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第7章 烏龍一場

在納晟霖冷冽的目下,宋小果磨磨蹭蹭地跳上了塌,卻又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沒等想明白,納晟霖已經吩咐道。「把燈滅了。」

「哦。」宋小果跳下塌,吹滅了燭火。

黑暗襲來的瞬間,猛然才驚醒過來是哪裏不對。納晟霖讓留下,自己就留下,讓睡覺就睡覺,讓滅燈就滅燈……

一個賤民,留宿在高高在上的七王爺屋子中,還如此乖巧順從,這陣勢分明就是要上桿子送菜啊!

宋小果僵在黑暗中,琢磨著自己遇上的這是道送菜題呢還是送命題?

總不能真把小命葬送在這裏吧?抱著最後一總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於是掙扎著開始索桌上的火摺子,準備再把蠟燭點亮。

「宋小果,你覺得跟在本王邊有什麼不好的?」黑暗中忽然傳來了納晟霖的聲音,宋小果猛地一哆嗦,嚇得將剛到手裏的火摺子給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那聲音中還夾帶著幾許落寞。

宋小果強作鎮定,一邊蹲下著火摺子,一邊平靜地回道。「王爺多慮了,能跟在你邊,那可是八輩子才能修到的好福氣。」

「可你剛才拒絕了本王。」

「那是我……」沒等宋小果編出更好的理由,黑暗中,忽然一隻手落在了的肩膀上。

宋小果像是被馬蜂蜇到一般,直接蹦跳了起來,那隻手卻死死地按住了。「宋小果,你半點都不像是這個地方長大的人,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王爺真喜歡開玩笑,我打小就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怎麼就不像了。王爺你先放開手,你按得我好痛。」

「痛嗎?那便對了。你這丫頭裏就沒幾句真話,可我竟覺得你有些不同,真是奇怪。」納晟霖的語氣越發詭異起來。

宋小果哭無淚,繼續在地上著,該死的火摺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剛抬頭想要再說點什麼緩和氣氛的話,額頭卻猛然到一個冰涼綿之,宋小果瞬時大駭。自己該不是了什麼不該的東西吧?本能的反手一抓,黑暗中立即傳來了納晟霖的悶哼聲。

「宋小果,你到底在幹什麼?」

「找東西,找東西……」宋小果揪著納晟霖的長衫順勢站了起來。

正在此時,燭火亮了。

納晟霖一手握著火摺子,一手拎著宋小果的后脖頸,臉雖然詭異,卻是衫整齊,並沒發生想像中的不堪。「你到底在作甚,讓你歇著,你卻蹲在這兒折騰,還撓了本王一把。」

仔細一瞧,納晟霖角上果然有道紅跡。想到自己剛才的草木皆兵,宋小果立即哭笑不得地紅了雙頰,看來從始至終邪惡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沒做什麼,我剛才就是找火摺子點蠟燭。七王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你留下我查案,不如我們打鐵趁熱、連夜問案如何?」宋小果眼珠子一轉,提議道。

「趁熱?這案子都快三日了……不過也好,且讓本王瞧瞧你要怎樣問案。」

納晟霖冷冷瞥了宋小果一眼,不知在想什麼,竟也同意了的提議。

聽說納晟霖要連夜問案,整個陸家都驚了,倒霉的蘇元小哥不得不又往縣衙跑一趟,將張縣令給請了過來。足足鬧騰了近一柱香的時間,陸遠山才匆匆趕來,一見納晟霖便跪在了地上。

「謝謝七王爺能為小民做主!」

「陸遠山,今夜問案之人並非本王,而是宋小果。不過有本王在,令公子定不會枉死。」

一聽說是由宋小果來問案,陸遠山剛才還希滿滿的目瞬時盛滿了懷疑,宋小果朝他無奈地點頭道。「陸老爺,七王爺將此案由我來查,請你放心,我不會冤枉任何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兇手。」

「哦,宋小果要查案,這倒是稀罕事。」張縣令來得十分快,搖晃著他那略有些胖的子走了進來。

見陸遠山依舊滿臉懷疑,張縣令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是七王爺下的令,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而且宋小果曾協助本破過幾樁大案子,你不都知曉麼?」

「可一個驗的……」

「有時候死人說話比活人更可信,你就靜觀其變吧。」張縣令果然是為之人,三言兩語就將陸遠山的不信任給堵了回去。

雖是在陸家問案,但張縣令還是依照慣例,帶了兩名捕快、一名判前來,尷尬到了極致的宋小果,只能站在納晟霖旁,連個板凳都撈不到坐。

畢竟是工部尚書的庶,縱使陸遠山指認的言辭鑿鑿,但張縣令並未輕易將周蕥葒收押,而是暫時囚在了陸家院的房中。捕快很快便將人帶了過來,初見此人,宋小果還是不免有些詫異,比自己想像中要冷靜許多。

周蕥葒大約三十左右,姿態雍容,容貌雖算不上絕,卻也氣質出眾。站在廳堂之中,舉手投足間都不曾有半點慌,只見自然地給納晟霖、張縣令和陸遠山請安行禮后,才往地上一跪。

「請七王爺為民婦做主!陸謙自喪母,由我一手帶大。若要害他,我又何必等至今日?我膝下無所出,從來都拿陸謙當我自己的親子對待,我們家老爺是被人迷了耳目,才會一心認定我就是殺害陸謙的兇手。」周蕥葒話語間條理清晰,邏輯極強。

甚至一開口就表明了自己沒有孩子的立場,這個立場可以的作案機,也能最好的保護,宋小果冷眼瞧著的一舉一,心裏暗自稱奇。

周蕥葒過於冷靜的表現,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真不是兇手,第二則是此人的心理素質已經高到了一定地步。

宋小果默默觀察著周蕥葒肢上的小作,不由皺起了眉頭,納晟霖輕輕扯了宋小果袖一下,急忙著頭皮開口問道。「陸周氏,你所謂的人是何人?」

「正是陸謙媽羅紅麗,陸謙暴斃之後,此婦便在老爺面前口口聲聲指認我為兇手。那夜戌時,羅紅麗曾差人將我請去陸謙房中,說陸謙染了風邪高熱不退,我去陪了陸謙約莫半個時辰后,便回房歇下了,我的大丫鬟紅依和綠萼均可為我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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