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星星墜落》第24章 等星星

黎西西抓狂“啊啊啊啊!誰發育不良?你喝那麼多,你可小心了!”

祝星遙連忙捂住,在耳邊小聲說“你閉。”

夏瑾坐在第一組倒數第二桌,對著過去就是祝星遙跟黎西西的位置,往後移了下,看向低頭做題的江途,又轉回來問同桌“你以前也是7班的?喝豆發育不良是什麼意思?”

同桌周小雨。

周小雨回憶了一下,才說“因為祝星遙喜歡喝豆,張晟以前總是給祝星遙買,後來黎西西就說豆喝多了會發育不良,讓張晟別買了……”

喝豆發育不良這種事還是黎西西先說的,後來被男生們一傳,好像就變了事實,哪個發育不良的生要是捧著一瓶豆,那男生們肯定對著你一通嘲笑,還勸你別喝了。

久而久之,黎西西就覺得自己飛機場是拜豆所賜,就好像看見爸爸中年禿頂,也整天擔心自己會傳一樣……

第四組最後兩桌正好對著窗戶,祝星遙喝完豆,轉把空瓶子放在窗沿上,即使穿著寬大的校服,圓潤又好的曲線還是會若若現。

江途覺得確實是因人而異,他覺自己不應該看,一抬眼就對上了祝星遙的目

祝星遙其實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隻是莫名有點不好意思,一本正經地解釋“途哥,你別聽西西和丁巷胡說八道,這種事沒有科學依據的。”

江途角很淡地彎了一下。

一般江途笑了,那就說明真的好笑了,黎西西覺得自己到了傷害,抱著手臂趴在桌上罵丁巷。丁巷趕在上課鈴響回來,一回來就聽見自己正在挨罵,有些莫名其妙“我沒惹黎西西吧?”

黎西西回頭兇道“你哪天沒惹我?”

丁巷好脾氣地嘆氣“行行行,您大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行了吧?”

夏瑾歪著頭,被江途那個笑晃到了眼,呆了一下,好半天纔回過神。

傍晚放學,江途先去了一趟網咖,把江路從網咖裡揪出來,回到荷西巷,看到舒嫻正站在門口跟林佳語說話,說什麼理競賽。

江途頓住腳步看們一眼,轉進屋。

江路跑過去,“媽,你們在說什麼啊?”

林佳語不知道江途是不是不高興了,擔心地張,舒嫻嘆了口氣“沒事,小途回到傢什麼也不跟我說,我隻能問問你了,不然都不知道他在學校什麼況。”

“他在學校好的……”

林佳語心道,他回家要是什麼都說,那才奇怪了。

舒嫻回到屋子,江途已經把飯煮上了,走進廚房,抬頭看已經長到一米八多的兒子“現在報名……還來得及嗎?我聽說參加這個可以保送清華北大……”

江途說“來不及了。”

舒嫻沉默了幾秒,才說“你應該參加的,我跟小路沒關係的。”

江途掉手上的水,冷淡道“說得輕巧,你是把錢藏好了不給江錦輝?還是被打的時候能打得過他?都不行吧。”他頓了一下,聲音更冷了,“那就別說了,清華北大我自己考。”

他轉出去,沒想到一抬眼就看見江錦輝,他直接走進房間,當他是空氣。

江錦輝也是難得早回一次,剛才聽見了兩句,他走進廚房,看向正在洗菜的舒嫻“剛才他跟你說什麼?是不是答應你考清華北大,然後讓你跟我離婚?”

舒嫻沒想到江錦輝還有這種想象力,一想到江途因為這個家放棄理競賽就來氣,瞪向江錦輝“是又怎麼樣?等拆遷完了就離。”

江錦輝氣笑了,“那有本事現在就離啊。”

“你當我傻?”

“我告訴你,就算拆了也別想離!離了找第二春?沒門!要是讓我看到你跟哪個男的鬼混,看我不打斷你的!”

“你……你給我滾!”

……

那兩人又吵個沒完,聲音傳進房間,過了一會兒,聽到江錦輝摔門而去,江途麵無表地塞上耳機,把聲音調到最大,大提琴沉緩悠長的曲調讓他慢慢平靜,直到祝星遙謝幕的聲音傳耳中,他才完全治癒。

每次心不好的時候,聽的演奏曲已經變了一種依賴和治療,有點病態。

第二天早上,江途去得很早,走到班門口,後有人喊了他一聲“江途。”

他回頭,看到一個還算眼生,長相偏艷麗的那種漂亮,是同班的夏瑾,他寡淡地問“有事嗎?”

