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燁無月》第 41章 夢中之人,是人非

月亮星稀,秋季的晚風輕輕拂過,秋風碎了漫天星辰,細碎的星隨著秋風灑遍大地的每個角落。

男俊,三人站在一起,絕對是場視覺上的饕餮盛宴。

宋銘煜和景澤辰互看對方不順眼,倆人站在一起那火藥味別提多重了,宋溶月表示真是稚。

有個士兵的到來打破了僵局:“陛下,公主,晚膳已準備好了,還請陛下和公主進去用膳”

“朕沒有準備你的晚膳”宋銘煜皮笑不笑的看著景澤辰,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景澤辰一笑,非常大度的開口:“沒關係,朕和夫人吃一份”

宋銘煜氣的臉都黑了,對剛才的士兵吩咐道:“多備副碗筷”

四方形的餐桌上,一道道食散發出人的香味,就算是在軍營,宋銘煜也讓人花了十足的功夫去準備。

就比如說餐桌上的野味,那可是宋銘煜專門派人去打的,還有中間的白濃香魚湯,所用的魚也是讓人現去河裏捉的。

宋銘煜坐在中間,在景澤辰想拉宋溶月坐下時搶先一步開口:“月月,坐皇兄邊來”

宋溶月本就不想和景澤辰坐一起,聽見宋銘煜這樣說,很是乖巧的坐在宋銘煜邊。

宋銘煜滿意的笑了,果然,妹妹還是跟他最親。

景澤辰冷著臉:“宋銘煜,你夠了”

宋銘煜慢條斯理的盛了碗魚湯放在宋溶月麵前:“想吃飯就老老實實的坐下,當著月月的麵,你還敢對兄長大呼小的?你懂禮貌嗎?”

“朕比你懂”景澤辰隻得坐在宋溶月對麵,“那有人明目張膽針對妹妹夫婿的”

宋溶月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著魚湯,那模樣要多乖就有多乖。

景澤辰那雙清亮雙眸在看向宋溶月時笑意粲然,燦如煙花,帶著點勾人的意味。

宋銘煜很是看不慣景澤辰的眼神,嘲諷道:“想當月月夫婿的都能繞上京幾圈,你還不夠格”

景澤辰斂眸凜聲:“月月早已嫁給朕,夠不夠格你說了不算”

“嫁給你怎麽了?又不是不能和離,或者休夫也可以”宋銘煜自顧自的說著,越說越覺得在理。

景澤辰冷冷的開口:“月月是不會離開朕的,你說再多也是無異”

“現在不離開不代表以後不離開”

宋銘煜看了一眼正在吃飯的宋溶月,他不解的問:“月月我們大宋的好男兒千上萬,你怎麽就看上了一個要什麽沒什麽,還妻妾群的男人?”

景澤辰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到了宋銘煜了一無所有,幹啥啥不行的人。

宋溶月細嚼慢咽的吃著碗裏的食:“我也不知道,畢竟世間不是所有的事都有答案”

宋銘煜寵溺的宋溶月的頭頂:“等你哪天想明白了,看不上他了,別忘了給皇兄說一聲,皇兄好接你回家”

“嗯”宋溶月眼睛輕輕彎著,像月牙似的,又俏又乖。

還是在家人邊踏實,這些年在大晉浮飄零,一點歸屬都沒有,真希哪天能落葉歸

生前不能,死後呢?真不想埋骨異鄉,更不想跟景澤辰葬在一起。

景澤辰看的心裏酸溜溜的,宋溶月都沒這樣對他笑過。

角弧度輕揚,語氣不善的譏諷道:“堂堂一國之君,跟個長舌婦似的,淨幹一些挑撥離間的事”

宋銘煜的聲音怪氣的:“堂堂一國之君,跟個強盜似的,淨幹一些趁火打劫的事”

這一頓飯吃的硝煙彌漫,隨便一丁點火星子就能造燎原大火。

宋溶月秀眉一蹙:“你倆怎麽回事?能不能聊點正事?”

