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塗老先生吃完飯，時間已經不早了，再回去已經不現實了，祝們索在招待所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家了。

「，怎麼樣？」家裏，老太太從昨晚等到今天，真的是眼睛都穿了。

而且，祝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老太太平時都，只有在張，或者焦急的時候，才會直接喊，而且，還有不甚明顯的兒化音。

老太太，不，準確的說，爺爺，祝老爺子，到底是什麼地方的人呢？

眼看著老太太眼等著，祝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而是抱著老太太的肩膀，保證一定不會給家裏丟臉。

「哎，那，那，去年我攢了些羊，把你媽當初留下的那塊藍底碎花的料子拿出來，這兩天給你做一床新褥子……」

「，不用那麼麻煩，家裏不是有小褥子嗎？我拿一條就行了，學校床小，別糟踐了那麼好的料子。」

那可是媽留下的，就這麼用了，祝心裏還不踏實的。

「胡說，那塊料子本來就是你媽留給你的，安子也有，等以後安子娶媳婦了，我再給他做。」

「……」，我就不配考高中嗎？怎麼我姐考高中有新褥子，我就要娶媳婦了才能有？

「，真不用……那塊料子我記得大的，不行你做床新被子，安子那床被子都快腳了。」

每天一樣吃飯，就這熊孩子，那個頭，就跟施了臭化似的，蹭蹭蹭往上長。

「那，也行吧，確實該準備了，安子這半年個頭長了不，趁著今年景好，我再給安子裁新裳…………」

「，我不用，我今年都沒怎麼長，裳還能穿，就算沒有了，在縣城也能買到，您就放心吧。」

「嗯，，雖說咱們現在有錢了，也不能花，你比安子大，平時要多想想安子，以後你要多幫襯著安子些……」

到了這歲數，就真的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了，就像隔壁張莊的瘊叔，前一天還見他在地里幹活，第二天卻辦喪事了，人啊，都是說不上的。

「，我知道了，這話你都說了多遍了，我還能虧了他不？我都計劃好了，那筆錢，咱們一人一份，除了我跟安子的學費，留一份備用，至於柳霞姐那裏，以後我會還給他們的。」

「嗯，你心裏有譜就，，那錢太多了，平時帶在上不安全，留家裏，你用的時候再取……你放心，不你一分錢。」

「，你說什麼呢，我還能信不過你？存摺一直在你裝戶口本那個匣子裏，從拿到手我就裝進去了，開學之前我去鎮上取一回錢，回來還放那裏。」

「哎……」孫這麼聽話，是的福氣，就是兒子兒媳婦沒到。

中考結束，祝每天除了回家練臭弟弟，就是跟柳霞去周邊村子走訪，看看去年幹活兒的地方什麼時候可以收割。

附近幾個村子還不行，倒是有遠一些的兩個村子，說好了找人幫忙割麥子的，沒有現錢，不過那家人種沙地西瓜，祝說好了用西瓜抵工錢。

「這倒好，今年還能有吃不完的西瓜……」

工錢什麼的柳霞無所謂，就是爸說的，腦子好，讓啥事都跟著一起。

反正力氣大，割麥子還能掙錢掙西瓜，柳霞自然高高興興的。

「吃不完……吃不完就浪費了，到時候看，多了可以糧食換西瓜，西瓜太大，又不經砸，不好拿。」

不能辛辛苦苦一天，走半路摔了就虧了。

「那也行，不過，你忘了？換西瓜的糧食，一般都是鍘頭剩下的，回家只能餵餵豬……」

這種事他們又不是沒幹活，以前條件不好，孩子們饞了，就拿糧食換西瓜吃。

至於換西瓜的糧食，大多都是孩子們自己去收完麥子的地里撿剩下的麥穗，回來出來的糧食。

更多時候，則是二道頭，就是沒長的麥子，就算理乾淨了，也是乾癟的，屬於那種很難磨出麵的，也就賣西瓜的人看著孩子們可憐，才收下的。

「餵餵豬也不錯啊，你看不起豬啊？我覺得還不錯啊，反正你看，我們每年麥麩都不夠用……只要價格公道，其他的都好說。」

「那行吧，你做事，我放心。」然後，柳霞又開始了跟著祝東奔西跑的日子。

柳霞格比祝大，再加上家裏還有一輛柳木匠的破自行車，來去也方便。

所以，趁著祝安還沒放假，們倆已經賺了兩袋糧食回來，就連西瓜，也抬回來一口袋，各個溜圓，老太太看了都樂的合不攏。

「我估計績出來之前，咱們倆還能掙兩口袋糧食。」

之前還沒那麼深的，現在看著這麼多糧食，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割麥子掙回來的，果然很有就。

「嗯，去年去過的那幾家，今年還要人，我已經算好了，總共還有二十幾畝地，加上安子，我們也還要割好些天。」

「安子真可憐，怎麼就攤上了你這麼個周皮一樣的老姐呢？」

「那沒辦法，誰讓我媽先生了我呢？」

祝沒有注意到，說這話的時候，老太太作停頓了一下，然後端著水去喂兔子了。

倒是柳霞，注意到了老太太那短暫的停頓，多看了一眼。

「你有沒有覺得，祝，對你跟安子，其實還是有差別的？」

「這有什麼，安子是男娃，頂門立戶的男子漢，以後要宗耀祖的，肯定不一樣，沒聽我每次都說安子是眼珠子、命子嗎？」

只不過是，這命子可憐一點罷了，總是被欺負，哈哈。

「那倒也是，一般像你們家這種況，老太太沒早早給你說門親事，拿彩禮給安子鋪路就不錯了。」

柳霞本事就不是心思細膩的人，這不輕而易舉就被祝給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