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鑑仙族》第852章 傲骨
白庫郡。
黃沙漫漫,在城池之上瀰漫,在狂風捲襲之下一直衝上天際,摻雜著瀰漫的金毒,讓來往的修士都忍不住瞇起眼睛。
煙塵飛舞之間,一位白老修士駕風而來,被衝得不得不瞇了一眼,忍不住皺起眉頭,往下看去:
‘奇了怪了,我記得是都仙道附近,好歹也是紫府一級的勢力,這樣任憑金毒肆,也不知道死了幾千百姓…真是不修德政…’
他略有些不忍地看了看,駕風下去,暗暗道:
‘也難怪,聽說和月仙族在江上對峙,兩家打出了真火,也甭管什麼金毒不金毒了…嗯…李氏是有名的正道,不至於做這樣的事,那就是都仙道故意爲之,迫李氏分心去救…’
‘造孽呀!’
他深深嘆了口氣,躊躇一陣,終究是搖頭:
‘還是下去看看…當年跟著將軍抵釋修,尚沒有讓當地的百姓遭這麼大的罪,如今仙道昌盛,反倒有這樣的禍事…’
老道士穿過雲層,果然見到零零散散的骨,街道卻沒有一人理會,彷彿眼裡都看不到這些凡人,只往中心的茶館簇擁過去。
他駕著法停在一間屋檐上,竟然看見一位練氣在與一位胎息鬥法。
“啊?”
他愣愣地看了兩眼,這胎息竟然手持一枚法劍,將飛來的法一一砍滅,雖然顯得格外艱難,可抵擋住了練氣不說,甚至有些行雲流水的味道。
“哦!”
老道士向前兩步,捻鬚而觀。
便見這年面上沾了些,威風凜凜,站在臺上,一傲骨如利劍般直刺蒼天,手裡長劍越舞越兇,讓人忍不住擊節歎賞。
反觀一旁的錦公子,面鐵青,雙手發抖,連法訣都不住了,兩眼圓睜,發紅,喝道:
“你…你…你使了什麼妖法!竟能抵擋住我的練氣法!”
對面的年不過胎息巔峰,氣質卻出類拔萃,袍破碎,面上卻堅韌不拔,傲然道:
“井底之蛙!豈不聞人定勝天?我有一腔悍勇,錚錚之傲骨,又有氣蓋凌雲之抱負,僅此三者,即使我是一區區凡人,神通當面,亦不能傷我分毫,何況是你這小小練氣!”
“你胎息巔峰之時不能奈我何,如今了練氣,依舊是廢一個!”
“看劍!”
隨著他話音一落,竟然有片片白氣從劍上飛躍而出,不但將面前的法撕得碎,更是橫空凌渡,斬在那錦年的上。
便見一片花迸,這錦年面鐵青地倒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恨聲道:
“憑什麼!我十年修行,不曾有一日懈怠…輸給你一次便罷了,更是付出無數心,才取得這一味靈氣,僥倖在三月之突破練氣,憑什麼輸給你三月修行!”
持劍年緩步向前,長劍直指,冷冷地道:
“可笑,你問我憑什麼?不如問問…那些天賦不如你的修士…十年修行爲何修爲不如你?那些家境不如你的修士…十年修行爲何不如你?也就你這類不食人間煙火的紈絝還在枉求公平…明日一乞兒在街上拾件寶貝,手指就能讓你的十年修行灰飛煙滅!豈不問問憑什麼?”
這紈絝頓時啞了,在地上挪了兩寸,拖出一片跡,周圍一片人卻如同雕塑般站著,也不,持劍青年繼續向前,一腳踩在他臉上,笑道:
“如若天下以努力來分修爲,拉磨的那隻驢纔是天下第一仙,我報負凌雲,六月修行就是能殺你,除了接,你別無他法。”
“你們這些人,改變不了總是裝做看不見,你應抱怨靈竅與運氣纔對,這纔是最不公的東西!你以家世了多人?現在到你來抱怨家世,抱怨機緣,又覺得嫉妒不甘…”
這紈絝眥目裂,道:
“我沒…”
可他才說了一半,一切表都變了,周邊人向他的目從憐憫變化爲憎惡,他也浮現出愧的表,年則一腳踢在這紈絝口上。
“喀嚓!”
