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

雲念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很難形容自己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這黑霧裏的東西，簡直就像是曾經在棘沙城看到的雜糅的怪一樣，不，比那還要恐怖，

“你們做了什麽？”

猛地扭頭，怒視著已經癲狂的張元，他臉上還帶著狂熱的神，裏喃喃自語地說著什麽，

“這就是神跡，這一定就是神跡，他答應我的，隻要我能給他提供足夠多的懷孕婦人，就能夠請求神明的降臨。”

要想將這樣的人無聲無息地帶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顯然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做到了，

那些叮咚的聲音，像是在敲打鐵的聲音？

雲念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心，看著那截斷的骨頭，怒火一瞬間充斥了頭顱，幾質問那張元，為何要做如此喪盡天良的事，

可世上有些人就是這樣的，為了一己私利可以什麽都不顧，肆意將其餘人的生命當作草履踐踏，

衛青玨的手稍微用力，像是在安著，隻是他的神也變得凝重起來，這集齊怨氣而生的生，遠比他遇到的任何對手都要強大，

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型的東西，必然需要日以繼夜源源不斷地供給，

他不由得將自己的視線放到了那中年男人的上，

在他管轄的國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究竟還存在著多這樣的東西？

林珠原本是站在後麵的，此刻卻冷靜地走上前，

“你們都離遠一點吧，沒人是它的對手。”

這個“它”，很明顯指的就是眼前的怪，

“你知道這東西？”

婦掃了一眼開口的雲念，回答的時候，語氣變得綿長歎息，

“我當然知道，我的孩子……我那原本能夠平安降生的孩子，也被這種邪惡的存在奪走了命！”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像是又一次看到了那淒慘的景象，抖起來，語氣怨毒，

“我等了這麽久，找了這麽久，哪怕失去我所有的一切，也一定要找到這該死的怪，我跟蹤溪元恩最後才走到了這裏……”

雲念看著激的林珠，似乎已經完全陷了自己的回憶裏麵，張府的人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誌一般，神怔愣著一不，

“沒關係，他們想要掩藏，但卻瞞不過我，直到昨天，他怕是還以為我隻是隨意找了個城鎮停留下來吧……隻是可惜，我見不到姐姐的孩子了。”

那黑霧變得越來越靠近，而後終於在雲念的眼前停下，它幾乎將整個張府都籠罩了起來，獨留下眼前的一片淨土，

“我一直在等你。”

像是千百隻蒼蠅一起在耳邊開口，瞬間炸開的聲音一下子刺穿人的耳，神都不由得恍惚起來，

尤其是雲念的耳朵原本就比旁人更加靈敏，在聲音響起來的那一刻，就立刻按住了自己的腦袋蹲了下去，

“雲念~”

“思思~”

好像有無數悉的聲音一起喊的名字，將的靈魂不斷地向外撕扯，

“這裏不屬於你，回到你原本的世界，不好嗎？”

“看看我，看我都因為你變了什麽樣子，你怎麽可以一死了之？”

“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那我甘願接，隻要你原諒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太吵了，實在是太吵了，蹲在地上不斷地敲擊著自己的腦袋，好像隻要這樣就能夠將那些聲音驅趕出自己的腦海，

劇烈的痛苦完全無法抑製，都好像變得輕飄飄起來，隻是一道白閃過，雲念就發現自己漂浮在空中，

眼前也不是張家的大宅，而是更加悉的，度過了數個夏冬的屋子，看到自己的，像是被暴風雨打落的花一樣摔在地上，

“我已經看過無數次這樣的畫麵，難道以為僅僅憑借這個就能夠擾我的心神嗎？”

雲念厲聲開口，對著虛空喊道，可沒有人回應的話語，隻有緩緩推門進來的聲音，

“王，這裏有一，屬下這就將扔出去！”

蒙著紗布的男人停頓了一下，而後才擺了擺手，

“罷了，是我們擅自闖，你還是將其好好安葬吧。”

“是。”

已經足夠了，衛青玨想著，他難得地發一次善心，隻不過是個死人，埋葬了就好，

空氣中傳來微微腐爛和腥的味道，就好像，他看不見的那，是遭了痛苦的折磨以後才帶著不甘的心念死去的，

但這又與他有何關係呢？

宅子外麵就是山坡，的泥土可以輕易被挖開，的就這樣被妥帖地安放了進去，

隻是的麵容已經模糊，又不知道名字，千匯猶豫了一下，削了個木牌空著了上去，

這樣應該就好了，他拂去自己上的泥土，淨了手以後，才站到衛青玨的麵前，

“主子，該換藥了。”

男人高大的影像是有半刻的凝滯，就在雲念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才低低說了一句，

“好。”

千匯的臉上是克製不住的欣喜，立刻取出藥膏，小心翼翼地將藥覆蓋在眼睛和周圍，

“王，這可是賀太醫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方子，隻要按時上藥，您的眼睛一定能夠重見明的！”

他如此雀躍，可被上藥的人卻並不在意，

“我自己的眼睛我知道，就算是賀延昌，恐怕也沒有那麽神通廣大，能夠讓一個瞎子恢複。”

衛青玨的語氣裏似乎還有淺淡的自嘲，原本冷酷堅毅的人似乎正在為什麽而發愁，

“沒有了眼睛，恐怕我再想找到記憶中的那個人，就更不可能了。”

突然清晰的記憶在失去了眼睛以後，並沒有發揮什麽作用，哪怕他口述出來，千匯也無法找到他說的那一個人，

也許人生本來就是要不斷地錯過，那人現在，也許早就不在世了也說不定。

空氣一下子沉寂下來，雲念看到了更多死之後發生的事，原來在上一世，衛青玨的眼睛還是有恢複的機會的，

那沉重憤怒的心不由得恢複了一點，發自心地為到高興，真好，那一雙麗又人的眼睛，被黑紗蒙起來實在是太過於可惜。

像是一個虛無的鬼魂，飄在空中，沒有人可以看到，也無人能夠回應的話語，隻有衛青玨在經過邊的時候似乎停頓了一下，

“王？怎麽了？”

“無事，也許是我，失去眼睛以後太疑神疑鬼了吧。”

總覺得剛剛，似乎有人在自己的邊，可是千匯不可能不提醒自己，再說了，他並未察覺到還有其餘人的氣息，

囚的屋子最終還是空無一人，的被埋葬在屋外，靈魂卻被鎖在這裏，不知如何才能掙，

可雲念反而漸漸變得不那麽著急起來，試探了一下，發現自己可以在屋子裏飄以後，就落在了屋頂上，

“以前總是羨慕他們的輕功，現在我倒是也能夠輕易做到了，雖然隻是在這裏。”

輕輕呢喃著，向後靠去，像是穿過了磚瓦，並不舒服，不過，也並不在意，

“你為何不生氣，不憤怒，不驚恐？”

那煩人的聲音又一次出現，簡直就是魂不散，雲念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都說了我已經長了，我才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早已經忘記了過去決定要重新開始。”

“是嗎？”

那聲音突然變得惡劣起來，

“那你要是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以後，還會如此淡定嗎？”

雲念的腦海裏突然還是敲響了警鍾，沉重的大門被又一次推開，出現的卻是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