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驚愕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帶回去？夫人，這孩子不是……你帶著孩子回去做什麼？”

想說這孩子不是齊尚書的，但是實在撒不了這謊，而且齊大夫人找到這里來，想必已經知道了。

騙著也沒有意義。

“自然是帶回去養著，這麼小的孩子送到庵堂去，那樣的清苦怎麼吃得了？”慘然一笑，“孩子是無辜的，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不能選擇自己的出，做了錯事的是大人，做了錯事就要承擔責任。”

宋惜惜很認同的話，也很佩服，“齊尚書知道你來嗎？他……知道你知道這事嗎？”

齊大夫人眼底含淚，卻始終沒掉下來，“他以為騙過了我，我一開始也是信的，但想了想一切就明白了，也不難想明白，對不對？”

“你帶回去他未必會激你，帶了回去意味著這事瞞不住。”

“我做好了準備才來的，要瞞總歸是瞞得住，便說是陳姨娘生的吧，反正府里頭的人是知曉的，外頭如果有什麼流言蜚語，只要不承認就做不了實。”

宋惜惜看著，“你心里不膈應嗎？”

齊大夫人苦笑，“我今年四十八了，許多事也都看了，他心里是有我這個發妻的，但是男人的心很大，可以裝下很多人，我橫豎從來就沒有獨占過他，多一個一個有什麼區別？”

宋惜惜看著，“你該不會想把那孩子的娘親接回去吧？”

齊大夫人搖頭，“不，至暫時還不行，我說服不了自己，只覺得這孩子是無辜的。”

說著又是一陣苦笑，然后看著宋惜惜，“王妃，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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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惜沉默，沒有假設過這個問題，所以從不曾想過。

也很難代去想，沒到這層次。

但此刻想了一想，如果是謝如墨在外頭養了外室，有了孩子，是否可以大度地接那孩子回府呢？

答案是不可能。

如實道：“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和離，和離之后他要接便接，與我沒有關系了。”

齊大夫人淚水終于是滾滾落下，“妾多希可以像王妃這樣灑啊，但不可以，牽一發全，我已有三個孫兒，孫兒都比大，容不得我這般任，且我若和離，豈不是天下間最大的笑柄，還連累了皇后娘娘，要考慮的事太多了。”

宋惜惜可以理解。

但是這孩子暫時不能讓帶回去，除非是齊尚書或者齊陵西來說，不敢冒險，這畢竟是一條命，雖然齊大夫人已經委屈自己十分大度，可人心隔著肚皮，小心點好。

“如果大夫人想帶回去，那就請齊尚書或者令郎親自去梨水庵接吧，我不能直接給你。”

宋惜惜頓了頓，“又或者，你回去再仔細想一想，是否能真的容納下，免得接回去之后又后悔，對誰都不好。”

齊大夫人道：“已是深思慮過的，但王妃不放心妾也可以理解，妾回府和他們商量商量吧。”

宋惜惜道：“好，那我先帶走。”

說完，宋惜惜便下了馬車，和沈萬紫策馬離開。

孩子暫時給了住持，但宋惜惜也言明，可能會有人過來收養。

住持抱著小孩，出家人慈悲，輕嘆道：“若有人收養，有父母疼惜，那是最好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