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第二百九十五章 賣魚郎

第二百九十五章賣魚郎宋翎和菱角的婚事在深冬時節舉行,宋稚不能去,深以為憾。

的嫁妝原是打算讓飛嵐與胡琮一道護送去的,不過宋稚說,不好素水和飛嵐小兩口剛新婚就分開,便讓駱駝和胡琮一道去了。

駱駝本就是西境人,此番回去也可順路看看故友。

素水與飛嵐婚後,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是利索的一打扮,頭髮如男子一般用玉冠高高的束在腦後。

隻是手裡端著一籮筐的乾黃豆,與這打扮不大相襯。

宋稚有時笑話,說若是在路上救了個子,人家瞧著這俊俏模樣,指不定要以相許呢!

宋稚說這話時,正在院裡和初兕下棋。

而桑戚則坐在一個石墩上用單手給蠻兒疊草蟈蟈,聽了宋稚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事兒倒也不是沒有。」

素水急的要去捂桑戚的,宋稚好奇心起,連忙護著桑戚,笑道:「快說來聽聽。」

桑戚在宋稚後,素水夠不著,也隻能由著們了。

「那姑娘就是被素水給救了,生生的跟了我們二裡地,說是要以相許。」

桑戚笑道,「後來得知素水是,還哭了一場呢。也不知現如今親了沒?那時候,不說是要出嫁做尼姑嗎?」

是江南人氏,我許久不去江南了,怎會知道?」素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眾人正閑話著,見阿蚺肩上扛著個大眼睛的娃娃來了,他將這娃娃從肩上抱下來,哭喪著臉對宋稚道:「王妃,這是我小妹,今個出門給發覺了,纏得我沒辦法,這才帶了過來。可我現在要和師父去後山練功,您能替我照看嗎?」

他話還沒說話,就見那漂亮的像顆黑珍珠似的娃娃一的向初兕走去。

「嘿!鼓兒!你這丫頭!」

阿蚺撓了撓腦袋,十分納悶的看著自家小妹笑嘻嘻的在初兕邊,這對著自己的時候,可都沒這份好臉啊!

眾人皆是忍俊不,初兕開啟他隨的小荷包,從油紙裡拆出一麥芽糖來,遞給鼓兒。

鼓兒原不知道這是什麼,吃了一口之後眼睛都在放,乖巧的站在初兕邊上,看他跟宋稚下棋。

「你且去吧。別讓飛嵐等你。」素水一邊麻利的剔除壞豆,一邊對阿蚺道。

阿蚺看著自己在家無法無天的小妹,竟被一糖就收買的服服帖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心莫名有些沉痛,對素水道:「是,師娘,我這就去。」

他這稱呼的確沒錯,可素水聽著總覺彆扭,將手裡挑出來的壞豆往後的花叢草堆裡一扔,權當做施了。

桑戚看著這景象,總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素水會在跟前擇豆子呢?

