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的壞話?》第 58 章

蕭雲業已有差不多一年未回雲城,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懲戒留在蕭府的幺子。

祠堂大門敞著,蕭雲業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疾聲厲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京城當職,就管不了你?原想著你留在這裏能知道悔改,慢慢磨去那些惡習,卻不曾想你竟變本加厲,在城中胡作非為!除了喝花酒逛窯子你還會做什麽?!我蕭家的臉麵全被你一人敗!今夜就好好跪在祠堂,對著蕭家列祖列宗反省自己的過錯!”

蕭雲業年過五十,卻依舊朗,烏黑的發之中沒有白,劍眉星目。他在沙場征戰多年,渾都帶著濃鬱的殺戮之氣,非尋常人的氣場能夠比擬,發怒之時如雷霆降世,令人大氣也不敢一下。

蕭矜就跪在擺列整齊的牌位前,腰背無比板正,頭微微垂著,視線落在地上。

蕭雲業回來就發了好大的脾氣,蕭府下人皆跪在地上不敢吱聲,膽小一些的更是嚇得渾發抖。

蕭矜一言不發,沉默地挨著罵。

許久之後,蕭雲業罵累了,轉頭出了祠堂,令人從外麵將門鎖上,不到明日天亮不準蕭矜從裏頭出來。

門口還站著兩個婦人,模樣看上去已是年歲不小,穿著素的錦,一臉急地等待。

蕭雲業氣衝衝從祠堂出來之後,兩個婦人便齊齊迎上去,福行禮後哀哀道:“將軍,矜哥兒已經一整日都未進米水,再擱祠堂跪上一夜,鐵打的子也吃不消啊!”

另一夫人也道:“是啊,將軍不在的時候,矜哥兒也將蕭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雖平日裏行事混賬了些,但到底年歲尚輕,訓斥幾句他皆能懂,何必將他在祠堂鎖一夜?”

這兩個婦人還是蕭雲業二十出頭時納的妾。當時他接了聖旨趕赴邊疆平伐蠻,邊境戰不斷,蕭家人不得違抗聖旨,萬般無奈之下,要蕭雲業納妾留種,若他當真在邊疆遭遇不測,蕭家嫡係也不至於在這一代斷掉。

後來他在戰場九死一生,挨了一傷卻又活了下來,自此蕭家穩坐高位,站在雲端之上。

臨近三十,蕭雲業娶妻,生下幺子蕭矜,也是唯一嫡子,幾年後妻子病膏肓離世,那之後蕭雲業再未續弦,蕭府的後院隻有兩個未抬上份的妾。

兩個婦人老實本分,並沒有什麽七八糟的宅鬥爭,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蕭雲業的妻去世之後,兩個婦人對蕭矜卻疼至極,每回蕭雲業在府中教訓他,二人便聞風而來,一頓央求。

多年過去,蕭矜長十七八的年郎,二人還是如此。

蕭雲業看見兩人,頓時又一個頭兩個大,說道:“趕回房去,此事與你們無關。”

“將軍啊,你常年不歸家,留矜哥兒自己在家中,即便是了欺負也無人撐腰,如今剛回來便重重責罰矜哥兒,這讓他心裏是如何滋味啊!”萱娘說著便拿起手絹開始哭,雖一把年紀了,但尚存的幾分風韻還能窺見當年弱柳扶風之態。

另一個名喚

春娘的妾也跟著哭。

二人伴蕭雲業多年,雖一直沒抬份,但也孕育了蕭矜上頭的三個哥姐,俱已是一家人。

大半年未歸家,剛回來也不忍心訓斥二人,便道:“他能誰的欺負?也就你們二人還天把他當孩,現如今都快及弱冠還到惹是生非,我不訓斥難不你們來?()”

“將軍好生絕。⑹()⑹『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萱娘埋怨。

“我又怎麽了?不過是罰跪,又沒家法。”蕭雲業頗為自己鳴不平。

“何以矜哥兒就是惹是生非,換做旁的男孩就是子率真不拘小節?”春娘也道。

“我何時說過那種話?”蕭雲業擰眉反問。

兩人又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左右都是勸蕭雲業將蕭矜放出來,他被煩得不行,板著臉兇道:“回房去,別在此!”

