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第6頁

服務生端了幾道菜上來,容伽禮先開口,語氣和神都很隨意:“為什麼不說話?”

與之前在包廂居高臨下的模樣判若兩人。

路汐靜了靜,心底醞釀的開場白在此刻都全然無用,卷翹的睫低垂在眼下,去避著他視線,半晌才溢出了兩個字音:“容總……”

“容總?”再也普通不過的稱呼,容伽禮卻像是聽得很有意思,低聲重復了口中說出的這兩個字后,冷淡的聲音里,笑意不明顯:“路小姐果然貴人多忘事,早已經將我忘之腦后。”

路汐極力想撇清干凈關系也未能如愿,從包廂到現在,分分鐘被他輕描淡寫地就給打得像是在唱獨角戲,不想多做解釋。

他既如此,也沒必要佯裝不認識:“抱歉。”

而后仿若無事發生地轉變話題,“只是沒想到你是宜林慈善基金會的幕后老板,這些年——”下意識地想激容伽禮拯救了這座島的生態環境,話到邊又止住。

提多了,看似敷衍客道的閑談,實則一字一字都在揭彼此避之不談的陳年舊事。

反而容伽禮并未打算輕易放過,閑談般問:“這些年有回來過嗎?”

路汐輕輕搖頭:“七年沒回來了。”

準確無誤點,應該是2669天,兩千多個日夜,兩億三千零六十二萬秒。

從未踏足這片島嶼——

也沒有再見過容伽禮,就好像這茫茫紅塵中,他的蹤跡沒有存在過一樣,哪兒都尋不到。

就在路汐終于肯抬頭,雪白的臉蛋襯得眼珠烏黑,不經意間般看向面前無比真實的俊男人時,也同時瞥見他看了眼修長腕骨上的腕表,貌似時間有限,忽然語調慢條斯理地又問:“這次不去逛逛?”

路汐用一直很輕的語氣說:“沒什麼……好逛的。”

“也是。”容伽禮又笑了,低緩的嗓音卻似乎比剛剛沉了幾個調:“這座島沒什麼值得特意來逛。”

各自無聲。

路汐半響,生地轉移話題:“代言的事——”

慕明會跟你全程對接。”

容伽禮點前來,仿佛只是敘舊,沒有要過問的意思。或許對于他如今位高權重的份而言,區區一個明星代言的瑣事,不值得記掛在心上。

路汐清楚地意識到兩人份之間天差地別的懸殊,是遠比七年前更甚……說不出其他的話。

好在這重逢的尷尬氛圍未維持太久,有位年輕的書從餐廳外緩步走了過來,對容伽禮畢恭畢敬地提醒著即將離島的行程安排。

還剩余五分鐘。

容伽禮未答,隔著一張桌子的不近不遠距離,

-

容伽禮走后。

清晰地腳步聲,是三分鐘后從左側傳來,路汐仍端坐著,抬頭看到服務生面帶微笑的走過來,禮貌詢問:“您好,剛才看到您一直未筷,是否是午餐的菜肴不合胃口?”

路汐:“沒有。”

服務生:“或者需要為您準備開胃的餐前甜品嗎?”

過了半響,路汐側臉著玻璃落地窗外一無際的海域,仿若是將那片最干凈的藍映在了眸底,輕聲問:“有薄荷苦艾酒嗎?”

服務生愕然提醒:“有是有,不過這酒口非常的烈,不開胃。”

路汐:“請給我來三杯,謝謝。”

第3章

三杯薄荷苦艾酒之后,路汐忙于工作,日將西斜時分也出了宜林島。

不再去想那人,趕最后一趟返往泗城的航班里,繼續專注地翻閱著隨攜帶的那份劇本,右手指間握著筆,時不時地在紙上輕描標注。

安荷的目飄向,路汐每天用來真正休息睡眠的時間很,把自己忙得像個沒有棲地方的人,不是在各大劇組封閉式拍戲,就是接納圈關系尚可的導演寄來的初稿本子,不管接否,都會在行程中空幫忙修改些意見。

也因此,用陳風意話來說,是所有導演的夢想,這個演藝圈欠一個獎杯。

安荷正游神地想著,離近了忽而嗅到什麼:“汐汐,你好像喝酒了?”

路汐手指微頓,側了一下臉:“嗯。”

安荷:“風意哥叮囑過不讓你喝的。”

路汐酒量雖很好,就算醉了也會堅持到挨到床的后一秒才會放任自己失去意識,從不勞累邊的人。但是有一段時間殺青完,不知怎麼地可能是戲太深,徹底沉浸在了角里無法離出來,于是每日把苦艾酒當白開水喝,酗的厲害。

后來陳風意就強制命令戒了。這會兒安荷自掏出手機備忘錄,小聲地嘀咕著說:“上次你喝酒,是跟漫星娛樂的簡總,原因是恭喜八百平的大別墅又收養了一只流浪小橘,這次是跟……”

路汐打斷:“這次別記了。”

“不行,風意哥要定期查看我備忘錄的。”安荷是個兢兢業業的小助理,對經紀人的話惟命是從。

“是我自己想喝,無關他人。”路汐語氣輕,順勢將的手機了過來,在指尖下,面上帶著恰到好的淺笑:“幫我問空乘要一杯蜂水好不好?等下了飛機沒人看得出來我喝過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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