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顧珩休沐，破天荒地說要領著去逛街。

他這般示好，姜臻哪里會拒絕。

二人乘著馬車往上京最繁華的玉寶街而去。

玉寶街上鋪子林立，有茶樓酒肆、綢緞鋪、頭面鋪，開的脂鋪也在此街上。

顧玥的兒子快滿周歲了，打算去挑一樣周歲禮。

二人去的是玉寶街的多寶閣。

多寶閣是上京的百年老店，專做各種品玩意兒，生意很是火。

有金銀玉翠、有古董文玩，瓷玉瓶，琳瑯滿目。

姜臻婚前就來逛過好幾次。

當和顧珩走進店鋪時，那多寶閣的掌柜一見二人的穿戴與氣質，立馬起了恭敬之心，又飛快地看了一眼馬車。

上京世家大族的馬車，多會掛上家族的徽記。

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的掌柜，看到那輛闊大的馬車上，懸掛的是鎮國公府的徽記。

掌柜頓時心驚跳起來，看二人模樣，他大膽猜測下，來的應該是鎮國公和其夫人。

沒想到店鋪里居然能迎來這樣的貴客。

幾乎在瞬間，人一樣的掌柜立馬恭敬地彎下子，右手指著一蜿蜒樓梯道：”兩位貴客，請上二樓。“

上京人人皆知，多寶閣的一樓，人人都能進，東西雖不錯但談不上致。

多寶閣的二樓，則擺放了真正的品與孤品，都是獨一份的。

能上二樓的貴客，非富即貴，掌柜會親自上陣，沏茶倒茶，為貴客鞍前馬后的介紹。

顧珩一上二樓，便懶散地坐在雅座上。

姜臻則被那些致的品吸引，眼睛都不夠看的。

掌柜的給顧珩斟完茶，顧珩便揮揮手：”招呼就可以了。“

掌柜忙誠惶誠恐地應了。

姜臻問掌柜：“孩子的一歲生辰，可有適合送禮的玩意？”

掌柜笑道：“巧了，店里有一銅鎏金福壽納吉長命鎖，做工可謂是千錘百煉，雕細琢，與市面上的長命鎖絕不相同，夫人稍等，這就給您拿過來一瞧。”

姜臻點點頭。

掌柜將長命鎖小心翼翼地從紅木盒里取出，遞給姜臻。

姜臻仔細端詳了一番，點點頭：“果真不錯，就這個吧，替我包起來。”

掌柜忙不迭地應了。

姜臻見二樓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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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小玩意兒，一時心，便試了起來。

試了一支點翠嵌紅瑪瑙雙潔簪子，又試了一對尾瑪瑙流蘇耳墜，邊試邊問顧珩：”好看麼？“

顧珩含笑看著，今日穿著一改良過的，淺淺的桃心領，到了腰間又收腹，襯得的姿既修長又凹凸有致，袖的設計更是奇特，窄袖從胳膊一直延至手腕，然后呈現出了喇叭狀，整個人如流云翻飛，既且。

他的妻子已至桃李年華，比起剛認識的時候，整個人多了幾分夾雜在與婦之間的特殊，簡直人挪不開眼去。

他的妻子，自然是最的。

他正要開口贊揚，忽聽到樓下響起了一道俏的聲音：”施越，快來看看，這簪子好不好看。“

姜臻一愣，施越？

忙往二樓的欄桿往一樓看去，果真是施越。

心里一喜，提著，往樓梯而下。

渾然沒注意后那臉沉下來的男人！

二人自兩年前中秋見過后，就再也沒有過了。

姜臻聽含珠兒說起過，施越也婚了，娶的還是翰林院侍講的兒。

施母應該對這樁親事比較滿意了。

乍然見到年時的青梅竹馬，姜臻笑容里有高興，還有驚喜，開口喊道：“越——施越。”

施越正百無聊賴地盯著多寶閣的東西，猛地聽到悉的聲音，他遽然回頭。

這一看便驚住了，他的眼里驚喜乍現，忙上前幾步：”臻妹妹——“

姜臻笑了起來。

那翰林院侍講的兒方若雯，是小家碧玉的長相。

見此狀，忙上前摟住施越的胳膊，占有意味明顯，著眼前得天仙似的子，心頭起了警惕之心：“施越，是誰？”