沒事的話,一般人不會他。

夏瑾沒想到他態度這麼冷淡,笑容微僵“沒事,就是打聲招呼。”

江途沒再說什麼,轉走進去,拉開椅子坐下。

夏瑾從來沒被人這麼冷漠的對待,皺著眉回到座位上,往那邊看了好幾回,越看江途冷漠的側臉越鬱悶,覺一早的好心都被破壞掉了,江途憑什麼對這麼冷淡,對祝星遙就笑?

祝星遙跟黎西西踩著早讀課前三分鐘進的教室,曹書峻跟謝婭已經站在走廊上了,兩個班主任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其實有心觀察就會發現,都是曹書峻在主聊。

黎西西湊過來,神兮兮地說“據我觀察,我覺老曹在追謝師太。”

“謝老師才30歲吧?別人家師太。”祝星遙從書包裡出幾本新買的德語口語書,頭也沒抬,“而且沒結婚吧?那老曹追就追唄,男未婚未嫁,很好啊。”

“謝老師好像比老曹大三四歲吧?而且謝老師一看就對老曹沒意思啊。”黎西西轉頭看,隨手把桌上的書拿過來翻,“哎,你要是去了德國,我是不是一年才能見你一次啊?”

“也不一定啊,假期我也可以回來的。”

丁巷原本正在抄作業,耳尖聽到幾句,嚇得立馬抬頭,震驚道“德國?神你要去德國?!”

他嗓門實在大,周圍的人都看向祝星遙。

江途一頓,很緩慢地抬眼。

祝星遙抬頭看了一眼,抿笑了笑,大方道“是在準備考試,明年才考,考完還有麵試,現在還說不準,不過我會努力的,應該……沒問題!”

“還要麵試?”丁巷撓撓頭,忽然想到神和大提琴,“是要考音樂學校嗎?”

“嗯。”

祝星遙報考音樂學院是很早就計劃好了的,隻要正常唸完高中,按照流程申請出國留學,祝雲平和丁瑜也不會再反對的選擇,所以才會拒絕參加理競賽,因為本不需要什麼保送名額。

有人問“考哪個學校啊?”

祝星遙“柏林藝。”

“哇,雖然聽不太懂,但是覺好厲害,果然是神。”

“是啊,不過……你不是藝考生啊,是要拉大提琴嗎?”

“廢話,肯定是大提琴啊,都能開個人獨奏了,還在乎是不是藝考嗎?傻。”

眾人鬧哄哄的爭吵起來,祝星遙一笑置之,很快早讀課鈴解救了,曹書峻走進來“吵什麼呢?都把書拿出來讀。”

曹銘轉回頭,喊“在說祝星遙考德國的柏林藝學校的事呢。”

祝星遙“……”

這個大,非要給宣揚得全班都知道?

曹書峻愣了一下,看向祝星遙,很快就明白了當初為什麼拒絕參賽了,他笑容爽朗“要考柏林藝學校啊,那好的啊,演奏藝家確實很適合我們學校神的份,以後就是我們一中的名人了,說出去我這個班主任都有麵子。”

有男生笑“那要是男朋友呢?豈不是更有麵子!”

“就是!男朋友才倍有麵!”

祝星遙臉都僵掉了,這些人是要把往早的椅子上摁是吧?

果然,曹書峻連忙換了張嚴肅臉“不準胡說八道,我跟你們說,都不準早啊,學校是嚴謹早的,被抓到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男神神也不行。”

祝星遙委屈地說“老師,我什麼也沒做啊。”

曹書峻咳了聲“我是警告大家,不是單說你。”

祝星遙撇撇,你剛纔可差點拿我當典型反例了好嗎!做錯什麼了啊?

等曹書峻走出教室,曹銘才拍拍張晟的肩膀,低聲說“你乾嘛臭著一張臉啊?祝星遙肯定是沒那麼好追的,要去國外上大學,以後說不定就真的是個名人了,誇張點說,追的人都得排到德國去……”

張晟臉不太好看“那你覺得看起來是那種玩花心的嗎?”

曹銘往後瞧了瞧“現在肯定不是啊,如果是的話早跟那5班班花似的,男朋友都換好幾個了,不是說陸霽也在追祝星遙嗎?他都沒追到……咳咳,我的意思是,祝星遙不花心,不隨便,不輕易談。”

“所以啊,我要是能在高中追到祝星遙,那我不就贏了?”張晟自我覺良好地說,“就算陸霽也追那又怎麼樣?他那麼多生追,萬一突然被哪個的追到手了呢?還有兩年呢,你別急著打擊我。”

