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方宜年愣了愣，奇怪道：“媽媽，怎麽了？”

方敏之麵十分蒼白，勉強維持著表麵平靜，“沒什麽，想聽你說說你新的男朋友，媽媽想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方宜年斂了下神，“他很好，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方敏之忽而抬眸看向不遠，那道拔頎長的影逐漸出現在的視野中。

每次們母單獨談話的時候，商鶴嶼從不主打擾。

視線又掠過眼前的兒，三個人的視線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對上。

方敏之周的氣又降了幾分。

發生了這種事，自然是不在乎慶祝不慶祝的，何況都是作秀給別人看。

方敏之紅微揚，“隻是好奇而已，不用太張。”

話音落下，方宜年有不好的預。

剛剛在休息室裏發生的事瞬間湧腦海中，莫不是方士知道了什麽？

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商鶴嶼上瞟，卻發現他的視線，由始至終都在看著。

方宜年心的張越來越強烈，有無數個念頭在心中閃現。

直到離開方敏之邊，方宜年立刻挽住商鶴嶼的手臂，在人前做足了好兄妹的模樣。

刻意低了嗓音，“媽媽讓我今晚回去住，說是要聊聊‘男朋友’那件事。”

聞言，商鶴嶼瞥向不遠，方敏之挽著商明衍站在一起，和往來的賓客寒暄。

商鶴嶼垂眸看著方宜年，“今晚我和你一起回去。”

方宜年的視線落在他上，忽然好奇道：“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們會怎樣？”

是會被強拆散，亦或是驚嚇過度直接進醫院？

一想到這，就覺得渾倒流，像是被人掐住嚨，難到無法呼吸。

倏地，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攬住方宜年的腰。

商鶴嶼聲線低沉，“別擔心，一切有我。”

慶典結束，兩輛黑的轎車緩緩駛過來，商鶴嶼站在邊。

正準備上車時，方敏之忽然開口，“鶴嶼，今晚你跟你爸坐一輛車吧。”

方宜年聽到這麽說，瞬間怔在原地，下意識抬眸看向商鶴嶼。

隻見，商鶴嶼神寧和淡漠，朝方敏之微微頷首，默不作聲往前走。

方宜年坐上車時，忍不住側頭看向自己母親，猶猶豫豫想主開口，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司機已經升上隔板，母之間的談話不影響。

方敏之盯著自己兒，問道：“和你談的男生是誰？”

“高中同學。”方宜年開口。

說話時，刻意偏開視線，看向窗外。

方敏之的心漸漸沉了下來，“你們是奔著結婚去的？”

氣氛霎時變得沉默。

方宜年應聲道：“是，我很喜歡他，今年喜歡他的第十二年。”

方敏之怔住，這個時間，比想象中的還早。

“你們才在一起多久？”

“很久了。”

陪他見過親生母親，去過周家老宅，除了沒結婚，夫妻該做的事都做了。

這三個字就像一劑猛藥，直接讓方敏之起死回生。

方敏之緩緩閉上眼，回想起這些年是不是因為急於挽救自己事業，完全忽略了兒的長，以至於對兒這段長經曆近乎空白。

眼眸垂下，眼眸裏蓄著淚珠落在手背上，又抬起手迅速抹去。

過了許久，方敏之恢複緒，低聲開口，“你喜歡的人是鶴嶼，對不對。”

話落，方宜年軀一震，猛地側過頭，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的猜想得到證實，剛剛方敏之一定看到了什麽。

方宜年緩緩開口，“媽媽……”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麽，隻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方敏之淡聲道。

“是。”

方敏之早在方才撞見那一幕，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聽見兒親口承認，仍然還覺得震撼。

又將目移到自己兒上，瞬間覺得脊背發涼，心頭百集。

隻需要這一個答案就夠了。

剩下的事，不用想問都能猜得出來。

這是的親兒，本該是兒的依靠，是最無話不談的人。

可有一天，的兒不再依賴，也不再對敞開心扉，們的母關係開始有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方敏之還是倍失落，同時，又有些羨慕商鶴嶼。

盯著方宜年看了一會兒，“鶴嶼他…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方宜年笑了笑，烏黑的眸子溫地注視著自己母親，一字一句道：“在你最忙的那幾年，都是他陪在我邊。我回國後，也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

方敏之眼底劃過一失落，這麽多年虧欠兒許多。

“有件事，媽媽應該告訴你。”

方敏之神平靜，開口道：“其實這麽多年，我和你商叔叔一直沒領證。上一段婚姻給我造的影太大，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保住屬於我們的財產。”

“你讀高中那些年，忙於工作忽略了你，這件事是媽媽不對。千宜一開始是做實業起家，和你親生父親離婚後，公司一直於岌岌可危的境地，如果公司破產，媽媽再也不能為你提供優渥的生活，我不願意看你一朝從雲端跌穀底。”

“在明禮那樣的學校，家裏一旦經曆變，很容易遭同學欺負，不想讓你承力，那時候我也很彷徨無助，一邊是公司一邊是你，到底該怎麽選。”

方宜年著自己的母親，眼裏過迷茫又困的緒。

時隔多年，母倆第一次以這種方式深談心。

猶豫開口，“媽媽，這些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方敏之笑了笑，“就算天塌了，媽媽也會為你頂著，那些煩心事，你不需要聽。唯一的心願，隻希你永遠是媽媽的小公主。”

沉積在心裏的宣之於口，隻覺得輕鬆不。

聽到這些話，方宜年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不敢想象，那段時間，媽媽是怎麽過來的。

小心翼翼開口，“在公司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是商叔叔出手幫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