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醉》第821章 翻舊賬,反目仇
何止是不答應。
梁廣義剛回府,將皇后放過郭常鳴的條件一說,早等著他回來的那些個世家朝臣就炸了鍋。
別說是其他人,就是石家家主自己也不愿意拿著這麼多東西,去保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梁廣義自然明白世家早不如從前,哪怕底子再厚,被皇帝一次又一次地剮下來,如今只剩下小半家當,那三十萬石糧食幾家湊一湊還能拿得出來,但是一萬匹戰馬和一百萬兩現銀卻能讓他們心肝疼。
廳吵了起來,梁廣義沉聲勸說,講大局,說道理,諄諄安,又提了刑部的重要以及眼下不能跟皇后撕破臉,最后更是提出那三十石糧食梁家一力承擔,且他承擔五千匹戰馬。
可其他人依舊不肯答應。
“梁相家大業大,可我們經不起折騰,這麼多東西拿出去是要了我們幾家的命,此事我絕不會答應!!”
“我也是,皇后若想抓著刑部不放,那就盡管讓來,大不了鬧得天翻地覆,我就不信一個人真能鎮得住朝堂。”
“讓去查,大不了魚死網破!!”
一群撂下狠話,怒氣沖沖地走了。
馮秋荔眉心皺:“老師,我去看看他們,免得生了禍事。”
梁廣義擺擺手,馮秋荔就快步離開。
等他走后,原本站著的梁廣義突然一個踉蹌。
“相爺!!”
下人連忙扶著他,梁廣義靠坐在椅子上時,口不斷起伏,他好不容易咽下嚨里翻涌上來的腥甜,臉卻比剛才出宮時還要灰白。
皇后咄咄相,世家退無可退,眼下外有患貿然翻臉與誰都沒好。
朝堂大宋棠寧固然得不了好,不住下面反彈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可京中若真了影響了邊關戰事,大魏潰敗對世家也沒任何好。
梁廣義用力抓著桌角時,指節都泛著蒼白。
他是怕蕭厭趕盡殺絕留了些后手,但那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真得不想用。
一旦用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
“梁廣義他是瘋了不?他把世家當皇帝的錢袋子,任他予取予求?!”
石家的酒樓之中,從梁家憤憤離開的那幾人聚在一起。
整個二樓都已經被人清空,下面的人送了酒水點心退下后,就有人嚴守在外面,所以他們說起話來毫不怕被人聽到。
“我看他不是瘋了,是老的怕死了!”
閔家的人拿著酒水一飲而盡,然后將手里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
“當初蕭厭還是個太監的時候,就該不計代價將他趕盡殺絕,只要人死了又哪還有后面那麼多事,可是他每次都說要顧全大局,說要等一等,跟陸崇遠那個沒用的老東西一樣瞻前顧后總想著事事周全,結果呢?”
“陸崇遠活活把陸家給等死了,我們幾家也落到這般田地!”
旁邊另外一人也是怒火中燒:“你說這些馬后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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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用?”
雖然他討厭梁廣義一退再退,可當初的事能怪得了誰?陸崇遠他們是不想殺蕭厭嗎,他們這些人誰沒跟著下手,特別是漕糧的案子出了之后,他們幾家豢養的死士就差傾巢而出了。
可蕭厭那廝卻跟弄不死的臭蟲一樣,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閔家那人瞪他一眼:“好,就算是馬后炮,我們當初沒弄死蕭厭,可后來的事難道不是他們一退再退?”
“當初賀家的事剛鬧出來時,為著崔家就一退再退,廢了一個崔林,毀了一個陸家,我們幾家更是被皮骨賠進去過半家,當時我就說過蕭厭狼子野心,恐怕不會知足,跟梁廣義說想辦法暗中弄死他。”
“可他不答應,非說什麼賀家舊事在前不能他,說什麼人言可畏不能落人話柄,那個時候蕭厭不就是個賀家孤,死了又能如何?當年謝天昭跟賀擎死的時候外面鬧的多厲害,可見了,死些人,再大的事都能閉。”
“他非得等等等,結果活生生等到蕭厭奪位!”
屋中其他人臉都是不怎麼好,被提起的崔家那位小崔大人更是恨不得將自己到影里。
他年歲最小,又是崔家旁支的人,當初崔林父子“病”死之后,崔家主支一脈在朝堂上就沒了人。
崔夫人得了府中的權,但崔家不能當真斷了朝堂人脈,所以崔夫人就做主從旁支過繼了一位年滿十八,為人還算聰明也已經仕的“兒子”過來,扶持他留在朝中。
這個崔宇在世家朝臣里是職最低的,年歲也是最小的,崔家如今是幾大世家里最“落魄”的一個。
按理說帝后對崔家已經沒了追究之意,崔家自崔夫人掌家之后也極為安穩,他半點都不想摻和這些人的事去跟帝后對著來,可奈何崔家還在世家之列,他要是不摻和,就只會為眾矢之的,崔家也會被視為叛徒遭其他幾家聯手針對。
此時聽到閔家那人提起崔家那些破事,他朝著角落里了,垂著腦袋只假裝沒聽到。
馮秋荔皺了皺眉:“閔伯父,蕭厭能走到今日是他心積慮,他籌謀多年蟄伏在暗,誰能想到他會是當年東宮留下來的活口,梁公當時只以為他是賀家子,自然不愿意讓我等跟他魚死網破,他那時候讓我們退讓也沒什麼過錯。”
“呵,那蕭厭登基之后呢?”
石家家主冷哼了聲:“明知道我們跟他海深仇,知道蕭厭打世家,我們當時都已經打算合力對付蕭厭,可是他呢?”
“他居然主跟蕭厭聯手,為了個右相之位就出手廢掉我們在朝中積攢了多年的勢力,蕭厭以兵變奪位,那皇長孫的份存疑,加上平山王造反,各地藩王蠢蠢。”
“要不是梁廣義捅了我們一刀,猝不及防手,我們幾家未必奈何了蕭厭,蕭厭也絕不可能那麼快就坐穩皇位!”
梁廣義說是跟他們商議,為了世家將來保存底氣舍掉一些人,可他實則是先斬后奏了手才來找的他們。
他們的人與其說是折在蕭厭手中,倒不如說是折在梁廣義手中,幾家元氣大傷失了朝權,被蕭厭一步步到今日也全都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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