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暗傷半晌，曾書書等人才從驚愕之中回復過來，三人對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以復加的震駭。但其中所不同的，陸雪琪與文敏兩個子的眼神中，卻更多了幾分驚慌和迷。

這個隻有數大竹峰、小竹峰弟子知道，並被道玄真人私下幾次三番嚴令不可外傳的，竟然還是泄了麼？

與文敏和陸雪琪不一樣，對「誅仙古劍」損毀並不知的曾書書更吃驚的卻是這個訊息本，但回過神來的他，卻是哈哈一笑，神輕鬆的笑道：「雲師伯，您怎麼開起我們三個晚輩的玩笑來了，剛才我都差點被你嚇死了。那誅仙古劍乃是青雲門無上至寶，由掌門師伯親自保管，哪裡可能損毀啊！嗬嗬，哈哈哈……」

笑聲中，曾書書不斷搖頭笑著，轉頭向邊兩位同伴看去，想看看們對這個可笑謠言的發笑樣子，隻是他轉頭之後，臉上笑容卻是微微一僵︱︱陸雪琪和文敏臉上，竟無一一毫的笑意，相反，那兩個子眉頭皺，麵都似乎有些蒼白。

大廳之上，隻有曾書書的笑聲回著，也迅速低了下去。

雲易嵐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傳言啊！那就最好了，否則誅仙古劍損毀，那可真是驚天下的大事了。」

陸雪琪忽然走上一步，冷然向雲易嵐道：「雲師伯，此事當然乃是不實傳言，不足為信，但不知此等卑劣流言，前輩又是從何得知的？」

話說到後麵，陸雪琪聲音越發清冷，聽起來已有些無禮了。

但雲易嵐修養似乎好的很，一點都不計較陸雪琪的態度，隻依然是他那種和藹的態度擺了擺手，道：「其實這個傳言也是近日纔在南疆這裡流傳開來的，我無意中聽底下弟子說了，便料想多半不實。想想也是，以道玄師兄之神通，怎麼可能會有這等無稽之事發生呢？不過正好幾位師侄前來，老夫便順便問問，從三位口中得知確乃謠言，老夫心中實在是不勝欣啊！嗬嗬……「言罷微笑出聲，十分高興的樣子。

陸雪琪等三人都微微皺了皺眉，這種事，又豈是可以當眾」隨便「問問的，更何況雲易嵐的分非同小可，又怎能將這等路邊小道訊息一般的傳言當麵詢問。思來想去，隻怕他是另有想法的。

在雲易嵐的笑聲中，青雲門三人都沉默了下來，陸雪琪臉如霜，清冷的不似人間之人，一雙眼眸中目卻似越來越是銳利，文敏臉亦是極不好看。

曾書書畢竟圓，隻見場中氣氛越來越是尷尬，連忙咳嗽一聲，站了出來擋在陸雪琪前，拱手道：」雲師伯，諸位師長派我等前來南疆，所為的就是追蹤妖蹤跡，不知你們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告知我們，也免得我們到瞎跑。「

雲易嵐向曾書書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向後看了一眼。

李洵會意，走上前一步，對曾書書拱手道：」曾師兄，在下李洵，奉師命在此期間，在南疆這裡稍做嚮導，為諸位……「

」哼！「一聲微帶薄怒的冷哼，還不等李洵話說完，已從旁邊傳了過來。

李洵話語一頓，麵登時變得難看起來。

幸好文敏機靈，連忙笑道：」李師兄，這個就不必麻煩你了吧，我們當中也有人曾經來過南疆，尚算知道一些道路的。「

李洵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角餘向旁邊那白影瞄了一眼，角了一下，忽地什麼怒氣似乎都消失了，隻是一聲輕嘆，苦笑道：」這位師姐，並非在下意如何，隻是近日敝派已經追查到了那個失蹤神的訊息。「

此言一出，登時陸雪琪、曾書書、文敏三人聳然容。

曾書書喜道：」此話當真？「

李洵點頭道：」不錯。不管如何，焚香穀在南疆數百年的基業人脈，還是比其他外人知道的多一些的。「說罷，他有意無意又看了陸雪琪一眼，陸雪琪臉漠然，轉開了頭。

曾書書追問道：」那神此刻在何？「

李洵道：」據我們的訊息，那妖孽已經遁詭異幽深的十萬大山深，正向他的巢而去。「

曾書書等人都是一怔，道：」十萬大山？「

李洵點頭道：」正是，那裡不用我說，諸位想必也早有耳聞，兇險詭異，神莫測，正是天下數個極兇惡的所在。本來諸位若是沒來，我也正要帶領一眾師弟出發前去十萬大山之中尋找，此番正好三位來了，大家結伴同行，豈不更好？在下並無他意，隻是無論如何，在下在南疆多年，多多對那詭異莫測、兇險之極的十萬大山知道一點，有在下做嚮導，或許對三位也有利無害的吧！「

