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恐懼而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人暫時覺不到疼痛，隻是在直鑽骨髓的涼意中著頭皮發出抖得不像話的氣音，“你不敢……你不敢的。”

也不急。

角輕挑地看了四周一眼，又了眼頭頂的月亮：“你知道，像你這種孤苦伶仃，沒有正經工作也沒有正經親人的人，全國每天會失蹤多個嗎？”

收回視線看向麵前的人，笑道：“你猜，你要是失蹤了，需要多久，才會有人報警？”

“你有能指的人嗎？父母？人？兄弟姐妹？或者你有朋友？哪怕是一個留著電話號碼，會定期給你打電話的醫生？”

“……”人愣住了。

“有嗎？沒有吧？”慢條斯理，“就算有，肯定也早就習慣了你的失蹤——因為你沒錢啊，所以你不會定期去檢查，也不會定期去拿藥的，是不是？”

“……”潘芳徒勞的了，一雙眼呆呆的圓睜，輕緩的聲音不停鑽的耳朵，牽引的思緒不停延展。

“這樣的你，哪怕是直接消失了，醫生也不會到奇怪，更不會執著於找你的下落，他們早就習慣了你這種人的死亡……而你的孩子，那個在豪門吃香喝辣的金凰？”

“……”

輕笑出聲，俯湊近，一雙眼眸幽幽的亮著：“隻會期待，甚至禱告你的死亡，畢竟你這種生母，對來說隻是一潭企圖玷汙份的汙泥，現在最希的，應該就是你能悄無聲息的從此消失，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的生命裏。”

“……”

月亮墜漆黑的眼瞳裏，散發淡淡的暈。

人直愣愣看著那兩月亮，恍如墜一場不自己控製的恐怖夢境，巨大的絕正如夜般侵蝕。

“你說，像你這種人，就算死了，又有誰會發現呢？”

“……”

“像你這種，死了也不會有人找，甚至不會有人察覺的人，就是螻蟻啊，我……”盯著的眼睛，笑問，“為什麽不敢殺一隻螻蟻呢？”

隨著話音落下，刀鋒又輕巧地轉了一個角度，將那條半圓的線又拓展了幾毫米。

“現在，你還剩下半顆腦袋的時間。”睨著，神態如裁決生死的高傲死神。

這一次，人終於切實地到了疼痛。

在冰冷的刀鋒下，淒慘的悲鳴起來：“我說！我說！我全都告訴你！你的確不是我兒！葉家那個才是我的兒！”

·

不過是個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

窮困的人大著肚子在路邊暈倒，直接被推進了最近的產房裏，因醫院病房張，好運和同樣急產的豪門太太住在了同一樓層，甚至就在隔壁。

幾次窺探之後，在雌激素影響下，母盈的，竟然心積慮做出了將兩個嬰兒掉包的行為。

換走孩子的第二天，就抱著嬰兒匆匆離開醫院，趕往偏僻的家鄉也就是花盒。

而因為足夠窮困潦倒，院方甚至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因為沒錢手費和住院費才跑的。

“誰會追究啊？都那麽慘了。”

提起此事，知道的護士還頗為憐憫的搖了搖頭，“而且不知道嗎？隔壁葉太太聽說了的事，又知道是跟同一天產的，已經替把費用都了，還說讓住到出院呢——說是多做好事為兒積德。”

·

這些潘芳當然不會知道。

可也沒有完全說謊。

當時或許還殘留著些許得可憐的良心。

在抵達花盒後，真的打聽了許久，才將孩子放到了口碑最好的孤兒院門口。

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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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夜空下，問：“你不會還想要我謝你吧？”

·

“我跟說，我是親媽！隻是因為不得已才把給了口碑最好的孤兒院！我跟道歉！我跟下跪說都是媽媽的錯但是媽媽也真的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才生下你！卻拿鐮刀比著我的脖子，說那又如何！說我隻生不養也該死！”

葉宅的客廳裏，人激憤的手舞足蹈：“你們要知道！這時候我可是親媽啊！也相信了我！也認為我是親媽！可還是要殺了我，你們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這代表對自己的生父生母毫無，甚至還滿是憎恨！你們猜我怎麽活下來的？我是說出了真相，告訴我不是親媽才手下留的！”

“你們聽懂了嗎？最恨的不是我，是你們！想殺的也不是我，是你們！”

人唾沫橫飛：“如果當時不是我，而是你們，是你！”

人一雙興的眼瞳直盯著臉慘白的方思婉，幾乎想要衝到麵前去：“如果是你的話！葉夫人！說不定已經把你殺了埋了！我知道敢的！就是個冷的怪！幾句話就能說得人想去死！……”

“你閉！”

葉寶珠扶著搖晃了一下的方思婉，轉頭焦急地瞪著人嘶聲道：“你在這裏聳人聽聞！葉空才不是什麽怪！也絕不可能殺人！更不會殺媽媽！會那樣對你隻是因為看出來了你不是親媽！”

“不是的啊！”人絕的嚎道，“真的信了我的！還一邊我媽媽一邊拿刀比著我脖子呢！”

“yue——”

一聲毫無緒的幹嘔聲突然響亮地傳每個人耳朵裏。

熱沸騰的人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都循聲看去。

悄無聲息跟著葉亭初進來，已經在角落裏靠著站了很久的曲霧似有所覺的抬頭。

口罩上方的眼睛對上眾人的視線，下意識笑了一下，還擺了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被拿在手裏的手機亮起來，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並且這通話還開著揚聲。

頓時，在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預中，大廳裏果然響起了音微涼的輕笑聲。

“幾年不見，潘士膽子變大了不嘛？還編了些什麽故事，繼續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