曹銘真是服了,他豎起大拇指,你加油。

因為早讀課的事,祝星遙有點鬱悶,不想再談關於留學的事,而且來例假了,肚子疼得難,人懨懨地趴在桌上。

黑板角落的值日生欄裡寫著祝星遙黎西西以及丁巷江途的名字。

今天到他們值日了。

黑板一向是男生的活,丁巷去黑板,江途起去接水,黎西西忙轉塞了兩個杯子,一個花花綠綠著各種紙,一個是定製的保溫杯,外麵是浮雕的大提琴和音符。

好像很多生活用品都帶有大提琴或者音符圖案。

黎西西說“途哥,拜托了。”

江途也記不清幫們接了多次水了,飲水機在走廊轉角公共區域,幾個班公用,需要刷卡取水,有時候需要排隊。男生有時候懶的,寧願買水也不去排隊,而且十幾歲的男生真的沒幾分細心和耐心,平常隻要看見有人去接水,一個個水瓶全塞過來,讓你順道一起接了。

江途去的時候快上課了,不用排隊。

很快,他拎著水回來,把杯子放在祝星遙麵前,祝星遙趴在桌上,臉頰著,微啟,掀了掀眼皮,瞳仁像是被水洗一樣,烏黑清澈,很亮。

江途垂眼,沉默地看幾秒,才轉回座位。

祝星遙懵懂地坐起來,小臉發白,但右邊臉頰出了淡淡的,卻比平時生幾分,回頭看他,那模樣能讓江途心的小人坐在地上抓肝撓肺,他想讓別這麼看他了,他不住。

一秒後。

江途敗下陣。

他凝視著,低聲問“德語……難學嗎?”

祝星遙愣了一下,很快笑了,“還好,我其實從暑假就開始學了,學了幾個月了,已經門了,覺跟學英語差不多?”

祝雲平給請了一對一的私教,學起來快很多。

“是嗎?”江途很淡地笑了一下,“你英語也很好。”

其實,祝星遙學的好的科目隻有三個,英語、語文還有理,數學其實還差一點。

自從分了文理之後,江途的績就變得拔尖起來了,因為他理科實在是好,好像天生聰明,學得特別快,英語也不錯,隻不過他很說,祝星遙不知道他口語怎麼樣,僅有的幾次課堂練習和英語老師讀能聽出來,他的口語是很純的英音。

祝星遙笑瞇瞇地“你英語也很好啊,你要多讀才行,外語就是要多讀多練,你不能悶著不開口呀。”

黎西西回頭附和“就是啊,途哥說英語特別好聽!”

黎西西同學不止控,還聲控。

十幾歲的男生很多都還在變聲,其實大多聲音都不算好聽,但江途比他們大一些,聲帶已經比較穩定,而且他說話聲線冷清寡淡,反而十分勾人,黎西西不止一次在祝星遙麵前誇江途聲音好聽了。

“我聲音不好聽嗎?”丁巷不要臉地話。

黎西西直翻白眼“你這公鴨嗓,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丁巷“……”

他捂住心口,又是被黎西西中傷的一天。

上課鈴響第一聲,謝婭就抱著教案等在走廊上了,非常準時。課間就這麼過去了,江途想說的話被他們兩個一打岔,沒辦法再開口。

傍晚四個人做完值日,江途去倒垃圾,讓他們先回去。

江途倒完垃圾,回到教室靠在椅子上,過了一會兒,他從書包裡出一張緻的摺合卡片,他低頭盯著那張卡片,看了很久。突然不知道對說什麼,他其實能猜到像那樣家庭條件的孩,應該是不會在國上大學的,更何況還是拉大提琴的,國外多的是名校,所以,今天他不是很意外。

但猜是一回事,親耳證實又是一回事。

祝星遙……

好在距離他越來越遠了,畢業後連見一麵都難。

年左手轉了轉鋼筆。

忽而按住。

落筆。

隻寫了的名字。

江途把卡片塞進新買的德語書裡麵,他垂眼看了一下,裡麵的德語單詞他一個也不認識。

他合起書本,放回原,轉回自己的座位,過了一會兒,他從書包夾層袋裡出打火機和煙盒,點了一,這是他第一次在學校裡煙,這個時候學校裡沒什麼人了,隻剩高三和校隊訓練以及逗留打球的男生。

偶爾能聽到男生進球時慶祝的歡呼聲,除此之外,整棟教學樓有點空

火星燃到三分之二,江途把書包甩到肩上,麵無表地走出教室,到了樓梯口,活躍迅速的腳步聲從下麵傳來,他手下意識往後藏,垂眼看去。

周原打球打得滿頭大汗,正往上跑,一抬頭就看見江途冷冰冰的目,差點嚇“臥槽!你站這裡乾嘛呢!嚇死老子了!”