兩國的君主跟個半大的孩子一樣,還你一句我一句的鬥起來了,要是讓他們手下的人知道了,怕是要驚掉下了。

“既然月月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說說正事”宋銘煜臉上瞬間笑意全無,平淡的語氣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儀,“朕可以退兵,前提是你要好好待月月”

“這是自然”景澤辰鄭重的開口,“朕有生之年,絕不向大宋開戰”

宋銘煜眼神如炬,一瞥之間仿佛能看人心:“隻要月月過的好,朕也絕不向大晉開戰,如果月月過的不好,我大宋的鐵騎定要踏平大晉”

景澤辰深深的看了宋溶月一眼:“我當年之所以要月月來和親,唯一的原因便是我

退兵了,宋溶月發自肺腑的到高興,隻是有種糖霜裹著苦藥的覺,浮於表麵的糖霜融化後,回味的隻有苦。

他的好諷刺,普天之下怕也隻有他才會這樣人,用盡手段將困於邊。

宋銘煜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蓄謀已久”

景澤辰淡然一笑,他何止是蓄謀已久,簡直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宋銘煜,朕想和你做一筆生意”他從上掏出一本折子,順著桌麵,推到宋銘煜麵前。

宋銘煜看到上麵的容,眉頭一皺:“貿易往來”

景澤辰不不慢的解釋道:“兩國互利互惠,友好相,我們五五分賬,這是一筆雙贏的買賣,何樂而不為?”

“是個不錯的主意,隻不過有些不的細節需要理,還要頒布新的政策,來往的商人也需要準備專門的憑證,防止有人趁生事”宋銘煜滔滔不絕的說出了要注意的事宜。

景澤辰道:“你所說的問題朕都寫下了”

一聊起正經事,餐桌上的氣氛頓時和諧了不,倆人越聊越投機,畢竟都是君王,在這種為百姓謀福利,兩國好的大事麵前可一點都不含糊。

宋銘煜提出的問題景澤辰總能對答如流,景澤辰的疑慮宋銘煜三言兩語便能消除。

宋溶月雖聽的有點雲裏霧裏的,不過大致的意思還是聽明白了,朝政上的事一知半解,還是安心吃飯比較適合

在大晉再好的廚子都做不出想要的味道,還是家裏好,真想永遠待在皇兄邊。

談話漸漸接近尾聲,別說還頗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覺。

“還有最後一件事”宋銘煜看向宋溶月,“朕要帶月月回大宋一趟”

宋溶月手中的勺子“啪嗒”一聲掉進湯碗裏,碗中濺起的湯水猶如此刻的心,激起千層浪花。

真的還能回家嗎?景澤辰會放回家嗎?

宋溶月抬起頭看向景澤辰,景澤辰的視線正好落到宋溶月上,宋溶月驀地紅了眼眶,心頭的苦一陣陣的往上湧。

眼裏霧蒙蒙的,眼中含著兩顆豆大的淚珠,此刻真想什麽都不管了,想把那些責任全都通通拋之腦後,想不管不顧的跟皇兄回家。

不能,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此時了破綻,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將會付諸東流。

兩國戰,深其害的還是無辜百姓,戰場之上,無論輸贏都有傷亡,將士們的命也是命,他們也是別人的父親、丈夫和兒子。

不能讓無數將士用骨為一條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可以荊棘叢生,因為有走出荊棘叢的能力。

但若是白骨森森,怕是終其一生也難心安。

不願、也不能踩著別人的骨踏上那條回家的路。

在大晉也不曾到什麽苛待,隻是被紅牆困住一生罷了,比起百姓安康,這點犧牲微不足道。

景澤辰麵上看不出緒,腦海裏卻在一瞬間閃過千百種可能。

宋銘煜奇怪於宋溶月的反應:“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宋溶月找借口糊弄道,“隻是聽說要回家太高興了”

宋銘煜繼續未說完的話:“朕的母後病重,朕要帶月月回去見母後最後一麵”

“這是自然”

宋溶月難以置信的看著景澤辰,眼底帶著濃濃的震驚,沒聽錯?這個恨不得把鎖起來的男人,竟願意放離開?

景澤辰淡聲道:“嶽母病重,朕理應隨夫人一起前去”

宋銘煜稍稍右傾,頭湊近景澤辰,目冷厲,危險的開口:“大宋可是朕的地盤,你就不怕去了回不來?”

