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琛沒想到蘇錦初會這麼明白？

更沒想到，會說出“也沒有你重要”這句話！

掛斷電話後，角是上揚的，怎麼都不下去。

譚遠程進來找他的時候看到他的樣子，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問：“你臉上神經出什麼問題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問題，開心而已。”顧明琛噙著笑意說。

譚遠程又不皺眉，如果是以前的他聽到自己說的話，肯定馬上懟回來，一點都不肯吃虧。

今天怎麼了？

居然沒有懟回來不說，還跟他解釋原因？

不過，這不是重點。

譚遠程馬上表凝重，將一份檔案遞給他說：“看看這個，林重是瘋了嗎？這個項目他是真不想幹了？”

顧明琛接過去看了看，冷哼著說：“他不是不想幹了，而是不想讓我們幹了，這是打算把我們踢出局。”

“所以我才說他瘋了，這個項目已經進行到現在，他這個時候要把我們踢出局，知不知道會付出什麼代價？”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想必他都願意。而且，應該也已經找好下家，才會突然發難，不然不可能孤注一擲。沒有這個項目，顧氏集團依舊是顧氏集團。可是這個項目停下來，他林重就會一無所有，重新歸零，他賭不起。”

“我會調查他最近跟什麼人接過，不過把我們踢出局，放眼整個江城他還能找誰？”譚遠程說。

顧明琛說道：“公平競爭，別說的我們好像一家獨大似的。除了要調查他最近接過哪幾家公司，也要調查他最近接過哪些領導。突然有這樣的底氣，應該不是意氣用事，查一查，是誰給他的勇氣。”

“好，我這就讓人去查。”譚遠程說。

顧明琛等譚遠程離開後，馬上又給沈漫姿打電話。

這個項目是三家公司一起做的，現在林重想把他踢出局，不知道沈漫姿那邊什麼况？

“一樣，他也想把我踢出局。”沈漫姿懶洋洋地回答說。

顧明琛驚訝：“他還有這個勇氣，不喜歡你了？”

“利字當頭，喜歡算什麼。更何况，有條人命橫在中間，誰也不過去。”沈漫姿撇道。

顧明琛沉浸片刻，說道：“這樣也好，只是他突然這麼做，背後一定有人。我已經讓譚遠程去查了，就算要被踢出局，我也要知道是誰有膽子鳩占鵲巢。”

“我來查，有消息告訴你。”沈漫姿掛斷電話。

林家。

林重回到家後，一進門就聽到林佳佳的哭聲。

很快，跑過來撲到他上，地抱著他哭嚎：“哥哥，我好害怕，我要媽媽。”

“別怕，有哥哥在，沒有人會傷害你。”林重放下公事包，機械地拍著的背安。

在他一聲聲的安中，林佳佳漸漸平靜下來，被傭人帶走。

才一段時間，之前那個囂張、跋扈的林大小姐不見了。 只有一個神有問題，時不時會崩潰哭喊，因為生病而消瘦的林佳佳。

林重坐在沙發上，往後一仰，疲憊地閉上眼睛。

可是一閉眼，眼前就會出現母親慘死的樣子。

到都是，那麼可怕，還有妹妹的尖哭喊聲。

他原本以為，對於們是沒有太多了，因為們是那麼的驕縱、虛榮，又愚蠢，甚至還壞。 的好品格在們上看不到多，但是不好的卻總能找到影子。

即便們是他的親人，可是他長了眼睛長了心，不是看不到。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對們的厭惡越來越深。

他不明白，為什麼們非要又蠢又壞？

為什麼就不能聰明善良些？

可是等那個人真的躺在泊裏，睜著眼睛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 他的心是那麼的痛，痛到痙攣，痛到無法呼吸。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像電影片段一樣地不斷在腦海裏重播。

原來的那些厭惡、憎恨，都變得模糊了。

而那些遙遠到模糊的溫相卻變得清晰起來，而且越來越清晰，像烙印一樣再次深刻地烙在心裡。

接到沈漫姿的電話，看著這個曾經無數次期盼的名字跳出來，心沒有了以往的激和興，只有更加清晰的疼痛。

“好。”

這是第一次主約他見面，心裡的滋味難以言喻。

“恨我？”

沈漫姿比他提前到，包廂裏橘黃曖昧的燈打在臉上，影錯折出別樣的。

依然是麗的，猶如一朵豔四的豔玫瑰，每一寸每一瓣都散發著魅人心的風韻。

更何况他本來就喜歡，比旁人看更多了幾分濾鏡。

此刻的得讓他覺到窒息，不管心裡有多怨、多失，可是依舊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不恨，欠你哥的命還清了。”低啞著聲音回答。

沈漫姿嗤笑說：“一命償一命，是還清了，從此以後我們不虧不欠。”

“對，不虧不欠。”林重低啞著聲音重複。

“既然不虧不欠，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突然要把我們踢出局，是找到下家了？在這個江城，我還真想不到除了沈氏和顧氏，還有其他人能接下這個項目。”沈漫姿說。

林重低沉著聲音回答說：“既然想把你們踢出局，當然是不能告訴你我的合作人是誰，等塵埃落定後，你就會知道了。”

“好吧，明白了。其實我今天請你出來，也不是非要打聽你的新合作夥伴是誰。只是覺得有些事需要說清楚了，我很高興你能放下對我的執念。以後，我們就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再沒有其他關係。”沈漫姿由衷地說。

林重苦笑道：“期盼了那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天，你是不是很高興？”

“沒有高興，”沈漫姿苦笑一聲，幽幽地說，“你死了親媽，我死了親哥，走到這一步只有痛苦，哪來的高興？”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沈燁的死那麼執著。不過，現在有些明白了。”

“果然拳頭不打在自己上的時候，永遠都不會覺到痛。等到打在自己上了，才知道會有多痛。”沈漫姿冷笑。

“這段時間……我一直會想到小時候，那時候我們還沒有進沈家。雖然貧窮，可是卻很快樂。用僅剩下的十塊錢買了一個大麵包，我們三個一起吃，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麵包了。”林重喃喃地敘述。

沈漫姿說：“我也會經常想起我小時候，那時候你們還沒有進沈家，我有父母哥哥，還有即將出世的弟弟，那時候我們也很幸福。”

可是他們的幸福，都在相遇的那一刻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