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六日。

在南桑每日喋喋不休，雀躍又興的追問中。

景深把南桑抱到了沙發上。

告訴南桑：“是。”

南桑頓了一秒，眼睛亮了，“真的啊。”

笑的像是擁有了全世界，抱著膝蓋左右搖擺，咬字微微發重，“原來這麽多年，你從來沒有傷害過我，騙過我，欺負過我，而是像電視上那些白馬王子一樣，一直在保護我。”

這話聽的真的諷刺極了。

景深的臉因為恥，莫名漲紅，且漲紅到了極點。

他把說不清楚的恥下去，淺淺的呼吸了一瞬，開口：“我們出國吧。”

南桑角的笑僵住了。

景深沒察覺，握著的手和商量，“我在國外有座莊園，位置有點偏，但是很漂亮，有一棟洋房，外麵是綠油油的草地，有馬場，還有擊場，這兩項運是從前你最喜歡的，我們出國吧，去那定居。”

南桑抿抿，“可是我不會走路啊。”

景深怔了瞬，笑笑：“我可以抱著你。”

南桑再說：“可是我喜歡這棟房子。”

“到那之後，我可以把那棟洋房推倒了按照現在這棟重新建，還有，那地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可以每天推著你出去玩，看海，看建築。”

南桑問他：“那可以等房子建好了，我們再去嗎？”

景深微怔。

南桑偎進他懷裏，“我想和哥哥在這裏過年，哥哥上次說了的，我們這裏過年可以放煙花，可漂亮了，桑桑想看煙花。”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多一點，似乎也沒必要這麽急，而且房子推倒重建也需要時間。

景深應下了。

南桑整日追著景深問他是不是對很好，隨著景深回答後，沒再問。

重新變回之前趴著玩手機看電視的生活。

而景深卻依舊睡不好。

夜裏反反複複的夢見像是被黑暗淹沒了的南桑。

一月中旬，南桑把手機丟到了一邊，開遙控找電視。

找著找著，找到了京市新聞。

南桑晃著看。

京市在做現場采訪。

被采訪對象是南鎮。

之前他因為臨海炸，而陷調查，經調查無罪釋放後。

重新立公司，建工廠，朝臨海鋼廠家屬捐了上千萬。

表示後續還會繼續捐，並且會負擔起孩子的教育，和老人的贍養。

還說臨海鋼廠炸雖然和他無關。

但是臨海鋼廠寫的是他的名字，他就會負責到底。

還說了現在的企業名。

表示企業生產出來的產品，所得利潤會盡數捐出去。

這是明顯的在借著新聞刷好，讓他連帶他重新創辦的企業一路順風。

南桑古井無波的看著電視上意氣風發的南鎮。

拎起遙控想換臺的時候。

鏡頭裏突然衝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他舉著一個牌子。

上麵用紅筆寫了幾個大字。

——景深以權謀私，殺了南桑，他該殺人償命！

江州在直播鏡頭裏歇斯底裏的喊：“北部項目掌權者景深，殺人……”

話沒說完，直播畫麵變黑了，急回了演播廳。

南桑看了眼在洗房裏手洗服，沒聽見也沒看見的景深，把電視關了。

坐正側目看向臺外，瞳孔忽明忽暗。

南桑傍晚和景深玩捉迷藏，讓景深十分鍾後再來找。

抱著手機爬去了櫃，登陸遊戲，切回私聊話框。

停頓幾秒打字——江家，現在如何？

對麵顯示已讀。

在十分鍾快到的時候回複——大廈已傾，落魄如狗。

南桑刪除了聊天框，重新切回人機畫麵。

在櫃門被打開後，目從人機對戰中移開，看向景深，哇的一聲，雀躍的眉眼全是：“哥哥好厲害啊。”

南桑被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接過景深給的服。

南桑因為爬，潔癖的景深一天會讓換八套服。

開始幾套還乖乖的。

因為地板景深一天拖三次，幹幹淨淨到白的睡不沾半點塵埃。

南桑不願意了，不停的鬧騰。

景深遞過去後想起南桑今兒換不了，大抵會不耐煩。

想再拿回來，南桑卻已經垂眸開始換起了子。

解開扣子，下。

穿著吊帶和，安安靜靜，不不鬧的把幹淨的子換上。

景深怔了瞬，在床邊蹲下，“你怎麽了？”

南桑揚起笑：“什麽怎麽了？”

“是不是悶了，想出去走走。”

南桑從那次出去走，離開了景深的視線後，好像是怕景深再生氣，再沒提出出去走走。

景深本就不想讓出去，更不可能提。

算一算，南桑有半個月沒出過門了。

景深問：“去嗎？”

南桑嘿嘿笑著點頭。

本打算的是坐椅，但昨天才下了雨，外麵的地麵結冰了。

景深把椅放回去，給南桑戴上帽子，幾秒後把南桑羽絨服後麵的帽子也給戴上，輕輕係上。

背起穿戴整齊的南桑出門。

外麵很冷，但是卻沒什麽風。

景深本想帶南桑在附近隨便走走就回去。

但因為沒風，還有這次出來南桑久違的沒什麽話。

帶南桑走去了附近的商場。

隨便逛了逛想走，看到茶，背著南桑給買了一杯。

側目的時候，鼻尖輕蹭到南桑的臉頰。

南桑穿的很厚，卻還是凍的臉頰冰涼。

回家的路有很長一段。

景深帶南桑進溫暖的商場。

把人背進甜點店，坐下後轉去給南桑排隊點蛋糕。

南桑坐著解圍巾，眼神微錯，定格在推開商場門的男人上。

有些人的氣場在那放著。

隻要出現在人群中，注定奪目。

景深是如此，江州也是。

雖然瘦了不，但是高高大大，走路像是風。

而且笑起來咧著牙，又張揚又肆意，但那是從前的江州了。

現在的江州穿著一件皮夾克，臉上掛著一副墨鏡。

墨鏡很寬大，卻依舊擋不住他臉上的疤，還有新增的傷口。

上午出現在電視裏的江州，臉上是幹淨的。

現在……顴骨有傷，角有傷，額頭還了個不小的布。

像是那下麵也有傷。

很明顯，被打了。

他拎著個男士的包進了甜品店正對麵的奢侈品回收店。

把包直接丟過去。

南桑聽不見他說什麽。

卻能看得出他暴跳如雷。

很明顯。

對麵給的錢，遠遠達不到他的心理預期。

但江州還是收下了，手兜踢踢踏踏的出來。

景深買了回來，順著南桑的視線看過去。

看到一個男人推開商場門的側臉。

是江州。

景深在江州走了有十幾秒後再看向南桑。

南桑卻依舊在看著商場門口。

江州消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