江途淡聲“值日。”

值日才會這麼晚走。

他快步下樓,手微垂著。

周原繼續往上跑,經過他旁的時候忽然一頓,回頭看,頓時瞪大眼睛“臥槽!你煙啊!”

平臺上就有個垃圾桶,江途走到旁邊,抬手摁滅,扔進垃圾桶裡,轉看向一臉震驚的周原,看得周原都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男生個煙……好像正常的,他自己都,陸霽偶爾也。他抓抓頭發,舉手說“我沒有要告狀的意思,我就是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這會兒也沒老師……對啊,沒老師,怕個鳥啊!”

而且,江途同學生活力這麼大,太正常了!

江途懶得跟整天幫陸霽出謀劃策怎麼追祝星遙的共犯說話,他轉走了。

周原“……”

張張合合,手指一點,這傢夥竟然這麼拽。

江途目視前方,腳步很快,經過一個略眼生也沒注意,夏瑾年跟陣風似的經過旁,利落又乾脆,連半個眼神都不分給

愣在原地,回頭看他的背影,跺了下腳。

他眼睛是長在頭頂嗎?那麼漂亮一個人在旁邊,而且還是同班同學,他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當是空氣?

夏瑾旁邊的學姐拍拍“你怎麼了?認識那男生?”

夏瑾滿臉不悅“我們班的,明明戴著眼鏡呢,每次都跟看不見我的似的。”

這位學姐家裡的生意依附著夏家,他們兩家今晚要一起吃飯,高三課業重,拖課非常嚴重,數學老師講一道題占用了放學時間差不多半小時,也虧得夏瑾願意等討好地說“他可能瞎了吧,你這麼漂亮都看不見?我就覺得你這樣的比祝星遙漂亮多了,祝星遙這種型別就學校小男生喜歡,以後再長大一些就知道了,男人還是喜歡你這種型別的,明艷漂亮,還帶點……”

夏瑾勉強笑了一下,小聲問“是嗎?”

“那當然,我們高三的男生都說你比較漂亮。”

週五早上。

祝星遙從自己的德語書裡翻到了j同學的書。

這次非常的酷,非常簡短,隻有的名字。

祝星遙

——2007年9月13日。

落款j

所以,隻寫的名字,是什麼意思?祝星遙想啊想,怎麼也想不到他想說什麼,黎西西同學非常善於解答“千言萬語,不及你的名字打我,擒故縱啊!”

祝星遙“……”

擒故縱?纔多大啊,玩什麼擒故縱!

這招對沒用。

這封書被祝星遙列j同學最無趣的一封。

很久以後,跟j先生說起這件事,瞭解真相以後,把那封信放到了j先生最……最簡短的書排行榜第一,姑且把他名字都當一句告白吧,然後問他“那你當時沒有有哭?”

j先生沉默地看,似乎覺得把他想得太脆弱了,男人哪有那麼輕易哭。

他回答“沒有,我了一煙。”

然後,好像有一點點,失

下一秒,倏地抬頭,後怕似的說“你竟然在教室煙?要是被抓到了是要被分的!”

j先生“……”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當時真的很難

祝星遙準備報考柏林藝學校的事很快就在年級裡傳開了,吧和各個班群都在說這件事,傳播非常迅速,不到一天,正在準備競賽的陸霽就收到了周原的訊息。

周原“祝星遙要去柏林,你怎麼辦?”

許向簡訊很快殺過來“你這個傻,這個時候說這種事,是想讓陸霽棄考嗎?”

陸霽無奈地盯向他手機介麵,有些煩躁“你別胡說八道,棄考是不可能的,傻嗎?都到這兒了棄考,傳回去我什麼了?”

許向咳了聲,轉頭看他“我這不是怕你被沖昏了頭嘛。”

“不是很意外,這樣好的,是該走的路。”陸霽想了想,很輕地說,“德國啊……還遠的,坐飛機要快二十小時。”

許向問“那你怎麼辦?”

陸霽低頭撓撓鼻尖,有些心不在焉“先考完試再說吧。”

一個星期後。

理競賽復賽結束,陸霽跟許向都考進了決賽,陸霽分數比許向要高一些,也比去年考得好,訊息傳回學校,曹書峻跟謝婭都高興的。

不過,許向是1班的,陸霽是2班的。

謝婭明顯要高興得意一些,矜持道“陸霽這回應該有希拿第一名了吧?”

