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個難民站在私人別院的後門外排著隊，據說一會後門打開，大家有秩地進到後院，在那裏領粥，喝完粥再出來。

遊小浮和小瓶子趕跟著排好隊，在他倆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些難民，和一些底層平民，大概日子難過，想趁機來蹭碗粥喝。

這裏麵還有帶小孩來的。

遊小浮觀察了一圈，發現自己看不懂了。

有人放粥，在這沒得吃的時候，不該是件讓人激高興的事嗎？

可難民的表麻木就算了，過來蹭粥的幾個百姓，也平靜得過於死寂了，整個氛圍就怪怪的。

唯有後麵來的，應該也是在遊小浮後麵進的城的難民，雙眼放，如狼似虎，恨不得趕衝進這別院裏喝一口熱粥，一整個急不可耐，時不時要咽咽口水，捂捂肚子。

這才是正確地打開方式吧？

而且，這難民來得是不是太了？換做是，一直著肚子，忽然聽到有地方能吃東西，爬也得趕爬過去。

吃飯都不積極？

遊小浮拉了拉小瓶子，然後就開始咳起來，跟著就一副站不住的模樣往前倒，到了前麵的難民/乞丐。

小瓶子一邊扶住遊小浮，一邊跟前麵的男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姐姐很久沒有吃東西了……裏麵真的能免費贈粥嗎？”他順勢搭話詢問。

男人一破破爛爛的服，跟丐幫員沒什麽區別，他神冷淡地“嗯”了聲，就轉回頭去，對這對姐弟倆的況漠不關心。

小瓶子厚著臉皮繼續纏著人家：“大哥大哥，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進去啊？裏麵是什麽樣的？需要我們做什麽嗎？如果想多吃一碗，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男的再次回頭，目帶著怪異地掃過小瓶子和遊小浮，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可以，想吃多能吃多，就看你們……吃不吃得下了。”

男人的眼神，讓遊小浮無端地有涼。

有一種不好的預，從尾椎蔓延而起。

小瓶子繼續“天真”地說：“吃得下，我們肯定吃得下，我們都好久沒好好吃過東西了！”

男人聞言，還將小瓶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再次把頭轉了回去了。

小瓶子還想再擾他一下，被遊小浮拉住，暗示他可以了，無需再問。

因為，後門打開了。

出來了一個管家，是個頗為圓潤的白胖白胖的中年男人，臉上掛著帶著方的假笑，就是那種說和善吧，又明顯著虛假。

當前在凜北，不是沒見過胖的，可大環境所趨，還真沒見過胖得這麽有“福相”的，一看就是吃好喝好養得好好，沒過生活的苦的模樣。

他說：“歡迎各位的到來！”

遊小浮打了個哆嗦。

有一種，是即將被引籠子裏的鴨的奇怪覺。

“一會大家有序進，希大家吃好喝好。”

管家說了句聽起來有點不太邏輯的話，就轉回了門裏頭，有護院來引領大家進後門。

這個私人別院的院牆砌得比尋常的牆要更高些，別院的後院不見什麽花草假山等風景裝飾，難民們被帶到的地方更是布置得跟演武場似的。

一整個給遊小浮的覺，更像個大的堅固的監獄籠子，企圖囚住疲憊暫停在這邊的鳥兒。

大家排好隊，那位賈管家再次出現在大家麵前。

在他後，護院很快就擺好了三口大鍋，鍋蓋打開，香氣彌漫，引人口裏生津，更強，更是此起彼伏地發出不“咕嚕”聲。

那些表麻木的難民和底層百姓，終於出了對食的來。

遊小浮發現，三口大鍋並不全是粥，隻有一個大鍋裝的粥，第二個鍋裝的竟然是米飯，雖不是多好的米，可那是米飯啊，在當下吃米飯是多麽奢侈的行為，更何況還用來施舍給他人？

第三個鍋更讓震撼，那是鹹飯，飯裏加了菜的，雖然看著也不是多好的菜，且菜並不多，可單單多了菜的味道，對大家來說，這已經堪比山珍海味了。

遊小浮和小瓶子對視了一眼，小瓶子都察覺了不對。

就算是大善人，也不至於……這麽大方吧？

目前食缺，大善人家有那麽多存糧可以這麽揮霍的？

“再次歡迎大家的到來。”賈管家維持著他的假笑，這會他的笑在遊小浮看來，氣十足。

“因為有新來居臨縣的，估計不太知道我們賈府的規矩，我就跟大家再說說。”

“一會，大家到那間屋子裏，”賈管家指著旁邊的一間房屋，“做個檢查，隻要是優秀者，就可以‘按勞’獲得鹹飯，普通和略優者，可以吃到米飯，但資質差的，隻能白粥了。”

他笑著問：“大家還有什麽疑問嗎？”

有新來的難民問：“要、要檢查什麽啊？什麽、什麽優秀者的資質差的？是什麽？”

賈管家：“自然是檢查你們的是否健康，畢竟這關乎著你們付出的報酬的價值。”

新的難民：“什麽報酬？這、這些吃的要給錢嗎？”

不是說是賈老爺善心，施舍給他們的嗎？

賈管家緒穩定，十足耐心：“不要你們的錢，隻要你們上微不足道但珍貴的一點東西。”

什麽東西呢？

賈管家直接示範給大家看。

有之前顯然來過的難民/乞丐被帶到了那間屋子裏，那屋子沒有窗戶，唯一的門一直是閉的，隻有人在進出那刻稍稍開啟又隨之關閉。

遊小浮看著像小黑屋。

過了一會，進去檢查的難民出來了，然後他被帶到旁邊的平臺上，那有個一等丫鬟等著。

丫鬟旁邊有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好幾個比普通茶杯要稍大一點的“碗”，看著還是玉做的，貴無比。

一開始，遊小浮還想著，不能是用這種小碗但金貴的碗來給他們用吧？

很快，知道這些小碗的用了。

被帶過去的，檢查過的難民得了個普通資質的結果。

那位難民竟不滿這個結果：“上次我明明是略優者！你們是不是想誆我！”

普通和略優者雖然都是吃米飯，可兩者還是有差別的，同樣的“報酬”得到的量是不一樣的。

賈管家臉上的笑容甚至都沒變一下：“‘報酬’付出得多，又沒能養回來，資質自然會慢慢變差。不過沒關係，普通也不錯了，如果你覺得不滿意的話，我們還有另一種報酬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