不知斷了幾骨頭,這紈絝彈不得,這年慢慢低下頭去,靜靜地注視著他,面上的表突然消失了,而是浮現意味不明的笑容:
“現世不以你的意願而改變,明白麼?沒什麼不公的,我站在這裡,就是最大的公平。”
這紈絝不知他在說些什麼,見他揮起劍來,臉頓時變了,趕忙求饒,便見年頓時浮現出鄙夷之,冷笑道:
“王解!你鬥法不過,便跪地求饒,以求一命茍活,一無錚錚傲骨,求仙求道之心,二無凌雲抱負,唯有茍存如蛇鼠、搖尾乞憐的姿態!饒你一次命,你仍不知改,該殺!”
這紈絝只得撕心裂肺地嚎起來,卻聽半空一陣暴喝:
“大膽!休傷我兒!”
便見天空中浮現出一道影來,一張大掌橫空而來,磅礴的威自天空中而下!衆人一片驚呼:
“白庫城主王霸空!”
“這下林楓遭了!”
林楓毫不懼,屹立不倒,另一側便有一老道士現,輕輕將這人的法接住,腳底下的骨被卷得四紛飛,黑四濺。
“在下白寅子!難得見了這樣的天才,還請道友收一收手!”
這王霸空本是威嚴的面孔,卻因爲暴怒而變得扭曲,怒喝道:
“哪裡來的散修!竟敢手我的事!”
白寅子本就是僥倖了築基,實力當然比不過對方,只是難得見了這樣的璞玉,不捨得放手,眼下頭皮發麻,連忙將地下的年撈起,駕風而起,呼道:
“貴公子既然無事,賠個禮就是了!城主何必大干戈!”
這年默默站在他後,抱了抱拳,謝道:
“前輩仗義出手相救,林楓謝過!”
“欸。”
白寅子搖了搖頭,一邊觀察著後方的追兵,一邊道:
“隨手爲之罷了!在這江北擇一地落下,你我好好談談!”
他已經渾然不記得要解決此地的金毒之事,後方的王霸空怒目圓睜,正要追逐,卻見地上的錦年起來,竟然是心緒一鬆,昏了過去,只得停下來,老眼泛紅,心疼地呼道:
“這小孽畜好惡毒的手段!”
他虎目含淚,扶起地上的年,咬牙切齒地道:
“王禾不見我…我在山下足足等了好幾月…以至於這人趁虛而,讓你遭這樣大的禍事…”
他神沉地抱起長子,心中惡狠狠地道:
‘那便罷了!那便罷了!本想著此地靠近都仙一門,我這一脈也與王禾親近,就應該靠近都仙…沒想到這人絕至此!’
王霸空凌厲地掃了一圈,底下的人頓時頭接耳地散了,兩旁的護衛上來,被這築基修士狠狠了兩掌,吐著倒到臺下去。
‘廢!’
他沉沉地人上來,低聲道:
“那王渠綰…如今是不是也在江北一帶修行?”
一旁的修士連忙點頭,低聲道:
“聽說是在這一帶修行…也不知道爲什麼不回他們那一脈的山上去…只是聽說無論誰家的人過去,通通閉門不見…”
“知道了。”
王霸空抱著人轉,懷裡的王解滿面冷汗,驟然驚醒,口中哆哆嗦嗦,竟然還在嘟囔些錚錚傲骨、凌雲之志的話語。
……
月湖。
又是一季早秋,湖上的樹木紅黃零落,老頭駕風疾馳而來,在大殿之前落下了,沒有邁過門檻便拜,遙遙見著兩人立在殿堂之中。
上首之人一絳袍,正舉筆不定,做思索之,一旁的那人則著宮裝,生得很端莊,手裡挽著一枚青的圓珠。
見著曲不識來拜,上首的男子先是挑了眉,旋即向著李明宮道:
“姑的話也有道理,既然莊平野要回大漠,叮囑一句也是應該的,那就讓他給莊帶一句話…讓他們別往江北去。”
他沉思道:
“就說我家與都仙道大戰,涉及紫府,很是危險,讓莊家人不要往東來,以免出了什麼意外…莊也是大漠裡有名的人了,不至於不聽勸…至於有多效果…”
李絳遷微微一嘆,答道:
“那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如果本就有參與的,怎麼躲都躲不過去。”
李明宮微微點頭,李絳遷便道:
“稟報上來。”
曲不識這才殿來拜,恭聲道:
“大人,王解已經被擊敗第二次…據說這一次差點丟了命,還是他父親及時趕回來,這纔將他保住,本報復,林…林大人卻被救走了…是一位築基老道士乾的。”
曲不識並不蠢,北方的事他一直參與其中,又與都仙道聯繫,如今雖然不知道真相,卻已經猜出來林楓份一定不凡,這一句林大人出口,李絳遷稍作停頓,不但不糾正他,也不問這築基修士的份,而是正道:
“可有按照我的吩咐來?”
