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第二百四十七章 寒之

第二百四十七章寒之夏日初至,宋稚院裡換上了竹簾,白日裡將起挽起,便會有微涼的風吹進屋

「公主近來夜裡睡得如何?」宋稚一麵翻閱莊子上呈上來的賬簿,一麵問司茶。

宋稚每隔一日就要問上一遍,司茶已經慣了,路的答道:「公主近來睡的很好,小廚房奉上來的八穀粥很有幾分效力,公主夜裡也不那麼出汗了,隻是依舊會踢被,不過今年的紗簾實,雖氣卻不風,不必擔心公主夜裡著涼。」

宋稚見回答的篤定,心裡便有了幾分讚許,指了指自己手邊的一碟糕點,道:「公主邊的丫鬟屬你年紀最長,這些時日也辛苦了,這碟綠豆糕你拿去吃吧。」

「下邊的丫頭們還算聽話,奴婢也沒費什麼心思。」司茶福了福,謙遜的說。

「嗯。」宋稚對司茶的妥帖到很滿意,賞了糕點便讓退下了。

流星從屋外走進來,與司茶而過,司茶十分恭敬的向行禮,流星迴了半禮。

「夫人,芬蕊說想自己想趁著端午佳節探親人,特來求您允準。」流星對宋稚說。

宋稚疑道:「還有親人嗎?」

「聽說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在碩京開了一間小小的茶寮,前日託人給帶了句話,說是生了個兒子。芬蕊想瞧瞧去。」流星道。

「這也是人之常,不過明麵上到底是王爺的妾室,不好孤一人在外頭。」宋稚猶豫了一下,道:「這樣吧,你讓外院準備車馬,派幾個人跟著去,護周全。」

流星雖不喜芬蕊,但安分了許久,也算是有點眼力勁,便照著宋稚的吩咐去做了。

宋稚看罷賬簿,恰有一陣涼風吹起竹簾,竹簾磕到木窗發出脆響,隨後響起了一聲又黏糊的咕噥聲,宋稚不自的笑了起來,推開本就虛掩著的室門,見初兕剛剛睡醒,朝樂嗬樂嗬的揮舞著小胳膊。

「醒了?」宋稚俯抱起初兕,嬰兒上傳來好聞的香味道。

初兕啾著小,拉出一張口水來,裡還不停著,「嚷,嚷。」

宋稚耐心的糾正初兕的發音,道:「娘,娘。」

初兕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瞧著宋稚,將手指咬的乎乎的。初兕早就開始長牙了,牙腫脹難,所以總咬些什麼。宋稚將初兕的手指拔出來,這小傢夥就不樂意了,『哇』的一聲哭起來,宋稚招架不住,連忙讓人拿來了棒子。

棒子是宋稚自己琢磨出來的吃食,小廚房裡每日都備著,是用牛小心熬稠,最後加和糖手指狀,供初兕咬食。

棒子質地極韌,隻有被初兕口水浸之後才會斷裂,不過那時候也早就換了一個了,所以並不會被吃進去多。蠻兒那時看初兕啃的津津有味,便說自己也要吃。

宋稚笑,還是人拿了小碟蜂和糖油供蠻兒裹著吃。

儒兒雖沒開口,可也得了一份,他子早,自覺吃弟弟的食似乎有些丟臉,可架不住宋稚笑盈盈的看著他,便也吃了。

一日,婢們準備好了棒子、蜂和糖油,可兩個孩子忽然起了玩心,盪鞦韆去了。沈白焰回來瞧著見這桌東西,還以為是給自己備下的點心,拿了一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流星進來瞧見了,忍著笑出去了。逐月進來取蠻兒落下的外衫,也是憋了個夠嗆,躊躇了半天,還是沒言明。

最後還是蠻兒玩累的回來,見棒子被沈白焰吃沒了大半,不依不饒起來,沈白焰這才知道自己吃了初兕磨牙之,著實尷尬。

宋稚得知此事後,夜晚在榻上揶揄沈白焰,問他還要不要吃棒子,結果被沈白焰好一通『教訓』,實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宋稚還讓逐月給兒拿去了一些,聽說這棒子倒是給蘇崢省了不哄孩子的麻煩。

初兕到了該吃的時候,便母抱了去。

流星又來尋宋稚,說是宮裡來人賜了東西下來宋稚去瞧瞧。

宋稚心裡模模糊糊冒出來一個猜測,到了外院廳堂一瞧,隻見這紅木箱子裡頭俱是寒之,看來宮裡那位實在是急不可耐了。

那送東西來的邱公公又與宋稚有那麼一點舊怨,說話怪氣的不討人喜歡,流星出一臉假笑小丫鬟給他端了一杯瓜片茶,茶是好茶,隻是那小丫鬟往裡加了些許利尿之

「太後娘娘對王妃您可真是細緻周到,知道您得北國國主之邀,特特咱家給您送了這些寒之,您瞧瞧這件狐大氅,油的,多寶貝。」

邱公公將這些東西誇了個遍,這才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品出這茶算得上金貴,心裡便多了幾分得意。任憑這王妃再怎麼不喜歡自己,看在這太後的麵子上,也得好吃好喝的待著自己。