被人在姜臻面前摟住胳膊，施越頓時覺不自在起來，想將方若雯的胳膊出來。

方若雯見狀，摟得更了。

姜臻淡笑不語，看這姑娘，對施越張得很，越哥哥過得好，也很高興。

正要開口向施越告別，就見一只臂膀摟住了自己的腰，將往前帶了帶。

姜臻：……

抬眼看了看那沉著臉的男人。

顧珩冷眼瞅著，抿著，又抬眼淡淡掃了一眼對面的施越。

這才對姜臻說道：“該回了。”

說完，將半摟半抱的擁了出去。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施越和方若雯。

姜臻又氣又臊，被顧珩推進馬車，坐直，怒道：“大庭廣眾之下，你發什麼神經，能不能注意點。”

顧珩一臉的不虞：“我若不這樣，你們怕是當場就要敘起舊來。”

姜臻一愣：“你講不講道理，那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

顧珩冷笑一聲，咬牙道：“是麼，我差點都忘了，你們還私奔過呢。”

姜臻這才心虛起來，眼神躲閃：“那——也是舊事了。”

而且他們私奔，可是什麼也沒干的，二人那個時候多單純啊。

姜臻見顧珩還在喝陳醋，忙施展，在他耳朵邊哄道：“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如今心里只有夫君一人。”

顧珩轉頭看，見朝他眨眼睛，小狐貍似的，也笑道：“也對，你如今全上下，里里外外，每一塊都是我的，我犯得著跟他吃醋？”

姜臻：……

“你——”

顧珩又抱住的臉頰：“說起來，你還沒過我哥哥呢。你也喚聲我聽聽。”

姜臻臉紅，啐了他一口。

顧珩這才朗聲大笑。

馬車停在府里的東門，二人府后便朝著滄浪院而去。

說來也巧，迎面走來了顧珣和顧珽。

四人皆是一愣。

顧珣和顧珽忙上前，喊道：“大哥大嫂。”

顧珩停了下來，亦含笑聊了幾句。

姜臻立在一旁沒說話。

四人分開，顧珩牽著繼續往前走。

顧珣和顧珽彼此看了一眼，相互笑了笑，往府門而去。

***

過了幾日，朝廷里傳來一個消息，顧珩要被派去江南公干，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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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任職吏部，掌管員的任免升遷等，江南那邊多地太守職位空缺，需要吏部選派員上任。

顧珩向圣人請命，與其空降員，不如在當地提拔知知底的員上任。

圣人應允，這個使命就落在了顧珩頭上，派他前去行考察提拔之事。

姜臻得知消息后，有些悶悶不樂。

但也沒法，便著手給他收拾起出行的箱籠來。

過了幾日，姜臻看到院子里那些七七八八的箱籠，吃驚道：“你一個大男人，出一趟門要這麼多行李？”

顧珩拉著的手，“誰說的，這里好大一部分都是你和兒子的。”

姜臻半天沒有轉過神來，過了一會，雙眼亮了起來：“你——要帶我和兒子一起去？”

顧珩笑道：“有何不可，你還沒去過你舅父家，此番我和你一起去拜訪。”

姜臻笑得撲進他的懷里。

出發的那天，林林總總的東西裝了一馬車。

顧珩領著兒子在門口候著姜臻。

兩歲的澤哥兒，正被他爹提在手里，時而扛在肩上，時而拋一拋，像個布偶似的擺弄，偏澤哥兒樂得很，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姜臻從院子里走出來，就見到了這一幕。

見出來，都沖著笑，父子兩笑容燦爛，極其相似。

姜臻也抿一樂。

和府里的眾人告別后，顧珩將兒子塞進了馬車，他打算和姜臻先騎一騎馬。

馬兒行駛在道上，沿途是一片湖畔，時值冬日，氣候寒冷，顧珩摟著，黑狐大氅將裹得嚴嚴實實。

姜臻問道：“夫君，你怎麼想著帶我去江南了？”

顧珩在耳邊說道：“你不是想要給我生個兒嗎？我若不在邊，你一個人怎麼生？”

這話一落，姜臻臉上紅暈漸深，眸輕，又輕輕笑了起來。

靠在他的膛，又回頭主吻他。

他低頭銜過的。

遠霞輝映，映照在湖心，映照在馬上相擁的一對人兒上。

他沒告訴的是，得到后，猶如懷珍寶，常懷防人之心，這是多麼奇妙的心里呀。

嗯……把放在自己邊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