說完，他冷笑了兩聲。

曾書書皺起眉頭，向後文敏和陸雪琪看了一眼，道：」李師兄待，我們三人商議片刻。「

李洵點了點頭，道：」諸位請便。「

曾書書三人退到一邊，小聲說起話來，從李洵這裡看去，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曾書書在說話，有時文敏上兩句，陸雪琪卻是一言不發，隻是默然搖頭，又或點點頭而已。

那白子，彷彿永遠都是那般清麗出塵，幽幽站在那裡。李洵從遠著陸雪琪，一時彷彿都似癡了。便在此刻，忽地他肩頭被人一拍，李洵一個激靈，想不到竟有人欺如此之近而自己竟不能發覺，連忙回過頭來，卻是雲易嵐。

李洵臉上一紅，低聲道：」師父，弟子失態了，有什麼事麼？「

雲易嵐向陸雪琪那裡看了一眼，麵無表，隻淡淡道：」你不要忘了自己上的擔子。「

李洵子一震，低聲道：」弟子知道了。「

雲易嵐點了點頭，道：」你照顧他們吧，我先走了。「說罷，也不與青雲門三人打招呼，自顧自走了。

李洵目送雲易嵐影消失在山河殿後堂門口，心中五味雜陳，臉上似也晴不定。

這時，曾書書那裡三人似乎已經商議好了，走了回來。

曾書書麵帶笑容的走了過來，笑道：」李師兄，我們三人說好了，這次就……咦，雲師伯呢？「

李洵麵帶歉意道：」家師臨時有事，又看三位正在商議，便令在下不可打擾，自己先去了。失禮之，還海涵。「

曾書書連忙道：」哪裡哪裡，是我們太失禮了才對，剛才若有不是之，請李師兄一定要回復雲師伯，我們乃是小輩，不知禮數，不知天高地厚，他老人家不要在意纔是。「

聽見曾書書的話一串一串流水般從口中飄了出來，陸雪琪和文敏的臉都有些尷尬，但曾書書卻是之泰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李洵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再多說，隻道：」那幾位商議的結果是？「

曾書書一拱手，道：」此番還是要麻煩李師兄了。「

李洵麵上喜一掠而過，回禮道：」哪裡哪裡，我們本是正道一家，理當如此。「說著，他目向陸雪琪那裡看了一眼，又收了回來，咳嗽一聲，道：」不過十萬大山畢竟乃是兇險之，幾位還是需要早做準備為是。來，我先將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與幾位說一說。「

曾書書笑道：」有勞李師兄了。「說著，他回頭招了招手，道：」兩位師姐，你們快過來一起聽。「

陸雪琪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大願意，但被旁邊文敏一拉，還是走了過來。

低低聲音，在山河殿上迴響了起來……

十萬大山深，離開最後一黑暗，過最後一棵彎曲的老樹，鬼厲和金瓶兒終於走出了這片黑森林。森林之外，這一日竟是十萬大山裡難得一見的和煦，暖洋洋照了下來，拂過他倆的，落在那些扭曲的樹木上，隻是卻還是照不進那座神而肅殺的森林。

金瓶兒張開懷抱，儘管已經來過一次，但是走出這片森林，仍然是讓有如釋重負的覺。的確，如果數日中都走在一個到遍佈毒蟲、雨綿綿的森林裡，任誰也不會有好心的。

站在森林外頭，就彷彿吸進裡的氣息，也溫暖舒服的多了。金瓶兒滿足地深呼吸之後，轉頭向鬼厲看去，隻見剛走出黑森林的鬼厲臉上，在仍如往常的一片漠然中，也明顯可以看出鬆了口氣的樣子。

在略微的停頓休整之後，鬼厲抬頭遠眺，在難得的好天氣下，視野開闊，遠方似乎還是一無際的群山，山脈連綿起伏，一座連著一座，直到遠方視線極，也不見有盡頭。

鬼厲微微變，金瓶兒走到他的邊，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麼，沒想到南疆惡地，竟也如此廣袤吧？我當初剛來這裡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的。「

鬼厲目遠眺，流連在群山的影中，淡淡道：」你說的那個鎮魔古，還有多遠的路程？「

金瓶兒一笑，走上兩步，在鬼厲前向著那無盡群山眺了一會，隨即一手，指著其中一座從山頂以下都是詭異的焦黑模樣的山峰，道：」看到那座黑山峰了麼？我們翻過那座山頭，在山腳之下，就是鎮魔古的所在了。「

