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第七百三十五章 風云再起之時流年

小院

三人坐在樹下。

沒了奎炎的大嗓門,院子里清凈許多。而來自幽冥的道友再次分別,難免令人有些慨。

谷算子手拈須,道:“算起來,眼下乃是正月時節。來到星域,已整整一年了。迄今為止,僅有你我六人幸存,卻又被迫分為兩地。但愿來年此時,三位道友平安歸來!”

水芹手撥弄著木幾上的泥盆,芝蘭的花朵已經枯萎。將凋謝的花瓣撿起來放掌心,然后合攏著手掌,像是要抓住流逝的芬芳,而兩眼卻又流著莫名的悵惘之默默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離星相隔雖遠,尚能遙遙相,而人若不在了,又何尋覓呢!”

谷算子隨聲道:“是啊,妄城與離星相隔甚遠,幸有傳音符聯絡兩地,可保無虞!”

于野聽著兩人說話,翻手拿出了兩枚玉簡形狀的傳音符。

今早送走了蓋義、奎炎、邛山與巡星堂的五十多位弟子,便是方堃與康云也被他趕出了城。不過在臨行之前,為了方便聯絡,或傳遞消息,他為三位老兄弟每人送了一枚傳音符。

而山農煉制了五枚傳音符,尚有剩余。

于野將傳音符放在木幾上,示意道:“傳音符有我的神識印記,據說能夠傳音五十萬里,兩位不妨拿去,或能派上用場。”

谷算子欣然接

水芹卻微微一怔,道:“你留下傳音符,是要出城遠行?”

于野擺了擺手,道:“你又想多了,我哪也不去!”

他站起來,穿過院子,走,揚聲又道:“轉告石嬰、宣愷,與城中的弟子,于某在此閉關,不得無故相擾!”

水芹的臉上閃過一尷尬神,輕聲道:“嗯……”

……

九冥塔。

第九重幻境的月天,星樞法陣之上。

于野盤膝靜坐。

蓋義與奎炎、邛山雖然出城遠行,卻也遠離了是非之地,倘若掌控了賊星門戶,找到幽冥道友的下落,倒是一舉多得。如今有谷算子留在城,又有水芹看守小院,即使石嬰與宣愷存心使壞,一時也無可奈何。在風云再起之前,他只管躲起來修煉。

于野揮袖一甩,上千塊晶石漂浮四周,催《裂石訣》的剎那,晶石“砰砰”炸開,濃郁的氣機奔涌而來,霎時形一團五彩芒將他環繞其中。

他雙手結印,雙目微闔,功法運轉,吞吐不息……

半年過去。

小院,寂靜依然。

自從于野閉關之后,谷算子也不再登門,僅有水芹守著小院,不是在行功修煉,便是坐在樹下,一個人看著泥盆默默失神。

曾經的芝蘭,已枯萎殆盡,再次出城尋覓,卻空手而回,如今只剩下一個泥盆,與一段難忘的清香記憶。

記得燕州的古城外,道旁的藥鋪門前,也是這般靜坐著,看人來人往,看那漫天的雪花飄飄灑灑,等待著又一次遠行的到來。而驀然回首,曾經的歲月與曾經的人均已遠去。旁再無堅實的臂膀供依賴,也無人稱呼一聲師妹。

而如今歸途無,前途依然渺茫!

水芹看著生機斷絕的泥盆,眼有些迷惘。而起發梢,鬢角又多了幾白發。不由得神一黯,輕輕嘆息了一聲。

水軒師兄在世的時候,便像個年輕的孩子,仿佛永遠長不大,臉上總是洋溢著輕松的笑容。而失去了師兄之后,雖然心境強大,卻如裹了風霜的芝蘭,悲傷與寒冷難以消融,沉重的心緒再難飛揚!

不過,師尊尚在,只要找到他老人家,星域之行仍然值得期待。

水芹的眼漸趨沉靜,神態也慢慢恢復如常。

煉虛九層,是目前的修為境界。之前意外陷地牢之中,隨品丟失殆盡,于野送了幾個納戒子與一批靈石、元石,以及星域的行功吐納之法,使得的法力修為恢復如初。而想要修至合境界,依然極為艱難。從谷算子的口中得知,軸星的雷劫谷倒是一機緣之地……

“砰、砰——”

有人叩擊院門制。

水芹揮手打開院門。

一位中年男子走院子,含笑道——

“水芹姑娘!”

水芹起行禮,道:“況執事,有何指教?”

是況介,比起瓦川的不茍言笑,此人多了幾分圓世故。他看向制籠罩的房門,道:“于長老尚在閉關?”

水芹點了點頭。

“哦,適逢五圣聚會之日臨近,特來告知于長老!”

