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凰的妖軀就此消散虛空。

從祂於天外星河誕生，就爲主宰那一天起，祂就是主宰中的最強。

祂在衆神殿的序列排位，向來高於另外四位，直至祂沉寂在詭霧海爲止。

祂是最古老最神的存在，曾以不同的大道之路，一次次地晉升爲主宰。

祂的痕跡貫穿了漫長的歲月長河，在一位位神王崛起隕落期間，祂卻亙古不滅。

紅煙爲明神路集大者，窮盡手段心思想要扼殺祂，想要將祂的極暗之道掠奪，以此來化最強神王。

可直至紅煙爲神王，祂也未能功實現。

然而現在，就在此刻，黑凰在道明來龍去脈，說清楚祂和紅煙的關係後，毫不猶豫地爲紅煙奉上自己的極暗之道！

沒人知道祂爲何要如此做。

祂明明可以避免此事，可以在“幻空境”不出，等著紅煙被至高意志降臨，看著紅煙失去自我靈智。

如若祂不手干預，紅煙就會如當初的那些神王一般，於最高蓬然碎滅。

“譁！”

深藏於空間隙的“幻空境”，突然閃現在真實天地，龐琳一手握著“毀滅之瞳”，另一手提著“破滅神矛”，就這樣從鏡中世界踏出。

和一衆龐然大相比，小若芥子米粒，環繞在層層極黑暈之中。

姿態從容，人族之和三樣至強相合，祂向外出的氣息頗爲收斂，沒有掀起驚天地的波。

“呵。”

平靜地看著紅煙，輕扯角微微一笑，眸中都是希冀之。

所有人都能覺的到，在期待紅煙變得更強，期待紅煙掙至高意志的降臨枷鎖，以自由自我之存在。

“你，我……”

正在接極暗之道的紅煙，倒是有些神恍惚，似不知究竟爲何。

在其神眸深，那個一襲鮮紅長的，袍漸被黑填滿。

一朵朵黑暗之花，突然顯現在袍邊角，妖豔地盛開著，的驚心魄。

“咻！咻咻！”

來自黑凰的神力，最極致的黑暗法則，如墨般充盈了祂的心間，填充著祂的神格，並朝著祂晶狀的心臟滲。

無比強大暴戾的神息，在紅煙軀轟然炸開。

與暗在撞，法則在轟鳴，令那片虛空混不堪。

漸漸地，有環一般的黑暗幕，在祂神軀周遭一圈圈地生。

更爲濃郁的神息開始氾濫，幫祂抵至高意志的侵，幫助祂以更強姿態存世。

祂的神格，神之心，神之軀，不斷地發生著變幻。

片刻後。

“呼！”

祂一對對晶亮的羽翼，祂的神眸，陡然生出了新奇變化。

祂一邊翅翼綻放著耀目輝芒，剔如最明亮的寶鑽，中織著明法則。

另一邊的翅翼，則是如黑耀神石般黝黑，織著和明相反的黑暗法則。

祂的一隻眼眸宛如大日熾烈，另一隻眼眸猶如深淵黑，著無盡的深邃神。

與暗，在祂上開始並存！

其晶狀形態的心臟，突然有極黑幽電凝，有一種和“之道源”同等的質，在祂猛地生出。

那質祂從未見過，卻到異常悉。

“暗之道源！”

祂那巍峨神軀轟然一震。

只見流轉在祂軀的黑暗異能中，有億萬微小的漆黑晶粒一一閃現，晶粒放大千萬倍去看的話，能看到裡頭深奧的極暗道則。

“黑暗本源法則！”

紅煙猛地醒悟出，比“之道源”更早孕育的“暗之道源”，早已被黑煉化在！

——還是在祂將“之道源”碎塊收集之前！

和祂狀態不同的是，煉化在黑妖軀中的“暗之道源”，一開始就不是殘碎的，而是完整無缺的。

古妖族的那隻黑凰，原來早就找到了“暗之道源”，且早已煉化！

祂本該在更早之前就晉升爲神王！

——如果祂想的話！

在這一霎，紅煙百集，生出啼笑皆非的。

原來，祂極力想要轟殺的黑凰，一直在另一個高度。

遠不是祂，芙婭，天宇，還有熠灝可比的。

天外星河的最強主宰稱號，黑凰名副其實！

“我竟然妄圖掠奪你的極暗之道，我真是愚蠢的可笑。我，我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黑，你明明可以不隕寂在詭霧海，你明明能反殺我等！”