春娘與萱娘用幽怨的目看他,哭哭啼啼地離開。

蕭矜被鎖在了祠堂,門一關上,裏麵的線就變得昏暗,從窗子斜斜照進來。

臨近日暮的夕是一種絢爛璀璨的金,落在了蕭矜上,給他的脊背和長發都披上金

從脖子往眉下勾勒,蕭矜跪得筆直,垂著雙眸,麵上沒有任何表

影子映在地上,久久未,直到斜消失,祠堂亮起燭燈;直到雲城的報時鍾敲過了三更的響,薄霧遮了月,他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未亮,門外的鎖就被打開,下人站在門口往裏道:“爺,時辰到了。”

祠堂幽靜無比,一聲響便能在其中回,天灰蒙,那下人隻往裏瞥了一眼,就瞧見燭幽幽之蕭矜跪在諸多蕭家牌位之前,恍若聽不見任何聲音。

蕭矜從小到大都惹事,而蕭雲業雖表麵訓斥得厲害,但實際上從未嚴厲懲罰過這個幺子,大多數時間都是關在祠堂中一夜反省,這是蕭府下人皆知的事。

加上兩個妾室常來求,或是趁守備寬鬆時悄悄將蕭矜放走,蕭雲業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時候犯的錯誤嚴重了,則會在門上掛一把鎖,等到第二日早晨才能打開。

下人都心知肚明,哪敢真的鎖小爺一晚上,皆趕在天沒亮就去開門,每回來都能看見小爺將團拚一起躺在上麵睡覺,再一喚就會起來,帶著朦朧睡意回自己房去。

唯有這一回,他板板正正地跪在牌位前。

“小爺?”下人又發出了詢問聲,以為他跪著睡著了。

“出去。”蕭矜清冷的聲音低低傳來,沒什麽溫度。

卻彰顯著他極為清醒的意識。

下人嚇得噤聲,不敢再多說,連忙離去。

漸亮,蕭府的下人逐漸忙活起來,蕭雲業起床之後隨口問了下蕭矜,卻得知他仍在祠堂未出。

蕭雲業沉默片刻,便道:“由著他去。”

下人備了早膳,由蕭府多年的老管家送進祠堂中,卻又原封不地端了出來。

()    蕭家千萬寵的小爺頭一回這樣,所有下人皆十分震驚,兩個小妾也心疼得厲害,來了祠堂外焦急地喚他,讓蕭矜莫與他爹鬧脾氣。

蕭矜的聲音卻從裏麵傳出來,“二位小娘請回。”

勸了好一陣,二人還是著淚離去,又去央求蕭雲業。

蕭雲業便道:“他要跪就讓他跪,這些年來闖的禍事不,若是誠心悔過也是好事。”

大老爺沉著臉心不虞,小爺長跪祠堂拒食不進,整個蕭府都蒙上一層霾,所有下人皆小心翼翼行事,生怕犯錯。

晚上送進去的飯食又沒,蕭矜隻喝了一點水。

到了第三日,蕭矜仍不出,兩個妾室實在坐不住,哭著喊著要蕭雲業去將蕭矜勸出來,哭聲震天吵得蕭雲業雙耳嗡鳴,他被煩得不行,隻好前往祠堂。

蕭雲業進去之後讓下人關上門。

他在門邊上站了一會兒,忽而放輕了腳步悄悄走到窗邊,彎著腰撅著屁順著窗子朝外看,左右瞄了一會兒之後,才轉頭看向跪在祠堂中央的小兒子。

蕭雲業稍稍鬆一口氣,走到蕭矜邊上,說道:“咱們這府裏究竟還剩多暗線?何至於你在這裏跪三日不起?”

