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醉》第816章 他有一句很臟很臟的臟話想說
石家那位家主猛地扭頭:“你說什麼?!”
旁邊那些世家的朝臣也都是滿眼震驚的看著郭常鳴,而郭常鳴則是被嚇的一哆嗦。
梁廣義也是臉漆黑:“那些人是怎麼賣的?!”
郭常鳴低聲道:“年壯丁三十兩一人,子則以年歲大小容貌高低還有子清白與否,賣十兩到一百兩不等,年紀小的孩子……孩子也能賣,容貌姣好的貴些,男低些,若是會功夫或是識字的家之人價格也會高上一些…”
梁廣義險些被氣笑:“老夫是不是還該夸一句你們會做生意?!”
郭常鳴抬頭就想說一句沒有,卻聽到他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巨大的聲音嚇的他呲溜一下在地上,雙膝一就跪了下來。
“這生意做了多久了?”梁廣義怒問。
郭常鳴發:“已經,已經五六年了。”
“怎麼分利?”
“下面的人有渠道賣人,所得利益牽線的人分三,押解的人分一,刑司下面各個衙打賞疏通分三,剩下的,剩下的都給我,我幫著他們遮掩亡人數,偶爾,偶爾還做點兒別的……”
“啪!!”
石家那家主聽著郭常鳴的話怒不可遏,猛地上前一掌就落在他臉上。
“還做別的?你是不是生怕你自己死得不夠慘?!我看你簡直是想錢想瘋了!!”
賣一個人頂了天了百兩銀子,郭常鳴獨得三也不過才三十兩,更何況還有那些參差不齊的,怕是平攤下來一個人頭能有個十兩銀子就頂天了,這還得是下面的人沒有“中飽私囊”獨吞的。
那流放犯人不可能全都拉去賣了,否則本遮掩不住這麼長時間,這樣算下來就算他們一年能賣上個千八百個人奴,他才能拿多銀子?
就那麼點兒銀子就值得郭常鳴豁出命去跟人攪合?!
石家家主呼哧著氣,越想越氣之下朝著摔在地上的郭常鳴就是窩心一腳,只恨不得能將人活活踹死。
“我石家當初花費了多人力力,又舍棄了族中好幾個仕之人,這才能保住你留在刑部,我們與梁公費盡周折才將你推上侍郎之位,只等將來找到何埕把柄就讓你取而代之,可是你呢?”
“你居然為了這麼點兒銀子,就干這種糟踐事,你,你……”
那殺人的怒氣彌漫于心,石家家主才不過人到中年,卻氣得眼前發黑子搖晃,旁邊連忙有人上前扶著他。
石家家主站穩之后才惡狠狠的道:“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七妹嫁給你!!”
郭常鳴被踹的摔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聽到罵聲早就懊惱,他家世不如石家,在府中也不得長輩疼,他是差錯之下才得了石家娘青眼取了世家之,哪怕那只是個庶,對他來說也已經是高攀。
他靠著石家才了刑部,一路爬到了郎中之位,也因為是世家婿所以人人都讓他三分,可他私下過的卻并不富裕,連累的本是世家貴的妻子也跟著他過的捉襟見肘。
他對于石家來說并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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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那些世家朝臣在一起時更是不起眼,他想要讓自己有些底氣,想要讓妻子在妯娌、姐妹之間得臉,所以下面的人“上供”時他才沒有拒絕。
剛開始時他只是收些小錢,替他們辦點小事,膽子并沒有那麼大,可后來嘗到了甜頭就有些罷不能,加之世家盤踞朝堂權勢滔天他也多能得庇護,膽子也就越發大了起來。
郭常鳴上疼得厲害,卻只是在地上說道:
“我知道錯了,當初陛下和廢帝鬧起來時我就察覺不對想要斷了這營生,可下面的人吃多了甜頭本不肯罷手,我也怕他們鬧起來反倒是壞了事。”
“我前些時候就已經想著要把那些人暗中置了,誰想到皇后會突然刑部……”
郭常鳴從地上爬起來跪伏上前幾步:“姐夫,姐夫你要救我!”
隨即他又朝著梁廣義道:
“梁相,我知道錯了,是我貪心,可我真的沒想到皇后會抓著刑部不放。”
“黑甲衛那些人跟瘋狗一樣,聞著腥咬上就不肯松口,要是再讓皇后這麼查下去,他們遲早會查到我上來。”
“如今朝中六部世家的人已經所剩不多,陛下有意打我們,皇后若是抓到我把柄肯定不會放過,我知道錯了,可我若是出了事你們在刑部就徹底沒了人,求梁相救我,求梁相救我。”
梁廣義看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滿狼狽的郭常鳴,臉難看極了。
他是真的不想救這沒腦子的東西,為了點兒蠅頭小利就能舍了前途去干那種掉腦袋的事,但凡刑部還有別的可用之人,他絕對毫不猶豫地將郭常鳴舍了,甚至親手緝他歸案免得牽連他們。
可是如今刑部只有這麼一人,其他的要麼職太低難以晉升,要麼本就進不了刑部。
郭常鳴居侍郎之位,是離刑部尚書那位置最近的人,也是他們掌控刑部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就像是郭常鳴所說,一旦他廢了,那從今往后刑部就再也由不得他們說話。
如今朝中改制,他被曹德江分權,閣那邊世家之人被清除了大半。
六部之中,戶部、兵部已經徹底被蕭厭所控,有錢寶坤和新任兵部尚書嚴柏在,二人嚴防死守之下本不進去人手,余下的禮部無甚大用,工部管不了朝權,吏部和刑部是他們絕對不能再舍棄的。
梁廣義手擋住怒不可遏的石家家主,垂眸看向郭常鳴:“此事你可有把柄落在那些人手里?”
郭常鳴腦袋極低:“他們有本賬冊,每年分賬明細都在上面。”
“……”
梁廣義腦袋上青筋冒了冒,深吸了口氣說道:“還有什麼,你一次說完。”
郭常鳴腦袋更低了幾分:“他們弄了一家青樓,里面留了好些姿容出眾的犯,我,我去過兩次,除此之外還有一家牙行,專門牽線與人買賣人奴,那里有些人伢子來歷不清白。”
“什麼不清白?”
“就不是良家子……有些是被拐來的……”
“……”
梁廣義有一句很臟很臟的臟話想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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