曹書峻看一眼,微笑道“應該沒問題,不過……快月考了,他跟許向缺了不課和復習時間,考試排名估計就要下降了。”

“這個可說不準,陸霽基礎好,缺點課也不一定影響他發揮,而且……”謝婭抱著教案站起來,一套裝緻又優雅,低頭看向曹書峻,“分班的時候我看過平均分,我們班平均分比你們班高幾分,許向基礎比陸霽差,月考肯定考不過陸霽的,所以,平均分你們1班要墊底了,曹老師,長點心吧。”

曹書峻“……”

謝婭踩著高跟鞋,非常有氣勢地走了。

在一中,無論是大小考,都要排個班級排名,分科後第一次月考安排在國慶假前,曹書峻一開始是不太樂意做班主任的,但主任非要試試年輕一代的班主任,而且有謝婭帶了個好頭,帶的班級每次考試和紀律考覈都是第一。

所以,曹書峻是被迫上任的,他剛離學校沒多久,從學生轉班主任,學生的那種懶散和民主都還在,跟謝婭不一樣,他管理很鬆散。

事實證明。

有時候對付一群十幾歲力旺盛的傢夥,必須嚴厲兇悍才能服人。

你對他們講道理。

沒用。

人家隻當你是唐僧念經,嚴師出高徒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比如謝婭和帶的班。

曹書峻對月考有點頭疼,如果1班在重點班排名倒數的話,主任會請他到辦公室喝三小時的茶,跟唐僧念經似的,念得你彷彿戴了箍咒,頭疼不已,想跪地聲爺爺我錯了!別唸了!

班會課上,曹書峻看著還在說悄悄話的幾個男生,突然砰地一聲拍在桌上,怒道“安靜!耳朵背了聽不到?”

底下瞬間一片安靜,甚至有人一臉懵地抬頭。

大家麵麵相覷,老曹怎麼突然這麼兇了?

黎西西正在跟祝星遙傳紙條,嚇得字都撇了。

祝星遙默默把德語書合起來,假裝認真聽班會。

曹書峻冷著臉說“月考準備到了,大家注意復習,這是分科後第一次考試,大家重視一點。還有,課間或者月考結束後張晟把校運會報名錶盡快落實一下,手好好的,積極一點,報名參加。”

手好好……

在座的同學們有手不好不好的嗎?

這邊正開著會,後門忽然傳來一聲“報告。”

許向站在門口,祝星遙抬頭看去的時候,陸霽正好站在後門旁邊,他似乎就在等的一個回眸。

四目相對,他笑了。

的餘輝灑在年鬆的發上,讓他看起來非常,他還沖揚了一下手。

看見的同學忍不住低呼“哇哦。”

紛紛轉頭看向祝星遙。

祝星遙心跳都了一拍,老曹前幾天才剛拿當典型反例呢!要是看到陸霽跟他打招呼,不是抓現行嗎?更別說那堆書了!

慌慌張張地轉頭看講臺,小臉好像都嚇白了。

曹書峻神緩和了下來,沖許向笑笑“進來吧。”

他好像並沒有看見陸霽,應該是講臺的位置對著陸霽的方向正好是個死角,祝星遙一顆心落地,在口輕拍,低呼“嚇死我了……”

黎西西轉頭,曖昧地眨眼睛“隻有嚇嗎?”

祝星遙沒好氣地瞪一眼,很仔細地品味,好像……不止,起碼剛纔看見陸霽的笑容心還是很好的,他的笑染人。

江途神冷淡地把所有生的小作小表盡收眼底,腔裡似堵著一團氣,悶得難

曹書峻誇了許向幾句,順便代他好好復習,準備月考,又說“有時間的話,就跟張晟一起盯盯校運會報名的事,沒時間的話就等月考結束吧。”

許向笑道“沒問題。”

曹書峻放心了,許向這個班長還是非常靠譜的。

班會開完,還剩下一點時間,曹書峻讓大家抓時間復習,他廢話也不多說,盯著大家復習。

放學後,祝星遙利落地收拾書包,有條不紊地把各種書塞進書包,塞得書包沉甸甸的,肩薄瘦削,書包肩上,好像都能把垮了似的。

江途垂眼看“我幫你拿到校門口?”

祝星遙非常堅強地,搖頭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習慣就好。”

以後可能要經常這樣,總不能每次都依賴別人吧?