蕭矜已有三日未進食,隻喝水,隻有如廁的時候會起從祠堂的小門出去前往後麵的恭房,其他時間皆跪在這裏。

他麵極其蒼白,上無滿是幹裂的皮,眉眼之中再沒有平日裏張揚的神,像上了沉沉濃厚的霧靄,藏了他的緒,也藏了他的心事。

蕭雲業一看就知道蕭矜這狀態已瀕臨極限,他心疼得很,也半跪下來蕭矜的後背,低聲說:“兒啊,差不多就行了,咱們做戲也不必做得如此認真,這十幾年不都是這麽糊弄的嗎?”

蕭矜半斂著眸,恍然出神,並未回話。

“怎麽了這小子?”蕭雲業了下他的額頭,隻覺得燙得厲害,嘖了一聲道:“聽爹的話,快起來吧,有什麽事跟爹說說。”

蕭矜仍沒有說話。

“你多也為我想想,你再跪下去,春娘和萱娘能把我耳朵吵聾,時時刻刻在我跟前哭,不知道還以為我死了呢?”蕭雲業對這唯一的嫡子,自小便是盡心栽培,用心教導。

但也因為蕭矜打小便肩負著很多重擔,蕭雲業也尤其心疼溺他,盡管父子倆三天兩頭做戲給府中的暗線和探子看。

“快起來吧。”蕭雲業低低哄道。

“爹。”蕭矜總算開口了,聲音沙啞得不樣子,如浸滿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緩緩道:“我惦念上了一塊玉。”

蕭雲業隻覺得莫名其妙,“看上就買唄,你這些年買的玉還嗎?”

蕭矜聽了這話,頭低了下去,更顯落寞:“買不得,也不能買。”

蕭雲業,便道:“那是什麽品種的玉,你告訴爹,爹厚著臉皮去找皇上要賞賜去。”

蕭矜說:“世間獨有,再無第二塊。”

蕭雲業道:

“不可能,哪有玉是獨一無二的,同樣的品種更漂亮的玉多了去了。”

蕭矜將抿得的。

過了會兒,蕭雲業歎了口氣,半點沒有大將軍的樣子,盤坐下來,道:“你爹我活了大半輩子,憾事多到十隻手都數不過來。這人生不如意本就十之八br九,這世上求不得之人太多太多,你總要學會放棄,接放棄。”

蕭矜又何嚐不知呢。

他跪在蕭家祖宗的牌位前不起,從雙膝疼痛難忍到雙麻木無,冬季夜間的祠堂冷如冰窟,蕭矜跪上一夜子就完全僵住。

得腸胃痙攣,頭昏眼花,卻仍是咬死了牙關跪得筆直。

這自一般的行為無非就是為了消磨他心中那些不該出現的念想,將躁磨平,將掛念撕碎,讓自己的頭腦重歸清醒。

可縱然疲憊到了極限,心頭也被撕扯得鮮淋漓,隻要蕭矜神有片刻的恍惚,他就能看到暗中翩翩起舞的銀蝴蝶,看到陸書瑾著雪白,黛眉朱衝他莞爾輕笑。

了他不可磨滅的,藏在心底最深永遠也見不得的罪孽,甚至連最親近的親人都無法說出口。

他不是求不得,而是不能求。

他跪在祖宗牌位麵前,企圖用此來懲罰自己,滌清上的罪,碾碎那幾乎將他淹沒的妄念。

無用,全都無用。

他就是想得到那塊玉,做夢都想。

“我該如何是好……”蕭矜低聲喃喃,夾雜著飛蛾撲火的狂熱與絕

“兒啊,想開點,你年紀還小呢,日後定會見更想要的,若每次都得不到,豈不是每次都要這般懲罰自己?”蕭雲業勸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別跟自己過不去。”

隻有這麽一塊,往後再也沒有了。蕭矜心裏清楚。

緒越來越激,最終因撐不住,雙眼一花便暈了過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蕭矜子骨朗,一場病並不能對他造什麽影響,吃了飯喝了藥,不出幾日就恢複如常,去了海舟學府。

丁字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吵鬧,他一進去便立即有人像往常一樣圍上來,蕭哥長蕭哥短地著。

蕭矜往日還能笑著應付一二,如今卻是完全沒有心的,冷淡地回到位置上,誰也沒理。

眾人都以為是蕭將軍回來之後責罰了他,導致他心不好才會如此,便也沒再糾纏,各自散了。

蕭矜落座時,季朔廷和蔣宿已經在座位上,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朝陸書瑾的座位投去目

