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急了：“我，我不過是一日不曾趙嬤嬤守在邊，誰知就會突然失蹤不見了？你如今朝我吼什麼吼？是個什麼子，我如何就非得了解才行？”

“你是的婆母！”周開呈氣到拍了拍烏黑沉重的檀木桌子，“你在家中，素來待不好，與諸般苛刻，百般刁難，去送了人之后連同丫鬟都不曾回來，你還看不出因果緣由嗎？多半是跟著黎家的船只，跑了！”

跑了。

這兩個字擲地有聲，砸在周家偌大的廳堂之中，砸的溫氏一下又抖了抖肩膀，忍不住眼角滲出了幾滴淚，不知是害怕，還是后悔。

“，怎麼敢，怎麼敢……”

“怎麼不敢？狗急了還要跳墻，本就是一個孤，無父無母，無依無靠，走了便走了，我們想找娘家也是找不到的，本就沒有后顧之憂，在我們家了委屈，自然便是想走就走了！”

“可是黎家，黎家怎麼敢做這種事！”

“黎家又有何不敢？將人帶走，中途隨便找個渡口扔下去，等到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下了船，早就沒有對證了！”

周開呈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場中人，一步步靠著自己的實力升上去，于這種事上，本不用多想便能明白其中關竅。

“早跟你說，待好點待好點，你就是不聽，后宅之事我又不便手，以為給你，總能萬事無憂的，不想，前幾月剛鬧出周池的事，這月又有新的事，你管家這麼多年，究竟都管了些什麼！”

“周開呈！”

總是被指責，溫氏自然也忍不住怒了，氣紅了臉道：“你說的這些，難道只是我一個人的錯嗎？但凡你們當初不將這個人接回來，哪里有后面這麼多的事？但凡陳婳不住進我們家，哪里又有那麼多的事？一個接一個的表姑娘，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我們家做表姑娘，可憐了我的明覺和若涵，原本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就被你們生生給拆散了，拆散了！”

“你……”

兩人互相瞪著眼，誰也不肯先低頭，周韶珠從未見過這等場景，在邊上看的直瑟瑟發抖。

最終，終是周開呈先泄了氣，恨鐵不鋼地瞪了最后一眼，喊手下的心腹來道：“趕去一趟黎家，同他們家侯爺和夫人說明況，問問黎姑娘此番船只的行蹤，河道靠岸有幾個渡口，事無巨細，全都要問清楚！”

心腹連忙下去。

溫氏委屈不已地上來問：“問這些，有用嗎？”

“有用沒用，問了再說，黎侯府的侯爺同夫人你我都是見過的，都是穩重能擔大事之人，這種事，估計也就是他們兒不懂事，膽大包天干的，同侯爺還有夫人，多半不相干。黎家只要不想同我周家翻臉，就一定會告訴我們，且會替我們守住此事。”

“真是我小瞧了這黎五姑娘。”溫氏聽著周開呈的話，莫名先放下了心，跌坐在座上著扶手道，“三妹妹居然要為神遠娶這樣一位姑娘，真是不可思議，我明日便去蕭家，告訴三妹妹此事，要趕同黎家斷了親事，再不要往來！”

“你不許再胡作為！”周開呈差點又被給氣到，“這是什麼很彩的事嗎？你今日去求黎家，明日去告訴蕭家，后日又想起李家，是要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才行嗎？”

“我，我不是為了三妹妹……”

“三妹妹自有我會去提醒，不勞你多費心！”周開呈吹著胡子道，“你如今該想的，是明日起來，母親知道此事，究竟該如何向代，過幾日明覺回來，你又該如何向他代！若是到時我們還是找不到人，這個家，便如你所愿，真要分崩離析了！”

他說完，甩袖就走，再不想理溫氏。

只是剛出門檻，又回過頭道：“對了，這幾日你好好待在家中反省，不許再出門，韶珠也一樣，陪著母親，哪里也不許去！”

周韶珠冷不丁抖了一抖，看向溫氏：“母親，我明日還約了人賞雪呢！”

溫氏哪里還有功夫再理，瞪了一眼，便再沒有說話。

是夜，整個周家除了二房那邊尚算寧靜，大房這邊是徹夜燈火通明，不曾歇過。

可終究紙包不住火，府上大夫人一夜未歸這種事，二房過不了多久，也便都知道了。

何氏過來的時候天蒙蒙亮，見溫氏坐在廳中，神木然，仍舊穿著昨日的裳未換，便知是在廳中枯坐了一夜。

“人還沒回來？”輕聲問。

“大爺已經派人去找了。”溫氏頭疼地了太，許久不曾過的坐姿，渾都變得有些僵、酸痛。Ϳ

“怎麼會有這種事。”何氏輕呢喃著，嘆了聲氣。

“你說，我待是當真不好嗎？”溫氏似是在問何氏問題，但又像是自言自語。

“可若不是，甩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討了母親的歡心，明覺早該娶了若涵的。你曉得我，看著他們兩人自小一塊兒長大，早就盼著若涵能嫁進我們周家，做我的兒媳婦，臨門一腳，卻搶去了位置，我如何能甘心？如何還能對有好臉？”

“也就因為，娘家那邊至今對我還是搭不理的，說我不作為，說我沒本事，上被老夫人拿，下被兒媳婦算計，我這個當家主母，名存實亡，我怎能不將怨氣都撒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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