江途想說,書包都快把你彎了腰……但確實把腰得筆直,像是要去跳舞似的,那漂亮勁兒就在上,甩都甩不開。

走廊上,人著人等下樓,陸霽跟周原站在走廊上,懶洋洋地倚著護欄,周原把那天在走廊上見江途的事跟陸霽說了一下,順便吐槽“媽的,膽子真夠大的,我都不敢在教室。”

陸霽愣了一下,笑了,“這麼說,膽子確實夠大的,沒想到啊……人不可貌相。”

周原說“我也被嚇到了,還以為他就一老實學生呢。”

陸霽贊同,人走得差不多了,1班後門走出幾個人,許向帶頭,他轉頭說“祝星遙黎西西,一起出去吃東西唄,陸霽請客,他考得好,要請大家吃飯的。”

江途書包甩在肩上,神異常冷漠地盯著許向的後腦勺,共犯二號。

黎西西對許向意見非常大,地拒絕“不去,誰要跟你們這群臭男生吃東西。”

許向“……”

他看向陸霽和周原,表無辜到茫然,他到底哪裡惹到這位姑了,他分到1班之後,就沒得到過一個正常的眼神和臉

祝星遙抬頭,對上陸霽帶笑的目,門口還有幾個沒走的同學,大家看戲似的看他們,好像是要落實男神跟神有一的緋聞。可惜,祝星遙輕輕搖頭“我等下馬上要去上課,沒時間,你們去吧。”頓了一下,沖陸霽笑了笑,“恭喜你啊,決賽加油。”

陸霽期待落空,他不地笑笑“謝謝,那……下次?”

祝星遙猶豫了一下。

一秒。

兩秒。

……

“林佳語。”

江途寡淡的聲音先打破沉默。

背著書包剛走出教室的林佳語有些懵,停在原地抬頭看過來“啊?”

江途越過祝星遙,走向林佳語,手“你手機給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他個子高,氣質冷,冷不丁出聲走出去,有人的目被吸引,不自主追著他的背影,連祝星遙都抬頭看了一下,看向陸霽,抱歉地小聲說“可能月考前都沒時間,國慶假期也安排滿了,等有時間再說吧。”

陸霽了下角,輕輕點頭“好。”

周原都想捶頓足了,兄弟啊,你強一點啊!

一眾圍觀群眾半滿足,起碼……陸男神約神了啊!這就是鐵證!

林佳語完全狀況外,哦了聲,先看看四周沒老師,才從口袋裡出手機給江途“你手機沒電了嗎?要打給誰啊?”

手機放在江途掌心,他沉默了一下,住手機低嗯了聲“打給梁哥吧。”

祝星遙背著沉甸甸的書包走出來,跟林佳語和江途揮揮手,拉著黎西西走了。

接著,陸霽跟周原許向也走了,他們走在祝星遙後,許向還沖黎西西喊了聲“哎,黎西西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

走到了一樓,黎西西回頭,冷著臉“哦,原來你們男生也是7秒記憶啊?”

許向“……”

他看向周原和陸霽。

陸霽笑了,“生有時候真的記仇的。”

許向“……”

周原拍拍他的肩膀“你高一的時候笑扮男裝參加選秀啊,發育不良,生很介意這個的,特別是真的飛機場的生。”

周原說完,覺黎西西那模樣像是想拿刀殺人。

他乾笑兩聲,跑了。

許向“……”

他恍然大悟,想說點什麼解救一下,祝星遙一臉木然地提醒“我勸你們現在誰都別說話,誰說話誰就死得快。”

然後,拉著氣得張牙舞爪的黎西西走了,免去一場殺戮。

算是……拒絕陸霽的邀請的補償吧。

三樓。

林佳語跟幾個同學趴在走廊上津津有味地看戲,還笑出了聲,樓下的人抬頭往上看了眼,看到陸霽瞇了眼,忙捂住,轉過去。

下一秒,手機被塞進懷裡。

江途轉走了,愣了一下,忙喊“你打完了嗎?”

江途頭也沒回“打了,現在過去店裡。”

林佳語哦了聲,低頭看了一下通話記錄,乾乾凈凈的啊,地轉頭看樓下,江途已經到了樓下,背影高瘦利落,正往自行車棚走。

“真的啊,陸霽昨晚就說請祝星遙跟黎西西一起吃飯了。”

“請兩個啊?那不算實錘啊!”

“這還不算啊?你說陸霽追黎西西?我斷頭給你看!絕對是對祝星遙有意思啊!請黎西西隻是順便,跟祝星遙關繫好嘛,總得籠絡籠絡吧?”

“陸霽跟祝星遙很般配啊,不過……祝星遙要出國的吧?還沒開始就準備異國嗎?”

……

第二天,大家都在討論昨晚的事,一時間,陸霽在追祝星遙的事好像變了大家眼裡的事實,祝星遙聽到這些流言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懵。

月考都快來了,他們怎麼還這麼有力八卦?

黎西西說“還不是因為你跟陸霽都出名,大家才格外關注,你看看別人,哪有這個關注度?”

祝星遙默寫德語單詞,停了一下筆,無奈地說“我纔不想要這種關注度呢。”

桌上突然多了一團紙團。

兩人抬頭。

黎西西直接開啟了。

許向那幾句話我收回,對不起,黎西西同學。

那傢夥字寫得還好看的,黎西西臉卻直接黑了,昨晚夢到自己一輩子都沒,頓時唰唰唰就回了幾個字你尿出去的尿還能收回去嗎?