他其實對景澤辰的行為還是比較滿意的,肯親自陪宋溶月回家,說明他真對宋溶月上了心,勉強還算可以讓他放心。

景澤辰一隻胳膊搭在桌上,同樣朝宋銘煜的方向前傾上半角微揚:“大宋君主何其賢明,定不會是背後耍謀詭計的小人”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又變了,周邊的空氣更是抑到了極點,大戰一即發。

宋溶月心思早已飄回了大宋,隻要景澤辰肯放回家,至於他跟不跟著並不重要,他跟著說不定還能讓母後更放心,也算是百利而無一害了。

宋銘煜漠然道:“有個詞不擇手段”

景澤辰嗤笑道:“還有個詞防患於未然”

“原來你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怪不得敢孤前來”宋銘煜瞇起雙眸,漆黑的眉眼暗沉如夜。

其實這也在他預料之中,景澤辰又不傻,自然會把可能發生的事都猜想一遍。

景澤辰輕蔑的笑了:“難不朕真的任你擺布?”

他來之前就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就算他出事了也不會影響大局,再怎麽樣,他都不能拿整個大晉做賭。

宋銘煜坐直,下了逐客令:“天已晚,今夜月月留下,大晉皇帝請回吧”

景澤辰厚無恥的說道:“夫人都留下了,朕自然也要留下”

宋溶月也不說話,就看著這兩個男人在這爭,這倆人也就剛才說事的時候正常點,其餘時間都在對方。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還哪有半點一國之君的樣子。

“來人”宋銘煜朝外喊道。

門口的士兵立刻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吩咐下去,今晚多派些人值守,務必要守好公主的營帳,免得有賊”

宋銘煜說著還不忘睨景澤辰一眼,他口中的賊是誰?不言而喻。

“是”士兵道。

景澤辰嘲弄道:“宋銘煜,你真以為他們能攔的住朕”

“能不能攔住是他們的事”宋銘煜自得道,“景澤辰你能以一敵十,那你能不能以一敵百呢?”

瞧著景澤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臉,宋銘煜心裏別提多得意了,想占自家妹妹便宜,哪有那麽好的事。

夜深忽夢君,相思骨髓。

清冷的月鑽進營帳,床上的宋溶月角微微揚起,似是做了場夢。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

草地青嫋嫋,春風一線引飛鳶,一群宮、嬤嬤正帶著三歲的小溶月在綠茵茵的草地裏放風箏。

小溶月長的很是討人喜歡,白的小臉上鑲嵌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紅潤的小,笑起來的時候,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月月”

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八歲的小銘煜白皙的麵容雖稍顯稚氣,但眼神中帶著不符合年齡的上更是洋溢著天生的貴氣。

“皇兄”小溶月高興的邁著小朝他跑去,抱著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

小銘煜笑著的小臉。

小溶月看到他後的男孩,氣的問:“皇兄,他是誰啊?”

六歲的小周燁長得極為好看,稚氣的小臉上還略帶一點嬰兒,長而微翹的睫,漆黑的雙眸宛若星空,晶瑩剔的。

小銘煜介紹道:“他是皇兄的好友,周燁”

“見過公主”小周燁一本正經的上前行禮。

“周燁哥哥好”小溶月的聲音糯糯的。

小周燁被這一聲哥哥喊的有點不知所措,他也有親妹妹,不過為何公主喊他哥哥他心裏總覺得甜甜的?

小溶月出小手主去拉小周燁和小銘煜的手,歪著小腦袋:“皇兄你和周燁哥哥陪我放風箏好不好?”

“好”小銘煜微微一笑。

手中的小手無骨,讓小周燁整個人都有點呆住了,他不自覺的牽起小溶月的小手,帶著去放風箏。

風箏高高飛起,一線牽絆住風箏的命運。

三人坐在草地上,小溶月揚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飛的好高啊!”

風箏越飛越高,離地麵越來越遠,突然風箏線斷裂,風箏飛向未知的遠方,再也尋不到蹤跡。

年亦如年的風箏般,離而去,從此這世間再無周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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