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通話，不知何時被改了視頻模式。

曲霧俏沒聲兒地用攝像頭對準幾位主人公，力求給那邊的觀眾一個最好的視角最的驗。

“人在狼狽的時候就是這樣，”坐在窗明幾淨的咖啡店，對麵是正在用電腦工作的殘疾人士溫先生，而撐著臉看著手機裏的屏幕，若有所思道，“即便明知道自己有多狼狽，也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畢竟就算不演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場麵隻會變得更尷尬。”

那頭的曲霧深有會的點了點頭。

這邊的溫璨抬頭看了一眼：“在看什麽呢？電視劇？”

“比電視劇還好看，畢竟就算是最狗的豪門倫理劇，也摔不了上百萬的花瓶和擺件啊。”

葉空懶洋洋的說完，卻突然在耳機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空空……”

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是方思婉正搖搖晃晃的朝鏡頭裏走來。

而曲霧眼可見的有些慌，一直在不停地後退，從鏡頭的晃程度來看，完全就是大喊著“你不要過來啊”的程度。

“空空，空空！媽媽知道錯了！媽媽大錯特錯！媽媽從得知真相開始就不應該繼續把留在葉家才對！是媽媽昏了頭，媽媽太貪心了！我不求你能原諒媽媽，但至……至不要給媽媽判死刑好不好？哪怕要等十年二十年，媽媽也會努力對你更好……”

“誒誒誒誒……”

曲霧連連後退，直到背都抵在了牆壁上。

葉空眼睛瞇了一下，張口就想讓鏡頭裏那個踉踉蹌蹌的人止步。

不過在張口之前，葉亭初先起拽住了方思婉的胳膊，將穩穩的扶住了。

“媽媽，等你先清醒了再來說這些話吧。”

“你什麽意思？！”

方思婉突然猛地轉頭瞪住葉亭初，還用力掙開了的攙扶，作間一掌打在了葉亭初的下上，如同一個猝不及防的耳——葉臻猛地站了起來。

葉海川大步上前攔住了方思婉：“思婉！”

葉亭初微微偏著頭站在那裏，下頜上緩緩出現一條細細的線。

可就像沒有覺一樣定在那裏，一不。

方思婉卻像是要把積攢已久的緒全都發出來，掙開葉海川紅著眼睛瞪著葉亭初：“葉亭初，我問你你什麽意思？！你一直都在阻礙我接近你妹妹？你是不是本就不想我和關係變好？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到底想不想讓這個家好好的？！！”

“……”

突如其來的發展讓曲霧都呆住了。

鏡頭這邊的葉空直勾勾盯著屏幕上一不的小葉總，視線在下上落了很久，直到抬頭朝這邊看來一眼，才緩緩移開了視線。

“我很想讓葉家好好的。”

葉亭初了自己的下，隨意掉了指上的，“可顯然，現在的時機很糟糕，無論你想做什麽，都隻能越忙越——而且，對著自己從未付出過的孩子死纏爛打，隻會給造困擾。”

“……你，”方思婉不敢置信的看著，“你說什麽？”

憤怒如風暴般在的眼睛裏聚集，就在將要發的時候，一聲抑著暴躁的不耐嗓音突然從後傳來。

“這種難看的戲碼你們到底還要演多久？”

·

咖啡店裏。

葉空抬手在花瓶邊緣隨意挲著，語氣漫不經心，眼神卻涼涼的。

“方士，你不會以為你把葉寶珠趕走了，就能證明什麽吧？”

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為什麽不在剛來玉洲的時候，就把這些錄音放給你們聽呢？”

·

葉宅裏安靜了。

方思婉愣愣地釘在原地，像是突然才察覺到這個問題，不由得喃喃道：“是啊……為什麽……你明明有錄音，為什麽……”

“人總是在選擇中表現本能。”

葉空說：“我想要的，是近乎本能的意，而不是在說服自己後，才不得不，應該展的。”

漠然的聲音從手機裏淌出來，散在富麗堂皇的葉宅裏。

“你沒發現嗎，方士？”

“你需要葉寶珠是個壞蛋，才能毫不猶豫的選擇我。”

“如果始終毫無錯，是個真正的好孩子，你還能像今天一樣指著說不是你的兒嗎？”

“……”方思婉怔住了，“我……能的。”

的語氣相當虛弱，這讓葉空忍不住笑出聲來。

隻是這笑很冷：“醒醒吧，你不能。”

“而我也不需要這樣廉價的。”

“原本就算葉寶珠真的是個好人——我也絕無可能跟在同一個屋簷下和平共。”

“作為我二十年無父無母孤兒人生的既得利益者，就算是個舉世無雙的天使，也得在我麵前跪著活。”

“可你呢？如果不是發現了天使是惡，你還會一直妄想著我能和好好相——憑什麽？就因為對你們好，是你的好兒？”

“是啊。”葉空漠不關心的說，“是你的好兒，可那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為什麽要因為對你很重要而容忍？”

“你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一口氣講完這些話，葉空最後十足厭煩道：“今天是最後一次，希等今天曲霧把東西搬走之後，我就可以不用再直接的間接的接到和葉家相關的一切。”

“上次我已經說過了，我們的緣分到此結束，如果你們葉家再有人因為任何事把我牽扯進去的話——我不會再給你們麵子了。”

輕描淡寫的說，“來玉洲這麽久，大家都知道了我是個瘋子，你們應該不會想被我盯上的。”

說完就掛了視頻。

而葉宅則再一次陷了安靜裏。

許久以後，葉亭初一聲長長的呼吸打破了沉寂。

“媽媽，”看向失魂落魄的母親，眼神和語氣都很平靜，“就像說的那樣，以後都不要再去打擾了。”

轉頭看向門外：“其實我最近才發現，雖然我們葉家一直被譽為豪門中的模範家庭，但說到底，我們還是資本家，是豪門世家——我們終究是以利益為重的。”

“葉空說得對，在我們這裏，本找不到想要的東西。”

“所以還不如放手。”

最後掃了眼匍匐在角落裏哭泣的葉寶珠，和不敢靠近卻一直張不已的潘芳：“至於您，還是先想想要怎麽理這對母吧。”

·

然後，剛說完“不如放手”不到五分鍾。

葉亭初就在隔壁別墅看見了屏幕裏百無聊賴的葉空。

“這個你要帶走嗎？”指著角落裏一堆一看就沒有屁用的邊角料認真發問。

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