“五圣聚會之日?”

“每隔百年的初秋時節,五位城主一同前往星城,接仙君的召見與垂詢。五位前輩趁此時機切磋道法、暢談友,稱之為五圣之會。而火澤城主道隕,蓋義長老至今未歸,只能由于長老與石長老、宣長老走一趟星城。眼下已是七月,石長老命我前來邀請于長老,麻煩水芹姑娘轉告一聲!”

“何時?”

“七月初六,便是后日!”

況介道明來意之后,不再多說,轉離去。

水芹散開神識,城并無異常,卻沒有發現谷算子的影。打出制封了小院,推門走,遲疑片刻,出聲喚道:“于野……”

……

合道五層?

于野猶自坐在九天星樞的星云之上,滿臉的困

修煉了半年,耗盡所有的元石,又有魔塔的相助,修為得以再次提升。而踏合道五層之后,進境忽然慢了下來。尤其是最近一個月,境界似乎已止步不前,是缺元石的緣故,還是急于求而貪心不足?

嗯,也許是閉關的日子太短了。半年提升一層修為,進境已足夠神速。且歇息幾日,便去陪陪青蘿,看兩頭蛟龍,再接著研修他的功法神通。

于野想到此,點了點頭,揮袖一甩,漂浮在四周的石屑消失在重天星之中。他正要閉上雙眼,又神,閃而去……

轉瞬之間,人已回到石室。

他收起地上的九冥塔,撤去口的制。

口冒出一道人影,出聲道:“況介登門拜訪,說是后日前往星城……”

于野踏著石梯回到房不住微微一怔。

水芹眼角的皺紋愈發明顯,雙鬢的幾白發更為醒目。而的五相貌依然如昨,說話的口吻神態還是當年的樣子。卻彷如一個與一個婦人在替呈現,抑或是風風雨雨的起伏變幻,給人一種歲月的懷,又恰似時流年的彷徨與無奈。

“是否驚擾了閉關,你……?”

“無妨!”

于野收起雜的念頭,道:“究竟如何,且詳細說來!”

“嗯!”

水芹見他無恙,便將況介的來意轉述了一遍。

于野有些意外。

剛剛閉關了半年,竟趕上所謂的百年一次的五圣之會?而搜魂記憶之中,倒是有覲見仙君一說。只要石嬰與宣愷沒有騙他,走一趟星城料也無妨。星城應該設有星際傳送陣法,且去見識一二。

于野來到院子里,舒展雙臂,筋骨發出一陣脆響,整個人頓時舒坦了許多。他又昂首吐了一口濁氣,奔著院外走去。

水芹見他不置可否,也猜不他的心思,索跟著他走出院子,并輕輕關閉了院門。

離開小院,便是一片山坡。就此過去,乃是丁字路口。應為清晨時分,路上見不到幾個人影。

于野背著雙手,信步閑逛。

水芹隨后而行,看著他拔的個頭,穩健的步伐,以及沉凝斂的氣勢,的眼出羨慕與失落之

他還是那麼的年輕,像是一,生機蓬,前程似錦;而卻已漸漸變老,猶如落日西下,縱有晚霞輝煌,已然步遲暮。

“谷算子何在?”

于野突然停下腳步。

“已多日未見人影。”

水芹如實說道。

“水軒道隕之后,你像是變了個人!”

于野回頭一瞥,繼續往前走去。

“哦?”

“你固然兄妹深,也該有放下之時!”

“是麼?”

水芹隨聲敷衍,不愿提起水軒,或者說不愿面對悲傷,卻總是沉浸在往事之中難以自拔。

放下,說著簡單,想要忘卻,又談何容易。

“我答應帶著朵彩、辛九游歷天下,可惜姐妹倆過于看重義,最終忽略了生死兇險,雙雙如芝蘭凋零、隕落!”

于野像是在開導勸,而他的話語中卻著莫名的悲愴之意。

水芹的心神一,低頭不語。

于野直奔城門,找到幾位守城弟子詢問了幾句,打聽到了谷算子的下落,他拂袖一甩往外走去。

城外的木橋下,流水依舊。

而于野站在橋頭,卻陷了沉默。良久之后,他昂首遠角浮出一抹冷笑。

數日前,谷算子已帶著一群弟子離開了妄城。石嬰、宣愷給他委派了修葺地牢的差事,或許行程匆忙,他竟然忘了知會一聲,致使水芹毫不知

而蓋義至今未歸,奎炎與邛山遠在離星,如今又支開了谷算子,他于野的邊僅剩下水芹一個子。偏偏星城之行在即,此去若有不測,失去幫手的他,必將陷孤立無援的境地。

哼,這世上沒有巧合之事!

石嬰、宣愷,想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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