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聽及外面腳步聲襲近，約姑娘潤的嗓音。大陶氏便打住道：“怕是黛兒來了，我這個外甥總歸是討巧，年年寄東西來。可憐我二妹早逝，撇下一對子歸繼室將養，也不知現今如何模樣了。”

怕就只怕，又來一個要討債的。

讓別把溫菡這事兒說給，表姑娘才因為通房懷孕退婚，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抿了口茶水，換就一副笑容調正坐姿。

蔡田家的連忙躬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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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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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黛走進景弘院，目便是一簇淺翠的小香松，彌散著淡淡的檸檬清香。記得母親小陶氏提過，大姨母就喜歡這個味道，還圖它有安慶長壽的寓意。

驀然抬起頭，看到正屋的錦椅上坐著個碧霞緞料罩的中年婦人，約四十五歲上下，皮保養得面無褶，睿長的眼角掖有干利落之意。

和母親小陶氏略幾分相似，但姨母看起來氣魄力更足，彰顯高宅耀戶的主母范兒。姝黛忍不住眼中發酸，蠕角喚了句：“多年不見，黛兒給大姨母請安。”

眼眸如水，搭腕屈膝，雖面帶笑靨，兩顆晶瑩的淚水卻從眶中滾落。

好一雙姝貴態的芊芊玉腕，又細又圓，潤而。

這態若非平日過得渥榮足，才能將養出來的氣質，很難想象是個生母早逝的繼。

看得大陶氏暗自驚愕，京城都說自個溫府二房的五姑娘生得姿超群，可跟面前的外甥比起來，直嘆小巫見大巫了。

沒想到，竟迎來個絕艷的妙人兒。

二妹小陶氏當年就生得好，大陶氏起初本想讓二妹也嫁個家，互相幫襯提攜。可誰知小陶氏竟相中了做茶葉買賣的尤鈞，必是貪男人長得標志吧，不假思索就嫁過去了。

結果呢，跟著茶葉商打拼扶持，福氣沒多，給人產下個兒子卻撒手人寰了。

大陶氏自己府上一堆的瑣事，為了能大刀闊斧把中饋牢牢攥在手中，也沒去顧及姝黛姐弟倆。怎知眨眼之間，竟出落得如此珠圓玉潤，娉婷裊娜。真是把爹娘的所有優點都沒落下，更加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大陶氏睇著姝黛，一時想起闊別多年的平江府，眼眶頓然也發酸，下意識便用江南吳語嘖道：“傻姑娘，哪個能一見面就掉眼淚的？快進來讓姨母瞧瞧，可把人盼來了！”

姝黛退親這兩個月來，什麼風涼話都聽過，慣常心寬隨意，該吃該喝置若罔聞。乍然見了親姨母，卻只覺心頭暖酸，百集，越發是紅了眼眶走進去。

大陶氏握住細的手腕，上下很是打量，夸贊道：“真真大十八變吶，可惜了，就沒親娘在跟前照拂。”

問了些家里的狀況，外祖父與弟弟尤翊可好，姝黛都一一答了。

尤翊勤學自律，在學堂常先生表揚，就是不往姝黛跟前湊，小小年紀就恪禮持嚴，人又欣又心疼。

外祖父陶老大夫只生兩個兒，大小陶氏分別出嫁后，前些年就把大徒弟收了做義子，如今也膝下孫兒環繞，小家小庭分外和諧。

大陶氏聽得寬心，旁的也沒什麼可問。前妹夫尤鈞本就對生分，大陶氏更不樂于跟個不親厚的商賈打道，自降婦份。只念及二妹的兩個骨，才沒斷了來往。

便點頭慨說：“那就好，收到你信的那天起我心就在盼，最近每日讓人去碼頭上等，怎麼自己就來了。”

姝黛側坐在錦椅上，忙解釋道：“先走的水路，半途遇了刮風下雨，顛簸得不行，便又改走了陸路。是乘馬車京的，姨母惦記了。”

這一會子功夫，便已自然地把淚跡收斂，本就是個討巧的人兒，又復了尋常雍怡的模樣。

姨母外甥倆用著吳語談，氣氛漸融洽。

后的絡雪便忍不住嘀咕說：“小姐昨日京，想著傍晚不便打攪姨夫人，便在酒樓宿了一夜。沒想到還刑部爺誤會是采花的賊，愣是查了我們幾番來著。”

哦，還有這檔子事？大陶氏詫異張。

聽老爺溫譽下朝回來說，皇帝責令限期破案，這兩日刑部下場了。那慶綏侯府老夫人的嫡孫，也正是在刑部當職的，六品的司門郎中。

早上溫府門前被潑泔水、扔破鞋這事兒，大陶氏倒不覺得是尚書右丞凌家干的，凌家要干就干在明里，譬如凌二哥直接沖進鄔家就砸院子。反更偏向于慶綏侯府半生不死躺著的老夫人，一貫那冷暗且毒的高門世爵作派。

大陶氏便逮住話題，趁機說幾句狠話泄泄郁悶。

掂著掌心中子纖瑩的玉指，叱責道：“哪個不長眼睛的家伙，合該斷子絕孫娶不上媳婦！也不瞅瞅是誰家的好姑娘？就以咱們這等姿，尋誰家好兒郎不行，犯得著做采花賊那種下作勾當！”

——嗓門不自覺的揚起，實際卻仿佛在維護自個四姑娘溫菡，頗有被鄔家老三拖下水的冤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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