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燁無月》第17 章 梨花樹下,相約明年

他,不如自己和孩子,不如和皇後娘娘好好相”宋溶月道:“畢竟嬪妃的晉升向來都是由皇後娘娘做主”

聽到這話,鄭雨薇眼睛一亮,雙眸神采奕奕的,是個清秀佳人:“娘娘,您不怪臣妾了”

宋溶月角微揚,眉眼漆黑平靜,像心打磨的玉石,晶瑩剔的:“我怪你作甚,我這個人記不太好,很多事過眼即忘”

鄭雨薇臉笑容綻放,整個人輕快了許多,歡呼雀躍:“謝娘娘”

宋溶月揚眸微笑,提醒道:“以後說話做事都要謹慎,拿孩子爭寵這點萬不可再做,進了宮,彼此間應當互相扶持,而不是互相算計”

“深宮寂寞孤苦,有姐妹,孩子作伴,總好過等一份虛無縹緲的

的眼睛流溢彩的,沐浴在中的宋溶月宛若一朵巧嫣盛開的梨花,凝脂滴,嫵多姿。

鄭雨薇站起,對宋溶月恭恭敬敬的俯一拜:“臣妾明白了,多謝娘娘教誨”

“起來吧”宋溶月把桌上的糕點盤子推到麵前,“嚐嚐這梅花味道如何?”

梅花外皮脆,餡料香甜,一口咬下去,脆的表皮包裹著細膩的豆沙,別提多好吃了,再配上普洱茶,止又解膩。

宋溶月可是集萬千寵於一的公主,還是比較挑的,這裏的吃食絕對是滿宮獨一份。

而鄭雨薇隻是個人,雖說不曾過什麽苛待,但在飲食方麵,隻能算上中規中矩。

鄭雨薇連吃了兩塊糕點,有了孕特別容易有些期待的問道:“娘娘,臣妾和李婕妤無事時能來娘娘宮裏嗎?”

宋溶月輕輕一笑,眼裏閃著細碎的:“自然可以”

花開花落,又是一年,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百花迎來了春天,樹上的蟬鳴喚起了盛夏,枯黃的落葉帶來了深秋,北風吹來了冬天的雪花。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無聊的日子,守著繁瑣的宮規。

這幾年發生了不的事,景澤辰的新政推發的愈發順利,世家的權利大削,朝堂之上相互製衡,保持在一個比較平衡的狀態。

輕搖賦稅,懲治貪汙腐敗,貪汙者,據金額,有抄家,蹲獄,流放,斬首,滅族等等。

重視科舉,嚴厲懲治徇私舞弊的行為,引得文人好。

重文亦重武,提高將士的待遇,參軍的人數比往年都要多,審核也愈發嚴格,就算如此新兵的隊伍仍舊在不斷的壯大。

據不同的行業製定了不同的方法,一係列的政策讓景澤辰在民間聲名大噪,人人都在稱讚新帝。

江茹雪和宋溶月在民間也頗有賢名,皇後和皇貴妃一同治理後宮,互相信任,互相配合,厚待後宮嬪妃,對每一位孩子都視為己出,整個後宮從未有爭風吃醋一說。

賢良淑德,宅心仁厚,這是百姓對順惠皇後和元皇貴妃的看法。

昭帝二年,鄭雨薇誕下一,取名嫣韻,也因此晉封為婕妤,封號安,允許可以自己養孩子。

同年十二月,孫思琪誕下一子,取名皓逸,被晉封為嬪,封號靜。

陳蘇蕊也被封了人,溫人,沈惜和李姝珍都賜了封號,淑和容。

現在後宮裏已經有六個小孩,四男二,逗孩子可是們的人生一大樂趣,景澤辰對幾個小孩也是滿重視的,至盡到了一位做父親的責任。

王可欣和陳蘇蕊醉心鑽研食,做好後大的小的一起投喂,宋溶月和薛舒窈經常因為最後一塊糖醋排骨屬於誰而爭論不休。

宋溶月突然提議說:“我們要是宮裏混不下去了,就去開個酒樓,雪兒當掌櫃,空閑時間釀點酒,舒窈可以推出你的藥膳,容又養,清清和惜還有雨薇可以把你們的繡品和字畫擺出來,讓那些文人墨客鑒賞”

“可欣和蘇蕊負責掌勺,酒樓的裝修和布局完全可以給琪琪,我和珍珍談琴和古箏吸引顧客,酒樓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知心”

“知心?”李姝珍麵,大家都不解的看著

沈惜輕笑,解釋道:“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王可欣靈一閃:“要我說到時候我們可以弄點大宋的特菜,來個南北結合”

江茹雪跟著接了一句:“酒也可以弄個南北結合,我也可以試試釀大宋的酒”

沈惜爭著說道:“牌匾的字我來寫,我可是會好幾種字

“......”