許向……

他滿臉黑線,算是理解陸霽說的話了,生有時候真的是非常記仇,黎西西說話可真他媽有哲學,尿出去的尿他怎麼收回去?喝回去嗎?許班長向來敢說人緣第一好,就沒人敢稱第二,就沒他籠絡不了的人心,第一次在黎西西這裡栽了跟鬥,他被恨上了。

張晟在課間見針地拉著大家報名校運會,所有恩怨纏綿的故事,在月考前都暫時丟到一邊,更別提校運會了,響應的人寥寥無幾。

祝星遙嫌他煩,他一來問,就說“我報一個跳高吧。”

張晟撓撓頭,說“這個夏瑾報了,去年拿了第一。”

夏瑾從小就開始跳芭蕾,輕盈,彈跳力又好,去年祝星遙也報了跳高,拿了第二。既然夏瑾報了,那祝星遙就改口“那我報……跳遠吧。”

“……跳遠也報了。”

“……”

反正,跟跳有關的,夏瑾包了就是了。

祝星遙抬頭,微笑道“那100米吧。”

理科班,一個專案是必不可的,逃也逃不掉,不如趁早挑容易的。

張晟覺得這麼給自己麵子,喜不自勝地低頭寫上,再抬頭看向們後桌的江途,臉登時換了,嗤笑道“江途,你也報兩個吧,班裡一米八以上的男生不報兩個專案都不是……”

“3000和5000。”

江途冷淡地打斷他的話。

張晟滿心以為江途會拒絕,沒想到他答應得那麼爽快,被噎了一下,寫上他的名字後,低罵了一句走了。

長跑很有人報名,沒想到江途把最難搞的兩個給報了。

江途抬頭,對上祝星遙笑盈盈的眼睛,上次育課結束,跟黎西西聊起校運會,轉頭說了一句“途哥,你可以去參加長跑,到時候我跟西西去給你加油遞水。”

不知道,還記不記得?

祝星遙當然記得了,又不是7秒記憶的魚。

笑得特別好看,嗓音又輕又“途哥加油,到時候我跟西西去給你加油遞水。”

畢竟,全班他隻跟和黎西西是人啊!

課間江途摘下眼鏡讓眼睛休息,他手搭在窗沿上,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點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能要得到手心裡的東西。

九月底,因為要放國慶假了,最後一個週末學校不放假,週末拿來考試了。

兩天月考結束,還剩下兩天就放國慶假了,學校大發慈悲,表示國慶假回來再公佈績,學生們就安心興地期待小長假了。

祝星遙那一週多收了一封j同學的信。

大概是因為國慶假期不能放信,所以他提前給寫了?黎西西說“是啊!j同學多有心啊,跟你約一頓飯你都不願意,還能對著信高興。”

祝星遙解釋“我是沒時間啊,而且中午大家不是一起在食堂吃飯了嗎?”

有幾次,大家確實一起在食堂同桌吃飯來著。

黎西西趴桌“這不算啊,星星!人家要的是約會!最好是單獨的那種!”

祝星遙“我真的沒時間啊。”上完課都晚的了,總不能讓人家等吧,而且信是信,看信又不用麵對陸霽的臉和神,很輕鬆,覺完全不一樣。

黎西西“……”

隻能說,陸霽有點慘。

j同學祝假期愉快。

祝星遙背著一堆書和兩封信準備去上德語班,站在老地方等司機來接,幾分鐘後,剛要上車,就看見林佳語被一個生扶著,一跳一跳,非常艱難地從校門口出來。

嚇了一跳,忙跑過去“佳語,你怎麼了?”

林佳語臉蒼白,額頭還冒著冷汗,應該是疼得很厲害,那同學抬頭看,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救星“啊,祝星遙,你家車能不能送一下林佳語?剛才練跳高,扭了腳……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祝星遙看向林佳語,二話不說就扶住“我們去醫院看看吧,萬一傷到筋骨就麻煩了。”

林佳語想到去醫院要花一大筆錢,顧不得疼,急忙搖頭“不用不用,去荷西巷那邊有個衛生診所,那邊便宜,而且……我覺應該沒事,剛剛很疼,現在緩了一點了。”

“那邊能拍片嗎?”祝星遙皺眉問。

“……好像不能。”

“那還是去人民醫院吧。”祝星遙想了想,撒了個小謊,“我媽媽是醫院的醫生,可以打折的,跟診所差不多。”