正將黑暗並流的紅煙，出悽然笑容，不住地搖頭。

祂的笑聲滿是嘲諷意味，既是嘲諷自己，也是嘲諷自以爲是的天宇和芙婭。

天地間，只有祂的悽然笑聲在迴盪。

與暗合流的異，還在祂的上持續發酵，那些來自諸天星河的磅礴異能，依舊在朝著祂狂涌。

可祂並不快落。

得到黑凰的全部饋贈，包括“暗之道源”的祂，已經能抗拒那位意志的侵染，祂的超強神王之路正在鑄就。

然而，這些並不是祂以自己的手段得來的。

祂本以爲在黑凰隕落，在祂集齊“之道源”的碎塊之後，祂就已經超越了那隻黑凰，爲了主宰中的第一。

現在，祂發現祂錯的簡直離譜！

“暗之道源！”

“那暗之道源，竟然，竟然始終在黑凰的！”

“祂……”

墟域中，煉獄天地，響起了巨大的喧譁聲。

命運之神熠灝面深沉，以極其複雜極其不可理解的目，盯著從“幻空境”踏出的龐琳，將其視爲天地間最爲恐怖的異類。

爲何會如此？

祂究竟在何時得到的“暗之道源”？

祂被幾位主宰伏擊，被重擊沉落於詭霧海期間，是否就已拿到了完整的“暗之道源”，且功煉化了多年？

若是如此，祂本就不應該沉落在詭霧海！

祂若願意，祂被芙婭、天宇、紅煙合力轟殺之際，就能一躍化作黑暗神王！

然後再以高出三位主宰一籌的境界，直接逆轉局勢，將三位主宰當場扼殺！

祂偏偏沒有顯“暗之道源”的存在，還甘願沉寂在詭霧海多年，任由三位主宰稱霸衆神殿，繼續統領諸天星河。

祂到底想圖謀什麼？

熠灝越是深思，越是一頭麻，意識到這隻歷史悠久的黑凰，一定在籌劃祂猜不到的怪異事件。

“紅煙，你別去想那麼多，我給你的你好好收著便是。”

龐琳慢條斯理地說話。

那溫和寧靜的眼神，驀地停留在熠灝上，忽齒一笑：“逆者不可生？這是它告訴你的？倒也……沒大錯，在漫長無盡的時歷史中，似乎沒有違逆它還能安生活著的。”

“就連我，亦死過多次。”

“我那一次次的重生之路，就是一次次的抗爭之路。”

“這樣的我，難道說不活著？”

此言一出，熠灝形陡然一震。

坐落於頭顱上方的龐堅，在將這句話道出時，到了“渾沌星河”的詭變！

至高意志對此方星河的封，於一霎間被擊碎！

“呼！呼呼！”

在下方的灰濛濃霧，再一次朝著上方蔓延滲！

那無邊無垠的霧氣，剛剛升騰出來，就將支離破碎的虛空修復。

因衆神殿碎滅，因衆神沉落，因芙婭、天宇陣亡而被重創的星空，被詭霧海的力量滋養著，朝著最初的形態發生著變化。

一顆顆星辰釋放著耀目芒，不龐堅控制，也不天外至高意志的，忽然朝著它們本該存在之地挪移。

明月也是如此。

就連之前熄滅了焰的太，也在此刻重新燃起了和焰，也飄向它本該坐落之地。

星辰歸位，日月歸位，虛空隙一一癒合。

這片幽暗，冰冷，枯寂的星河，像是從未經歷過恐怖的神戰，不曾被主宰的力量摧毀。

“譁！”

有萬千奇異的流碎片，突然從詭霧海飛出，如逆流瀑布般匯聚於一。

熾烈的強，伴隨著沸騰的火焰，從那一流團發。

那是一顆嶄新的太！

在霧海之上的星空中，竟然有了第二顆太，它是那麼的碩大那麼的耀眼。

“譁！譁！”

另有清冷的流碎片，同樣從詭霧海飛竄出來，以衆神不可測度的方式凝結，化爲兩嶄新圓月。

太新生，月亮被鑄就，如此神蹟就這樣發生了。

天地間，強如紅煙、天宇般的主宰，備毀滅日月星辰的力量，甚至能摧毀一方星河天地。

但，締結日月星辰，就絕不是祂們能做到得了。

便是神王也未必有這樣的神通手段！

可現在，於這片枯寂的虛空星河，有某種超越主宰、神王的力量，將日月給凝鍊出來，將一顆顆星辰歸位！

兩大日，三明月，這似乎纔是“渾沌星河”最初的模樣。

發於此的一次次神戰，那些天外諸神對詭霧海的征伐，似乎導致大日碎滅一顆，月亮炸裂了兩顆。

一大日一明月，是霧海蒼生對上方星空的認識，他們以爲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可那並不是事實真相。

曾經，最初，這片存在於詭霧海之上的星河，有兩大日懸空，有三明月共存！

詭霧海的上涌，霧海意志的干預手，讓“渾沌星河”變作了最早之前的形態，將這片星空的一切破碎給修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