宋稚謝了恩,人送了這邱公公出去,邱公公剛走出這王府,忽覺想要解手,一回頭卻見這王府大門關的飛快,像是在趕人。

邱公公自覺恥,不願上門求廁,而自己又殘缺,不便像尋常男子那樣,找個草堆解決了,隻得扭扭的尋了一臭烘烘的死衚衕。

剛上轎,還未片刻愜意,這尿意又襲來,反反覆復折騰了邱公公許多次,弄得他是狼狽不堪。

宋稚若知道邱公公回程之路如此狼狽,想來心會好上一些。

沈白焰想著帶去一覽北國風是一回事,這宮裡咄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瞧著這寒之大多為眷所用,太後實在是盼著宋稚能夠同去。

「夫人。」流星覺出宋稚心緒不佳,輕聲細語的問:「這些東西咱們該怎麼理?」

「你先去瞧上一遍,若真是不錯的東西,便拿去給吳大夫瞧一瞧,如果沒什麼問題,再拿來給我看看。」雖說心裡不痛快,可畢竟得了些東西,挑挑揀揀,若有些能用的,也不用著賭氣不用。

到了第二日午後,流星帶著幾個小丫鬟端了些件,一進門流星就道:「瞧著滿滿當當幾大箱,其實也沒什麼好東西,有些還比不上咱們王府裡的呢。放庫房裡我都嫌它佔地方。」

「聽聽,你這也太厲害了。」逐月笑道,扶著宋稚來到塌上坐下。

「照奴婢看來,這裡頭最巧思的也就是這件溫盤了。」流星說著,拿過來一個上頭扣著蓋的青瓷盤子。

「這有何稀奇?府裡冬日也是常用的。」逐月不解的問。

流星道:「我初時也這般想,不過府裡的溫盤大多又重又沉,可這個溫盤的中間卻是空的,夫人您瞧,這盤子頂部還有兩個眼,向盤夾層直接注熱水,能比咱們所用的那些溫盤更保暖。」

「這工藝的確難得。」宋稚點了點頭,道。

流星又取了兩雙裘皮鞋,一件大氅,還有一頂雪絨絨的兔絨帽。除此之外便沒什麼稀罕的了。

「這件大氅倒是不錯,隻是老氣了些,若是這鑲邊的花紋變一變,就是給外祖母穿也使得。」宋稚掃了一眼那件大氅,難免帶上了些許嫌棄的口吻。

逐月掩微笑,流星則道:「夫人真的要去北國?」

宋稚沒有立即回答,沉思了一會才道:「大概是要去的。」

「那夫人可帶上我嗎?」流星有幾分焦急的說,生怕宋稚把給落下了。

看到流星皺著一張臉的樣子,宋稚忍不住笑起來,道:「定會帶上你的。」

逐月知道宋稚心裡的盤算,立在一旁不說話。

宋稚斟酌片刻,道:「其實我與王爺還未商定此事,畢竟家裡有孩子,我若去這麼長的時間,心裡也記掛的很。」

宋稚一說起孩子,便想著似乎整個上午都未見過蠻兒,便道:「蠻兒何去了?」

逐月笑道:「夫人不記得了?這個時辰公主一定和菱角在一塊呢。」

流星忽然憶起一事來,道:「方纔綉娘同我說,公主的裳已經做完了,說要拿過來給夫人您瞧瞧,您可看看?」

宋稚自然應允,流星不一會兒便拿著幾件做好的小衫回來了,宋稚一一看過,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讓流星拿給司畫,好好替蠻兒收著。

「說起來,司畫這丫頭倒是真的妥帖,昨日我看瞧見坐下廊下篩沙子,說是菱角吩咐給蠻兒做沙包困在上,也不知這丫頭從何尋來的海沙,細膩綿的像麵一般,還用小篩子一層層篩過。我問為何要這樣做,說怕裡頭有小石子,會膈的公主不舒服。」流星道。

「倒是沒有選錯,是個細緻又實心眼的。」宋稚道,「隻是年紀小了些,等再過兩年,就能與司茶平起平坐了。日後等蠻兒再大些,的丫鬟我就不幫選了,自己看著辦。」

宋稚並不著急,知道這邊的可心人兒是要靠時間一點點培養出來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高門大戶的子嫁人,總要從孃家帶下人來,這樣使喚起來才順手,刁奴欺主的事還聽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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