“屬下謹奉命令!都是從酒館閒聊之中收集的來,說來也怪…興許這事本就有趣,傳播速度快得驚人…好像人人都喜歡說上一句…”
李絳遷默默點頭,曲不識繼續道:
“另一方…消息已經告知龔大人,他甚是激,囑咐小人…說是他那裡得了消息,黑鼠護法已經查清礦脈的始末,懷疑上了林大人,親自前去白庫郡,應當是去見王霸空的。”
李絳遷擺了擺手,讓對方下去,看向李明宮,輕聲道:
“北岸的事一直是陳鴦在負責,據說費清雅修行速度非常驚人,來的時候纔是五層,如今已經突破胎息六層,比我家絕大部分嫡系都要優秀了。”
“汀蘭真人並沒有吩咐以何等靈氣賜…秋湖真人也沒有任何指示傳來…只能先讓鞏固修爲…這事恐怕要我們自己做決定。”
李明宮思索了片刻,答道:
“你的想法是…”
李絳遷微微一笑,開口道:
“【江中清氣】。”
李家的《江河大陵經》還未解封,怎麼能錯過這個絕好的機會?只要費清雅服下了【江中清氣】,往後修煉總會需要後續的功法,只要在三年以出關,稍稍提上一,林楓很有可能就會爲了這子解決這問題!
一衆紫府辦不到的事,換真君可就未必了!
李明宮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李絳遷便往後一靠,笑道:
“陳護法對極爲照顧,生怕沒有好功法修煉,不但送上一份【江中清氣】,還找好了相當不錯的配套功法…”
“他說…兩人功法相近,便更好指點一二。”
李明宮看著他的模樣,有些無奈地含笑搖頭,答道:
“誰讓咱們陳護法是個熱心腸的?”
李絳遷笑道:
“可陳護法也連連慨,族中傳承的功法被鎖住,失了開啓之法,也不知道何等的天才方能將之解開,甚是憾!”
兩人把事定下來了,李絳遷落了筆,道:
“倒是陳護法一家生了好娃娃,如今也年了,天賦頗高,已經練氣,來族裡上報服氣,是他次子,陳噤犀,還有個侄子陳噤豹,都很不錯,據老大人說,不比安玄心兄弟差。”
李明宮首次聽說這樣的評價,略有訝異地擡頭,點頭道:
“陳家很低調…我只知道有這麼幾個人,卻不知道竟然能跟安家兩個兄弟比…真是好天賦!”
李絳遷默默點頭,挲著玉杯,答道:
“絳樑也練氣了,正好也給他配個手下,陳氏的族人一個個都是有名的能臣幹吏,見有什麼不中用的,也算合適。”
李明宮笑著點頭,心中竟然涌起一些慶幸來:
‘只幸而出了周巍,子嗣衆多,若是個他,只憑行寒、周昉、頂多加上絳宗和周達,恐怕不住這樣多的天才…’
李絳遷則不知在想什麼,只隨口道:
“那費清翊還算聽話,如今是北岸也不敢回了,一日日專心在洲裡辦事,像是想彌補過錯,除了行事笨拙些,態度很積極。”
李明宮嘆了口氣,答道:
“能不積極麼,一衆費家人都翹首看著,生怕你這裡不滿意。”
李絳遷嗤笑一聲,答道:
“這事不在我,費家是有運道的,費清伊、費清翊、費清雅,這三人不論是好是壞,至是把這口氣給續上來了!”
本章出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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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寅子【築基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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