十人嘰嘰喳喳討論了一下午,桌上嗑了一堆的瓜子皮,盤子裏的糕點和水果都消滅了七七八八,茶水更是不知添了幾次。

有喜亦有悲。

昭帝三年,仲夏,大晉太後崩逝,整個大晉最尊貴的人,彌留之際一雙渾濁不清的眸子癡癡的看著門口。

抓著宋溶月的手大口大口的著氣,極盡哀求的說道:“永寧公主,大宋....會好好待我的婷婷嗎?你的.....父母和....兄長會保....無虞嗎?”

宋溶月淚流不止,頭梗塞,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拚命的點頭。

太後無力的放開手,一晃四十五載,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

曾是江家最不起眼的庶,姐姐無子,家族為了固寵,從家族裏選宮,因長相貌被選中,以探親的名義進宮,姐姐用盡辦法將引給先皇。

先後生了兩個兒,其實也曾有個男孩,隻是沒能生下來,姐姐病逝後,依靠家族勢力,了繼後,家族讓助景澤辰奪太子之位。

的小兒被迫和親大宋,為母親,在書房門口跪了一天,希晉武帝能收回命,可還是沒辦法改變現實,隻能眼睜睜看著兒遠嫁。

從江家七小姐,到母儀天下的皇後,再到一國太後,一步又一步,的人生都被人安排好了,從來都沒有人問過願不願意。

到太後又如何?一輩子被命運裹挾著向前,努力對抗命運,奈何命運從不眷顧,保不住兒子,護不住兒,看似什麽都有,實際上一無所有。

是江家七小姐,是孝靖皇後,是大晉太後,唯獨不是江芷煙。

一滴眼淚從眼角過,最終,帶著對兒的思念,帶著對命運的不公,憾的瞌上了雙眸。

隻願下輩子,不再生於世家大族,不再背負家族榮譽,隻為自己而活。

“.......”

昭帝四年,三月,關雎宮裏的梨花盛開,翻滾的白浪,引來了蝴蝶,驚了鳥群。

後宮的嬪妃齊聚關雎宮,百,雍容華貴,明眸皓齒,溫婉可人.....人各有千秋,宛如春日裏的花朵,一同綻放,當真是賞心悅目。

梨花樹下埋花酒,相約明年今日開啟。

“嘩啦嘩啦”屋裏響起了搖晃骰子的聲音。

十人圍坐在大圓桌前,手裏“嘩嘩”的晃著骰盅,比大小,輸的人可要表演才藝的。

桌布是趙清清繡的百鳥朝圖,花瓶裏的百花爭豔的花束是孫思琪親手所,桌子中間放著王可欣做的鮮花餅,原料是由陳蘇蕊提供。

書桌上放著沈惜用簪花小楷寫的詩詞,字如其人,清麗,上麵的墨跡還未幹,看樣子是剛寫沒多久。

畫卷軸打開,上麵是鄭雨薇隻用幾筆便勾出的薔薇花。

屋裏陷了一瞬間的安靜,大家都手都握著骰盅,一副張兮兮的樣子,宋溶月出手指:“1—2—3—開!”

“哈哈哈!”陳蘇蕊笑的花枝,早已沒了剛進宮的時膽小,謹慎的模樣,“三個六,我就不信你們的能比我的大”

江茹雪看著麵前的骰子,道:“兩個五,一個三”

薛舒窈看見自己的點數差點沒暈過去:“一個三,一個一,一個二”

這也太小了,這些年一心鑽研醫,早就把學的琴棋書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時還真沒有能拿出手的才藝,總不能給們背一段藥論吧?