那裏平日裏會擺著整齊的筆墨紙硯和書本,現在隻剩下一張空桌子。

“別看了,人都走了兩日了。”季朔廷拖著腔調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去哪裏了?”蕭矜下意識問。

蔣宿扭過頭來,撇道:“他回甲字堂了,我和季哥挽留許久,他都沒留下。”

蕭矜收回神,隻覺得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

見他沒什麽反應,蔣宿又道:“蕭哥,你去把他回來吧,陸書瑾那小子雖平日裏看著老實乖巧,實際子倔得很,隻聽你的話。”

這話像是往他心頭上剌刀子,痛得難以忍了。

蕭矜就微微皺眉,說道:“他自有他自己的去,何必妄加幹涉。”

蔣宿泄氣,將頭扭回去,不再說話。

丁字堂再沒有了那個會在鬧哄哄的學堂裏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看書的小書生,蕭矜的目晃過去時,也再也看不見勾著頭出的白皙脖頸和小巧的耳朵。

起初蕭矜極為不適,又要極力掩飾,心一直於低落狀態。

過了幾日,他漸漸習慣了這種鈍刀劃出的傷口,重新披上了偽裝,變回從前的模樣。

蕭雲業回城,蕭小爺自然收斂起來,不再去春風樓砸銀子,也不再頻繁曠學,隻是邊終日還是圍著一群紈絝子弟,走到何都是眾星捧月。

而海舟學府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丁字堂在甲字堂的北邊,蕭矜等人平日裏不去食肆也不去舍房,並不會路過甲字堂。

但這日蕭矜的飯菜在送過來時涼了,幾人便決定去食肆吃一頓。

就這麽往南走了一遭,便在石像前遇到了陸書瑾。

蕭矜季朔廷蔣宿等人從食肆回去,往北走。陸書瑾則要去食肆吃飯,往南走,在石像的一前一後正好上。

蔣宿先瞧見了,咦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那是陸書瑾嗎?”

很小的一聲,卻還是在周圍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中被蕭矜捕捉到了,他立即側目看去,就見陸書瑾從石像的另一頭走過來。

仍舊穿著雪白的院服,長發高束垂下長長的發帶,鼻尖凍得通紅。

如寒天下甘冽的清泉。

“陸書瑾!”蔣宿高聲一喊,陸書瑾應聲看來。

腳步停得突兀,第一眼就對上了蕭矜的視線。

下一刻,蕭矜將視線移開了,頭偏過去,沒有毫波和停留,如看到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陌生人。

算起來已有十日未見了,陸書瑾恢複了以前的日子,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為伍,先前那些心裏翻湧的緒已經逐漸平息,如燒幹了燒盡了自己熄滅的火。

但現在乍然瞧見蕭矜,隻朝他漂亮的眼睛看了一眼,火驟然又燒起來,將的心炙烤得疼痛。

陸書瑾想對蔣宿笑著打招呼,像以前一樣,但卻笑不出來,隻對蔣宿點了點頭,沒有過多地寒暄,抬步便走。

蕭矜也腳步未停,二人在石像的一前一後錯而過,背道相馳。

蔣宿長脖子扭頭了許久,約莫是有些失落,但也並未多說。

陸書瑾吃了飯,回到甲字堂看書,課前梁春堰問:“陸兄家住何方?打算何日歸家,若是順路我們二人可結伴同行。”

這才想起,海舟學府臘月初要休課。

道:“我不回家,留在雲城。”