可……

桑戚看著蠻兒靠在自己膝蓋邊上,等著手裡的草蟈蟈。

蠻兒見停了作,以為是累了,便出小手輕輕的替著手臂。

桑戚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做這樣的事兒。

與王爺一道來了西南,原以為隻是換了個地方,日子還是一樣的過。

上頭有令的時候出去做事,無事的時候窩在餘心樓的捱日子。

如今雖看似沒什麼太大變化,可王爺一家的到來,卻讓日子變得鮮活了起來。

王妃大方靈,可以說是毫無架子,但凡小廚房做點什麼吃食,都是滿滿的一鍋子,他們都能嘗個新鮮。

兩個孩子被教養的極好,懂事明理,討人喜歡。

這才過了幾個月,蠻兒和初兕已經記住了餘心樓的人,分得清誰是誰,誰什麼名兒。

桑戚和胡琮這些個日往院跑的人,這倆孩子對方的連子和喜好都得差不離了。

胡琮在臨走之前曾來過一趟,蠻兒從的小荷包裡給他掏了個小小的紅木算盤出來,就手掌那麼點兒大,做工細的不得了,上頭的算盤珠子全是赤金做的。

說是前個兒跟著宋稚去買首飾時,捎帶腳瞧見的,蠻兒便買下了。宋稚那時候不知道要買這個做什麼,直到遞給了胡琮,這才明白。

這玩意自是不好認真做算盤用,可心意卻是足足的。

胡琮差點沒留下兩行老淚來,他這人,常年走南闖北的替沈白焰管這生意上的事兒,東南西北各個角,都有他的老相好,但還沒有個孩子。

蠻兒本就討人喜歡,這小算盤一遞到胡琮手裡,再笑上一臉,胡琮恨不能把心窩子都掏給

桑戚看著自己跟前這個乎乎的小人,手掌一攤開,出一隻活靈活現的蟈蟈來。

蠻兒很給麵子的歡呼起來,桑戚也跟著一笑。

餘心樓裡頭,原先暗中劃分為兩撥。

從前老王爺手底下的人是一撥的,比如說胡琮和瓷三;沈白焰親自提拔起來的算是另外一撥,比如說素水和飛嵐。

桑戚剛來餘心樓時,老王爺就去了。的腳從來就不落在任何一邊,隻是冷眼旁觀著。

老的人是怎麼給新人小鞋穿的,新人又是怎麼樣慢慢的奪了權,沈白焰沒有手過,哪怕一次也沒有,素水和飛嵐這才能大部分人都服氣。

原先,桑戚對沈白焰沒太大的覺,知道他是自己上頭的主子,供自己吃喝,讓自己不至於流落在外。

便是失了一胳膊,沒有那麼得用了,在餘心樓的吃穿用度也沒有減毫分,算是個極好的主子了。

但桑戚還是覺得沈白焰是個麵白心黑的人,如今也是這麼覺著的,這半點不奇怪,上位者,本該如此。

若不是這般,怎麼在這群狼環伺的時候,護住自己心之人?

前個兒小廚房裡逮住個賊,這人是提羅寨土生土長的人,小廚房的河魚一直都是由他送的。

送魚郎本進不的門,但這人有賊心,趁著丫鬟們說話的功夫,往門栓上套了兒。

待夜深時分,便一點點將那門閂給蹬了出去,溜了進來。

他先前就打聽過,說這大戶人家的廚房灶膛裡是不斷火的,免得主子要用。

所以瞧見個小丫鬟守著灶膛,他倒是也不怕,學了幾分怪裡怪氣的夜貓喚,嚇得這小丫鬟憋不住尿了。

小丫鬟一去解手,這人自以為安全無虞,便大大咧咧的進了廚房。

賣魚郎瞧著灶上坐著一鍋鮮氣撲鼻的薄粥,拿起勺子打了一勺上來,瞧見裡頭都是些滋補貴品,斷定這是主子的吃食。

自己挑了些好材料吃了,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剛往裡倒了半包,背後被人大力踹了一腳。他本就無從抵擋,直直的栽到鍋裡去了。

一鍋坐在灶火上的粥啊!

雖是小火煨著的,也燙的那人慘連連,哭爹罵孃的!

屋外,連翹在鬆香後,道:「我知道有鬼,咱們的新家裡頭可還沒住進野貓呢!」

鬆香看了一眼沈白焰的背影,對連翹道:「你且回去歇著吧。」

連翹聽話的離去了,藍躍拎著那個滿頭粥水的賣魚郎走了出來,又將他一腳踹到了沈白焰跟前,將手裡著的油紙包遞給了沈白焰。

沈白焰聞到一淡淡的苦杏仁味道,冷道:「這回倒是個心狠的,直接下砒霜了。」

賣魚郎痛的沒法子注意到周圍發生了什麼,藍躍往他的道上踹了一腳,他暫時喪失了痛覺。

那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瞧見眼前這人一副睥睨姿態,比那人吩咐自己做事的大人不知道貴氣了多,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連忙跪地求饒,藍躍半個字兒沒問,他已經和盤托出。

前些日子朝廷派過來『幫著』沈白焰的那位甘大人終於是忍不住,咱們不能吃糧餉不做事,瞧,這就出手了。

可惜沈白焰逮了個正著,功虧一簣。

「做事吧。」沈白焰淡淡道,再沒多看這人一眼,轉離去。

藍躍拎了這人去外院,若是一切不出什麼岔子,得有兩個人見不到明日的太了。

鬆香可就苦了,這賊人來了一趟,小廚房裡備好的吃食全得倒了,鍋碗瓢盆也得洗洗涮涮一遍。

宋稚知曉了這件事兒,又明白鬆香謹慎的子,便傳話說是蠻兒明日想吃街麵上的炸果子,一大家子索都在外頭吃了。

這樣一來,鬆香也就可以不用那麼趕著慢趕著,隻要備好第二日的午膳即可。

到了第二日,提羅寨上走街串巷的小販,飯館裡吃早點的百姓都在議論一樁子事兒,說是這鎮上的賣魚郎衝撞了朝廷派下來的甘大人,甘大人用開水燙了臉。

賣魚郎氣不過,拿了自己的殺魚刀把甘大人和他的親信都給捅死了。

前門大街上還有呢!

閑話總比那醃鹹菜下飯,而且是越說越有滋味。

可這話也不知是誰先傳起來的,反正大家說的是活靈活現,一個個就像是親眼瞧見了一般!

哪能有假呢?

甘大人的首近日就要送回去了,怕是在路上會爛!甘大人的手下還買了好些石灰呢!這可是大傢夥都瞧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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