鬼厲舉目去，果然見那座十分怪異的山峰，遠遠的，那裡似乎一點都沒有，相反，始終都籠罩在一層淡淡黑薄霧之中，顯示著幾分神。

鬼厲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說罷，他向前行去，金瓶兒卻沒有挪腳步，還是站在原地。

鬼厲走了幾步，覺到金瓶兒並未跟上，微詫異，轉看來，道：」怎麼了？「

金瓶兒白了他一眼，但即使是那嗔怪的神，在溫暖和煦的中，也有著幾分妖，」你自然是厲害的人，隻可惜在你麵前的是個弱子，現在已經走不路了。「

鬼厲淡淡道：」天下子數來數去，也不到你來當什麼弱子的。「

金瓶兒嫣然一笑，也不生氣，自顧自在旁邊找塊乾燥石頭坐了下來。

鬼厲儘管並未將金瓶兒的話當真，但轉念間也覺得這幾日在這片詭異的黑森林中，兩人的確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當下也不再堅持繼續趕路，而是在金瓶兒不遠也坐了下來。

一直趴在他肩頭的猴子小灰」吱吱「了兩聲，似乎突然從委靡之中驚醒過來，一下來了神，從鬼厲肩頭跳到地下，四下張，三隻眼睛眨個不停，隨即尾一翹，嗖的一下竄到旁邊草叢裡，轉眼就不見了影。

金瓶兒向它去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道：」這裡兇險，你那猴子到跑，不怕出什麼意外麼？「

鬼厲搖了搖頭，道：」無妨，就算我們兩個出事了，那傢夥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金瓶兒」噗哧「一笑，掩口笑道：」什麼一個人，明明是一隻猴子嘛！「

鬼厲向金瓶兒瑩潤如玉一般的容看了一眼，角也不出淡淡一笑意，隨即眼向著小灰竄去的那個方向，緩緩道：」在我心中，它比天下無數的人都好的多了。「

金瓶兒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自己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若有所思地著鬼厲，鬼厲卻似乎皺了皺眉，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或許，他是突然發現自己在別人麵前說了什麼吧？

金瓶兒從來就是聰穎之極的子，卻絕非那些世間安靜端淑的淑，靜靜看著鬼厲臉，那目水盈盈般的和，但鬼厲在目之下，臉卻越來越是難看。

便在這尷尬越來越濃，鬼厲眉頭越皺越的時候，金瓶兒忽然道：」你怎麼了？「

鬼厲一怔，道：」什麼？「

金瓶兒看著他，麵上似笑非笑，眼神中卻似另有一番涵義，聲道：」你好像有些不自在？「

鬼厲咳嗽了一聲，道：」沒有。「

金瓶兒似乎沒聽到他的回答一樣，自顧自又道：」是不是在我這樣一個子麵前，你突然說了一些心裡的話，讓你覺得有些尷尬？「

鬼厲麵瞬間冷了下來，但還不等他說話，金瓶兒已經接著道：」這十年來，特別是碧瑤出事以後，你從來沒有和一個子單獨待過這麼久吧！是不是在不經意中，這數日相，我們之間沒有了太多敵意，你無意中說了一些話，便覺得對不起了麼？「

鬼厲盯著金瓶兒，目已經變得冰冷，冷然道：」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什麼要提起碧瑤？「

金瓶兒在他那似乎可以殺人的冰冷目中，一點沒有畏懼退之意，相反，微微一笑，眼神中卻似在挑釁一般，有種暗藏的興，目閃，道：」你是在害怕，對吧？「

鬼厲霍然起，怒道：」我怕什麼！你再胡說，我就不客氣……「

」你怕自己忘了碧瑤！「金瓶兒突然提高聲調，如斷冰切雪一般清脆之聲，進了兩人之間那無形之地。

鬼厲張開怒喝的口突然僵住了一般，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如被人一下擊中了要害。金瓶兒也忽然沉默了下來，在彷彿還在周圍清音回的那句喝問聲中，周圍的世界突然靜謐了，沒有一一毫的聲音。

這時候，天空正是蔚藍的，遠方山脈起伏，似乎從天際風兒吹來，樹林與草叢開始嘩嘩作響。

已經是午後時了。風拂過了臉龐發間。

變得更加慵懶起來，兩個人默然相對，沒有人說話。

金瓶兒看著麵前這個男子，眼中不停閃耀著什麼，似可憐，又似冷笑。

半晌，手輕輕將被風吹落額頭髮際的一縷秀髮攏到耳後，聲音也放輕了些，淡淡道：」為了當年那一場懷，如今你甚至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是怕自己在不經意的時候忘了麼？「