“不與家人

團聚新年嗎?”梁春堰驚訝道。

陸書瑾的腦中仿佛又浮現蕭矜笑著讓留在雲城過年的畫麵。

心不在焉,無心多聊,低低應了一聲。

梁春堰也有眼,沒繼續追問。

仲冬結束,雲城進臘月。

舍房裏許多人開始收拾東西,待學府休課便啟程返家。

而陸書瑾在哪裏都沒有家,選擇留在雲城,先前是與蕭矜簽了相當正規的租賃房屋紙契,是以仍能夠住在他的那座小宅子裏。

這半個月,葉芹也來尋了幾次,陸書瑾問了上次喝醉之後的去,葉芹隻說自己醒之後就在家中了,其他一概不知。

葉芹邊帶著不隨從,們有時去陸書瑾的那個小宅院裏,有時候會去茶樓雅間或是張月川的鋪子,陸書瑾慢慢教會寫一些簡單的字。

陸書瑾也一直在忙活字畫的事,賺的銀子越來越多,不放心存在銀莊,便全放在箱子裏藏在小宅院的房中。

張月川跟著賺錢,原本生意蕭條的鋪子進賬越來越可觀,心裏也高興得很。

一戶姓王的男子找上門來,說要代東家購扇子五十把,字畫七十幅,了一部分定金。

是一筆不小的生意,張月川隔日就跟陸書瑾說了,陸書瑾聽說來人姓王,便多問了一:“那人是從何地而來,若是地偏遠人口稀,買這麽多恐怕很難銷空。”

張月川說不知,看著陸書瑾凝重的神,便問道:“那咱們這生意還要接嗎?”

陸書瑾皺著眉猶豫了片刻,心說應當不會這麽巧,便說:“自然要接,何來放著生意不做的道理,不過你轉告他,貨之期恐怕要等到年後。”

張月川喜滋滋應了。

臘月初二,海舟學府正式休課,陸書瑾請了人幫忙將部分日用東西搬到小宅院,從海舟學府離開。

小宅院裏的東西置辦得極其周全,全是些奢華之,仿佛有著蕭矜的影子。

陸書瑾看了,時而覺得心中煩悶難,時而又眷滿足,總之不舍得搬任何東西。

出門,一連幾日都在家中,知道梁春堰找上門來。

陸書瑾很是驚訝,“我還以為梁兄已經啟程回家。”

梁春堰溫笑道:“我爹娘皆來了雲城,今年便留在大伯家過年了,閑來無事,便來尋你解解悶。”

陸書瑾正好也閑著,便將他迎正堂坐著閑聊,沒多久葉芹也來了。

這幾日來得不多,且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去,是以每次走時都依依不舍,今日卻沒有多留,而是拿出幾份灑了碎銀的燙金帖,說道:“過兩日我妹妹及笄,我爹要大辦宴席,我便朝哥哥要了幾分邀帖,想問你去不去。”

“在葉府?”陸書瑾拿過其中一帖,翻開看了看。

葉芹點頭,說道:“你會來嗎?”

陸書瑾當然是不想去的,葉家宴請賓客,去算什麽。

“哥哥說你可以來玩,

讓我將你從側門帶進去,這樣你就不必送禮,也不必被人詢問家世。”葉芹說:“還可以帶朋友來。”

陸書瑾更驚訝了,沒想到葉洵竟然會同意去。

葉芹的手輕晃,垂著角輕聲說:“你來唄,你若是不來,我自己也很無趣。”

陸書瑾先前與閑聊時,偶然得知葉芹與其他兄弟姐妹的關係並不好,隻親近葉洵。

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可葉芹的模樣又實在可憐,讓很難冷聲拒絕。

此時梁春堰笑道:“葉小姐,我能去嗎?”

葉芹看他一眼,點頭說:“可以的。”

梁春堰便對陸書瑾道:“屆時雲城數得上名號的家族應當都會去,那咱們去葉府見識一番也無妨。”

陸書瑾有片刻的失神,雲城數得上名號的家族,首排第一的,不就是蕭家嗎?

還不等細想,葉芹就附和道:“對呀對呀,小四哥還有朔廷哥哥他們也會來的。”

那日在夫子石像前相遇時蕭矜那漠然的目讓陸書瑾不斷回想。

思量許久,終是收下了邀帖。

葉芹高興極了,抱著陸書瑾跳了兩下,然後相約兩日後相見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陸書瑾用手指挲著邀帖,斂著眸沉默好一會兒。

知道自己做了任的選擇,也知道蕭矜如今對冷漠和無視,與已隔著萬丈高崖再回不去從前。

就是想見蕭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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