林佳語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去過大醫院看病,信了祝星遙。

那晚,祝星遙沒去上德語課,剛好丁瑜和祝雲平忙,也顧不上陪著林佳語檢查完已經快十點了,等們上車後,兩個小姑娘才記起來,兩人沒吃飯……

林佳語特別不好意思,小聲說“我請你吃飯吧,你帶我去醫院還幫我打折,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

祝星遙轉頭笑“好啊,下次吧,等你能走路。”

荷西巷裡開不進轎車,林佳語爸媽正好上夜班,沒辦法來接,給江途打電話,他沒接。祝星遙隻能扶著沿著狹窄的巷子慢慢地往裡麵走,路燈很暗,發著黃,晃得眼睛有些花。

可能是暈了。

遠遠的,看見幾個高大的男人走過來。

林佳語瞇了一下眼,張地抓的手,低聲音“啊……好像是陳毅他們。”

陳毅?

這個名字,好像很久之前聽過。

啊,想起來了,江途被他追著要債,那個害得毀了一件外套的子混混。

那幾個人流裡流氣的話音慢慢傳來——

“嘖,江途那小子真是欠,每次看到他那張冷冰冰的臉我就想揍人,下次別攔著我。”

“講點道義,錢拿了就別打人了,人家還沒年呢。”

“你倒是好心,上次手的時候也沒看見你手,裝個屁。”

……

祝星遙聽著那些話,愣在原地,原來陳毅他們是來追債的,他們打江途了嗎?皺眉,剛要抬頭,就被林佳語拽住領口,小聲說“你過來一點,我們別惹他們。”

能聽見林佳語微微促的呼吸,張和害怕。

,靠過去,給那幾個人讓路。

陳毅帶著幾個人經過,看見兩個穿校服的墻站,有人吹了聲口哨“喲,這是不是江途的小媳婦?”

小媳婦?

說林佳語嗎?

巷子很暗,隻有路口纔有燈,祝星遙比林佳語高幾公分,低頭看,林佳語臉有些紅,不知道是走路的還是嚇的。

林佳語抬了一下頭,氣惱道“你們別胡說,拿了錢就別欺負人了。”

幾個混混哈哈大笑。

“佳語——是你嗎?”

有個中年男人從後麵喊了聲。

林佳語驚喜抬頭“爸爸!”

林佳語爸爸不放心,請假趕回來看閨,沒想到正好上這件事,荷西巷房屋集,都是他認識的鄰裡,他人緣好,要是喊一聲,肯定能跑出來幾個人救場。

祝星遙鬆了口氣,也跟著抬頭。

陳毅本來都要走了,一回頭就看見小姑娘白皙漂亮的側臉,那麵板白得晃了他的眼,好幾秒他才忽然想起來,這姑娘就是那個拉大提琴的祝星遙,這裡太黑,穿著校服,他差點認不出,不過……真是漂亮啊。

他又記起上回他們想去看的晚會,但是被江途一攪和,後來也沒看

他多看了兩眼,吹了聲口哨,才轉走。

同時,林佳語的手機響了。

一分鐘後。

江途穿著一休閑服出現,形高瘦拔,像是被定在了路口,目直直地看向祝星遙,彷彿他一團糟的生活裡,總是不經意地就闖了進來。

乾乾凈凈的,像一枚突然落凡間的星辰。

尖滾了幾下,機械地走向

祝星遙什麼都不知道,看見他有點高興,仰著臉笑了起來。江途比高了不,站在麵前,低頭看,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漆黑深沉。

林佳語回頭說“江途,你送祝星遙出去吧,今天幫了我大忙了……”

幾秒後,江途低啞開口“走吧。”

“啊,好。”

他轉走在前麵,祝星遙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林佳語還在後麵跟林父碎碎念,說了什麼,江途沒注意聽,注意力都在後的上,他盯著地麵上兩人被拉長的影子,看見在看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打破沉默,直到後傳來林佳語的聲音“我同學媽媽是醫院的醫生,有醫院的打折卡,打折了,沒花多錢,跟在診所差不多”。

他倏地頓住腳步。

祝星遙差點撞上他的肩,連忙穩住自己,不解地抬頭,鼻尖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煙草味。

昏暗狹窄的巷子裡,兩人站得很近,祝星遙輕輕蹙眉,像是要確定似的,忽然踮起腳尖,臉頰靠近他的領口。

帶著香甜的氣息毫無防備地靠近,發輕輕過他的臉。

江途心臟都要停了,他聲音繃沙啞“你乾嘛?”

“途哥,你是不是煙了啊?”

聲音很很輕,就在他耳邊,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和關心,像一把利刃,深深陷進了江途的心臟。

祝星遙是生來要他的心和命的。

等星星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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