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開呈眼皮子一跳：“什麼恬不知恥？不是早說好了這件事不許再提嗎！”

溫氏嚷嚷道：“憑什麼你打照山的時候就能再提，我卻不許再提？這世上還有哪個人不知道，就是靠給我們家明覺下藥才能坐上這周家夫人位置的？若非母親可憐，當初我就絕對不會進我們家的門！”

“你快住吧！”周開呈焦頭爛額道，“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你再提又有何意義！明覺不日后便將回京，你難道要他一回來就看到自家母親同妻子不合，費心費力在你們之間周旋嗎？”

“你提明覺，離家三個月，攏共捎回來那麼幾封信，每封信都寫著我對那個人好點，他是生怕我把給吃了不？”

周開呈搖搖頭，不再與爭辯。

直至他走了，溫氏才稍稍冷靜下來，想起來瑜珠失蹤的事，自己還沒安排人去找。

趕喊了先前那撥小廝回來，與他們道：“先不要大張旗鼓，只暗地里去找，街上茶樓、酒樓、裳鋪子、首飾鋪子、馬球場等，只要是各能消遣的地方，通通都去找，找到了喊趕回來便是，找不到……”

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只不斷絞著手道：“若是找不到，趕回來與我復命，以天黑為限，趕去。”

一撥人瞬間再次魚貫而出。

溫氏心慌地癱坐在后的椅上，心下越是告訴自己，瑜珠不可能跑，心底里的慌張便越多一分，在問自己，萬一當真跑了，該如何同家中代？如何同明覺代？

起初只以為，這不過是個有幾分姿的狐貍，明覺是個清醒的，即便娶了，也不可能真的待多好，將多放在心上，可直到他離家，一封封的家書送回來，才意識到，也許明覺，并非想的那樣，對冷冷心。

若他回來同要人，卻不出人……

溫氏不敢再想下去，坐在廳中整整一個下午，提心吊膽的神是一刻也不曾放松過。

總算從天亮等到了天黑，小廝們從外回來，與稟報道，他們下午已經將整個上京城婦人們能去玩耍的地方全都翻遍了，依舊是不見瑜珠的蹤影。

溫氏的心登時涼了半截。

恰此時，周韶珠又從后院過來，與撒道：“母親，我同玉璇明日想去踏雪騎馬，去年選的那匹馬我不喜歡了，你喊爹爹再為我看一匹嘛。”

蹲在溫氏邊，還想再同說說話，不想抬頭看見自家母親的臉，卻是比抹了傅還白。

“母親？”突然有些畏怯道。

“韶珠……”溫氏慌地眨了眨眼，一只手出去，抓住的手，仿佛借了莫大的勇氣，才道，“去喊你爹爹過來，我有事要同他說。”

周韶珠看出點什麼，遲疑問：“母親是要說何事？很嚴重嗎？”

溫氏崩潰道：“快去！”

周韶珠哪里見過這樣的母親，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句，忙跌跌撞撞跑去尋自己的父親過來。

周開呈正在后院忙于公務，被周韶珠急匆匆不由分說拉到前廳，不甚耐煩道：“究竟是有何事？”

“大爺。”溫氏站起，臉心虛到已經不知該做何表，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竟在此刻，在丈夫兒面前，一下子抖了篩糠。

周開呈越發疑：“究竟發生了何事？”

“大爺，瑜珠，瑜珠，不見了。”

溫氏說完便哭了出來，似乎是怕丈夫一時不了會怪罪，又忙拉著他的手補充道：“但也可能是，去了哪個相識的好友家中玩樂，一時興致過了頭，便忘了回家……”

聲音越說越低，自己心里也知道，這種可能幾乎是不存在的。

外頭的天已經黑到不能再黑，手不見五指，尋常時候，都該是用晚飯的時候了，瑜珠雖然在口中，是時常不守規矩的野丫頭，但也從未有過一頓飯不知道蹤影。

悄悄抬眸，想要打量自家丈夫的神，只見他氣到瞪著眼，呼吸沉重，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平日里都有哪些好的朋友，都去問過了沒有？”

“只有黎侯府和五公主府。”溫氏道，“黎侯府與好的五姑娘黎容錦今日正下了江南，去往外祖家，那定是不可能在黎侯府，剩下便只有五公主府……”

“那還不趕差人去公主府問！”

溫氏連忙答是。

只是可惜，五公主府也是沒有消息的。

就好似這個人，是在上京城中憑空消失了一般。

溫氏打了個寒，在煌煌燈火下看著自己的丈夫。

“你說今日是為了送黎侯府的五姑娘下江南才出門的？送人送著送著，便和丫鬟一起失蹤了？”周開呈嚴肅道。

溫氏惴惴不敢多話：“是。”

“何時失蹤的？”

“上，上午……”

上午到如今，已經整整半日多了。

周開呈怒道：“那你為何一開始不說？”

“我以為是，是一時貪玩……”

“是個什麼子，你到如今還不清楚嗎？即便你對再過分苛刻，也是再聽你的話不過，從未有一刻你不知道的行蹤，上午去送黎家的船只后便突然失蹤，你還反應不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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