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眉頭微皺，但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手掌了白犬的狗頭，角輕揚：“還說了什麽？”

“我說陛下啊。”劉聞一臉不解，懶洋洋像沒骨頭一樣往後靠著，“這外麵雖然都是顧宴禮的人，但你要是想走，也不是走不了，你想知道和顧宴禮說了什麽，自己去找問就是了，不比我這個中間人口裏聽來的靠譜？”

“朕不能走。”

劉聞還是不明白：“陛下，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啊。對顧宴禮來講，你就是個傀儡，而現在你又和薑丞相走這麽近，不論是出於何種原因，他都會忌憚你，將你在這裏隻是暫時之策，等他再找到更合適的傀儡將你取而代之，你對他就一點兒用也沒有了，隻要他一聲令下，門外的那些羽林軍就會衝進來，弒君。”

“更何況，我打探到顧宴禮已經找到了一個新的棋子，是先帝流落在宮外的腹子，過幾日就要抵達上京了。”

“朕明白。”

“那你還在這裏坐以待斃？”劉聞見他泰然之，心頭疑慮更甚。

腦中靈一，又撐起悄悄靠近沈確，“要不我派人去做掉他？顧宴禮殺不掉，但殺一個棋子還是綽綽有餘。”

“去吧。”沈確垂眸，不知道是想到什麽，笑得眼眸彎彎，“你再去放出朕的消息給，朕要見。”

“明白。”

“哦對了。”劉聞抬腳要離開的瞬間，又被他住，“阿娘和阿姊都送走了？”

“阿娘？”劉聞皺眉，“誰的阿娘？”

沈確眨眨眼，不說話，定定地看著他，劉聞心裏一咯噔，揚手拍了拍腦門，“啊對，送走了，都送走了。”

“那就順便也把薑卿來找朕的消息給皇叔吧，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

劉聞的消息送到左相府裏的時候，薑清慈正圍著爐火坐在謁舍和柳如煙、薩楚日拉著要讀書的顧長安打麻雀牌（注：唐朝麻將牌的別稱）。

薩楚日對麻雀牌一竅不通，每局都輸，連輸五局之後臉上被滿了紙條，抬頭看見劉聞，甩甩頭，長生辮和紙條一起被甩，大咧咧一笑：

“劉先生來了？是拿到我阿爺的腦袋了麽？”

“刺客已經抵達甘州，薩小郎君再給劉某一些時間。”劉聞腳步滯住，裝模作樣地揚搖頭。

薩楚日一臉惋惜。

劉聞視線在座中四人上一一掃過，越過脊背直但額頭上著一張紙條的顧長安上，忍不住揚了揚眉，最後落在穿孝服的薑清慈上，笑著打趣兒：“人要俏，一孝，好久不見，薑丞相還是一如既往地容貌俊俏，不能嫁進相府做正宮真是劉某的畢生憾……”

“砰！”

劉聞話沒說完，柳如煙抄板凳的手剛揚起，薩楚日就一腳踹在他的屁上：

“想當正宮做夢呢你？再調戲試試，我現在就踹斷你的腰！”

柳如煙在心裏默默對薩楚日豎了個大拇指，心道還算他上道。

劉聞毫無防備，薩楚日又腳上沒個把門兒的，一腳踹下去用了七分力道，將他踹趴在桌上，將眾人剛好的牌都得一團糟。

他求救地看向顧長安，後者瞥了眼薩楚日擼起袖子出來的線條，又想到那日在曲江詩宴狂踹顧宴禮那條好的場景，咽了口口水，低頭裝作什麽也沒接收到的樣子，將掉在地上的牌撿起來。

劉聞隻得求饒：“我不敢了我不敢了，薩小郎君腳下留，我今日來找薑丞相，是真的有要事。”

薑清慈冷眼看著，無於衷。

薩楚日抬腳又要踹上去，劉聞隻好說：“是關於陛下的。”

“陛下？”薩楚日皺眉，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你是說那個告狀的小白臉？”

“什麽小白臉？你別說！”劉聞雖然被他踩在腳下，但提到沈確，還是頗有些驕傲地揚起下，“我們陛下才是薑丞相的正宮。”

薩楚日嗤笑一聲，腦子裏還能清楚地回想起那日在甘州沈確故作弱跌在馬車上的一幕，轉頭看向薑清慈，揚笑著，聲音淬著冷意：

“原來薑丞相讓我找的人是他啊？他就是你的正宮？”

“他不是正宮。”薑清慈坐得筆直，語氣篤定，“我隻要他一個，沒什麽正不正宮之分。”

會取代顧宴禮，但又不是顧宴禮，不會將一顆真心來回踐踏。

真心換真心，他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他就是唯一，還請幾位以後勿要再拿此事開玩笑。”

一語落，柳如煙和薩楚日同時瞳孔滯。

“薩楚日，你放開他，我要知道陛下的下落。”

薑清慈抬手止住薩楚日的作，柳如煙垂眸下心頭的酸，連忙一把拽開薩楚日。

薑清慈問：“你找到他了？”

“找到了找到了。”劉聞起，撣了撣上並不存在的灰，聽了薑清慈方才的話，也不敢再開玩笑，掀袍一屁坐在方才薩楚日坐過的位置，正道，“陛下現在被顧宴禮給了，況不太妙。我聽人說顧宴禮最近在找先帝腹子，估計不久他就要拿陛下開刀。”

薑清慈神嚴肅，大抵是忌憚和沈確的關係，這件事顧宴禮一直瞞著，但從一些已經向靠攏過來的同僚口中，也知道些個大概。

“陛下現在在何？”

“承寺。”

“薩楚日。”薑清慈吩咐道，“你再去王府刺殺一趟，殺死最好，殺不死再踹斷一條也是好的。”

“如煙，你讓人去準備車馬，我要去一趟承寺。”

話音剛落，卻聽得門來報：“大人，攝政王派人請你過去王府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