開始東張西起來,一定有人比的點數小,的視線對麵李姝珍的骰子上。

“三個一,哈哈哈!”薛舒窈幸災樂禍的指著李姝珍的骰子,笑的前仰後合,“珍珍你怎麽比我還厲害”

“珍珍”孫思琪的格也愈發開朗起來,“你和蘇蕊一個最大,一個最小,別說還有默契”

李姝珍無語的瞥了們一眼,三個一怎麽了?沒見過世麵。

趙清清笑的恬靜:“珍珍,該你表演了,你準備表演個什麽?”

李姝珍想了想,笑道:“古箏”

調完音,開始彈撥琴弦,古箏音,清雅人。

曲子旋律高激昂,磅礴大氣的景象鋪麵而來。

春白雪”宋溶月手臂撐在桌子上,雙手托腮,聽的很是迷,曾用琴彈過春白雪,隻是這渾厚的氣勢用琴可是彈不出的。

撥弄琴弦的聲音還在繼續,不自覺間仿佛置於一副景當中,冬去春來,萬複蘇,白雪還未消融,明照在白雪上,不勝收。

李姝珍本就生的秀麗,白如玉,如今角含笑,邊還有兩個可小酒窩,彈古箏時的,自信又大氣,很像一顆經過打磨的珍珠,璀璨奪目。

一曲罷,滿座俱靜,江茹雪意猶未盡:“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止”

李姝珍靦腆一笑。

“來來來,繼續繼續”鄭雨薇招呼著李姝珍趕過來。

搖晃骰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又到宋溶月兩眼一抹黑了,怎麽又是

江茹雪看著宋溶月麵前的兩個二,一個一,搖頭輕歎:“月月,你這手氣可真夠差的”

“你已經彈過琴了”李姝珍眼珠一轉悠,故意使壞道,“換一個表演”

宋溶月緩緩站起:“等我一會,我去換個服”

梨花樹下站佳人。

雪白的長袖舞包裹著那纖細的材,長長的袖子輕飄飄的瀉於地上,腰間的束腰更顯纖瘦的腰肢盈盈一握,嫵的容更是被這雪白的舞襯的豔麗多姿,幹淨亮的雙眸,魅中又平添了一清純。

飄逸的舞袖忽地甩開,宋溶月邁著碎步或前進或後退,婀娜的纖腰前俯後仰,收放自如的長袖在空中流起伏。

翻飛的舞袖驚落了樹上的梨花,花瓣片片落下,伴隨著子的絕世舞姿在空中旋轉飛舞。

腰肢無骨,麵容嫵若妖,白勝雪,梨花潔白似玉,宋溶月在梨花樹下長袖漫舞,舞出一幅攝人心魂的麗畫卷。

“好啊!”趙清清驚歎不已。

坐在臺階上的的幾人如癡如醉的盯著梨花樹下起舞的子,!太了!的有點不真實。

陳蘇蕊眼都不舍得眨一下:“月姐姐真是闖人間的妖”

宋溶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紅梅白,兩抹彩相撞,產生強烈的差,一襲白站在紅梅白雪間翩翩起舞。

那年的梅花和今日的梨花一樣,片片墜落,隻是看舞的人變了一位玄男子,也隻有一位玄男子,偌大的梅林隻有和他。

跳完舞,回眸一笑,百縱生,不想一舞京城,隻想一舞驚你的心。

過了好一會,周燁才大步來到宋溶月麵前,他下大披在宋溶月上,骨節分明的大手為係好帶,他那認真專注的模樣仿佛是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寶般。

上似乎還殘留著男子的溫,宋溶月長睫著,臉上是的笑意。

周燁的視線落到宋溶月腳上,穿的是雙白的繡花舞鞋,鞋底輕薄,站在雪地裏,難免有些涼。

他將宋溶月打橫抱起,子突然騰空宋溶月下意識的摟住周燁的脖子,周燁低頭看著宋溶月的眼睛。

清亮的眸子倒映出的容,那雙黑眸在下如同群星點綴,流著幽幽星芒。

他一字一句,訴說著不可搖的信念:“等我回來以後我們就完婚”

宋溶月頓時紅了臉,把頭埋在他頸窩,男子上淡淡的烏木香夾雜著冷冽的梅香一起鑽進鼻尖,直發燙。

收尾時長袖在空中劃過優的弧度,宋溶月低低的輕喃道:“周燁”

那年十六,他十九,今年二十四,他二十一,都比他大三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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