急起張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呼吸。

宋漣舟沒看方，目隻落在沈枝熹的臉上。

“出去。”這話，他是對方說的。

“國舅大人，我妹妹上還有傷，不能……”

“滾。”宋漣舟一連三個字，字字冰涼，話音不算重卻擲地有聲，人聞之心。

方著頭皮回頭看沈枝熹，見沈枝熹衝點頭，這才著臉抬步從宋漣舟邊過去，出了門。

接著，便是屋中兩人一陣較長時間的對視。

昨夜醉酒，宋漣舟看總覺得帶著朦朧，如今再瞧隻說不出的複雜。

沈枝熹亦然，幻境了真，心何止震驚。

可再複雜震驚，兩人的麵都是出奇的平靜，哪有什麽纏綿悱惻的痛哭流涕，隻有不敢前進一步的相顧無言。

一個是不敢說，一個是不想說。

可終究，宋漣舟比多一層目的，他不隻是過來看一看。

“你什麽，姓甚名誰？”

他朝前幾步，屋子不大，幾步就到了床前。

他的問題，帶著審問的語氣。

而沈枝熹不退不，微微仰麵不帶畏懼的同他對視。

這些年，他還真是變了。

沒想到啊，當年重傷被帶回去的小瞎子，竟是如此的份。

國舅爺，當真是顯赫。

難怪，他從前總是信誓旦旦說要補給一場盛大的婚禮，照顧，守護一世無憂。

憑他的份，確實做得到。

從前總是喜歡給他穿一白，喜歡看他如謫仙般好看的樣子，驟然看他穿黑還有些不習慣。

“不說話？”

宋漣舟挑著眉，不不慢的態度。

“不想說，還是……不敢說？”

沈枝熹不說話，就隻是看著他，他也不急，再開口依舊是淡漠的語氣。

“昨夜，我做了個夢，夢見一位故人。”

沈枝熹不言語，神同他的語氣一樣的漠然。

“我夢見那位故人和你長的一模一樣，而好笑的是，那位故人，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說著，應景似的勾抹開笑意。

沈枝熹同樣浮上淺淺笑意，算作配合他。

“可你說為什麽，為什麽昨日見了你之後，那位在我心裏不曾見過樣子的故人就突然有了麵貌？這什麽，緣分麽？”

“但我不相信緣分，我隻信我親自驗證過的事實。”

宋漣舟站的筆直，連頭也不低，隻冷峻的目不錯眼的俯視在上。

還是不說話，可邊的笑意卻越發的深，仿佛真以為他在同說玩笑話一般。

“不許笑！”他猛的俯，湊近。

他肩後的長發傾斜而下，如山來，卻不垮沈枝熹麵上的鎮定。

“你是南方人，南方什麽地方，清州，益州，還是……雁州？”

沈枝熹收了笑意，但神依舊冷淡。

冷淡的同時還有些慘狀，臉頰鼻翼額頭，全冒出了汗，昨夜那一箭是沒死，但傷的很重，箭頭都貫穿了，眼下都快要坐不住，呼吸也逐漸虛弱。

“疼是嗎？”

宋漣舟俯著平視與，緩緩手上的臉，指尖的，悉的細膩終究還是讓他了心神，到頭來先撐不住的終究還是他。

就像一開始，迷足深陷無法自拔的也是他。

從來都是他，一直都是他。

這場，付出真心又無法離的，隻有他。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他住的下，深深用力又不留痕跡的悄悄鬆了力。

“你說，我聽你親口告訴我。”

“說。”

“我讓你說！”

他驟然發力，聲音也高了個度，被掐的疼了，眉頭擰連額上的汗也更濃了些。

“你不說我就讓你更疼一些。”

他鬆了手並站直子，不回頭衝外頭喊，“衛鴻。”

“屬下在。”衛鴻探出子出現在門口。

宋漣舟漠然注視著沈枝熹，可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不知不覺紅了眼睛。

“砍了的手！”他對衛鴻說。

這個，指的是外麵的方，他要用方來沈枝熹開口。

“你不說，我就砍掉的手，你再不說，我就砍斷的，你若還不說，那我便卸了的腦袋。”說話間，他的緒也起了明顯的起伏。

因為，無論他怎麽說，強撐著坐在床上的人就是沒有半點表變化。

“說，你到底是誰！”

回應他的，卻是突然響起在門口的一道意外的聲音。

“是我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