的笑容似也淡淡的，如風中輕搖的野花，」拚命的抑自己，不時的提醒自己，天下間有誰知道，那個人人畏懼害怕的鬼王宗第一大將鬼厲，竟是這般一個可憐人呢？「

鬼厲臉上神變幻，青白相間，忽地他長吸一口氣，仰首看天，屏息片刻之後又徐徐吐了出來。當他再度回眼來時，他臉已經平和如常，更不見有毫悲喜之，隻是一派漠然。

」你又當是什麼人，如此這般說我，自己卻又如何呢？「他淡淡的，眼中約有譏諷之意，似乎將剛才那剎那的失態片刻間都忘了。

金瓶兒微笑道：」我？我什麼人也不是，隻不過是一個現在陪在你邊的人啊！「

鬼厲不理會話中的刺，轉開了頭，這時旁邊草叢突然一分，灰影閃過，卻是小灰跳了出來，兩三下跳回到鬼厲邊。仔細一看，隻見猴子手上慢慢抓著好些個野果，就連裡也還在嚼個不停，難怪剛才聽不到悉的」吱吱「聲。

鬼厲將它抱了起來，攤開手，小灰裂一笑，將采來的野果放在鬼厲的手心。隻見那野果紅彤彤的，十分可，雖然並非很大，但看去果實飽滿，十分人。

鬼厲拿了一個放在裡，咬了兩口，隻覺得味道雖然微帶青，但多生甜，卻是難得的佳品。

點了點頭，他分了幾個出來，看了金瓶兒一眼，遞了過去，道：」小灰天生有識毒之能，它采來的野果都是可以吃的。「

金瓶兒卻沒有馬上接著，目在到麵前的那隻手上轉了轉，忽地展微笑道：」你這般與我分而食之，心裡沒有又顧忌什麼了吧？「

鬼厲眉頭一皺，哼了一聲，手掌翻起握拳頭，就了回來。

不料就在此刻，金瓶兒忽然手臂疾，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微笑道：」我要，我要……「

鬼厲麵微微一變，看了看金瓶兒，慢慢展開了手指，出那幾個野果。

的手掌，遠遠的，有幽幽一若有若無的氣息，在風間飄過。金瓶兒此刻的目似乎突然的如水波一般，輕輕地流淌著，出蔥白細長的手指，將那幾個野果從鬼厲的手心中，一一拾起。

纖細的指甲，在掌心糙的麵板上似不經意的掠過，溫暖中，帶著異樣的冰寒。

凝視著麵前那個男子，輕輕而緩慢地放開了手，然後笑了笑，拿了一個野果放在口中，吃了幾下，微笑著說：」很好吃啊！「

的笑容，正是這午時最艷的花朵，人心魄。

鬼厲看著，一言不發。

金瓶兒笑容越發，笑道：」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像個獃子似的……「

鬼厲看著金瓶兒掩口而笑，麵上卻毫不聲，隻是在片刻之後，忽然道：」』紫芒刃『乃至兇邪之法，你能將它修鍊至「納歸淵」，與自氣脈相融一，當真了不起。「

」噗「，金瓶兒手上拿的幾個野果瞬間裂，連其中的果都未濺灑出來，便已被突然散發出的詭異寒之氣凍冰塊，掉落在了地上。

金瓶兒前一刻還在微笑溫和的臉上，瞬間失去了笑容，目如刀，深深盯著鬼厲。

鬼厲卻彷彿毫沒有覺到一樣，淡淡道：」隻是你雖然乃是純之，正與紫芒刃靈相通，但寒之氣太盛，孤不長，你卻強要修行，氣，經脈氣盡數為其所傷。你用這法寶威力自然是極強的，但是你將來要在修行道行上再上一層、再進一步，卻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說完，他不理會金瓶兒此刻已經難看之極的臉，轉走去，同時口中招呼了一聲，在一旁吃野果的猴子小灰跳了過來，幾下跳到他的肩頭，邁步繼續向著遠方那座焦黑山峰走去了。

隻留下金瓶兒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走遠的背影，又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默默看去。下，那白皙纖細而麗的手掌，如明的玉石一般閃爍著澤，隻是從那最深，雖然不明顯，卻依然可以看見的不自然淡青，像是細微的管一般，分佈在紋理的深。

金瓶兒麵沉如水，忽地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向鬼厲去的方向走了下去。抬腳，重重的將原本凍冰塊的幾個野果，踩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