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天子》第三章 大道之始
臨近水潭,譚邊垂釣的道人影已清晰可見,李青萍放慢速度,調整了下姿勢,擺出一個瀟灑的pose向下飄去。書趣樓()
驀然間,李青萍覺一道清風拂過,天地一滯,自與四周氣流圓融無間的真氣一陣紊,再也控製不住,一條魚尾在眼中放大,“啪”的一聲打中額頭,李青萍被打的手忙腳就往下墜落。
直到此時,先天靈覺的回放才讓李青萍明白,自己剛纔到底遭遇了什麼。
那是一道風,起於青萍之末,微不可聞;然而不知不覺間,它已聚起浩然大勢,等掠至眼前已完全不可阻擋。
一憂子拉起魚竿時,作自然隨意,一點都看不出來有運氣發力的跡象,可結果就像蝴蝶輕輕煽下翅膀,卻盤旋而起一陣龍卷風那般不可思議。
那條躍水而出的青魚到此風加持,瞬間了天地中心,彷彿一下蛻變一條青龍,飆升飛往九天之上,中途一式“神龍擺尾”飛了膽敢攔路的無知人類,然後覺被掏空,再也飛不起來,劇烈搖擺間又變回了青魚,掉落水潭中,雙眼翻白。
正所謂,龍能大能小,能升能;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則變鹹魚落回水中……
同樣被摔鹹魚的還有李青萍,隻見他撲騰了幾下才坐起來,大聲抗議道:
“打人不打臉啊師父!你這是在嫉妒我的帥氣容。”說完拍拍屁站了起來,擺出一副要和一憂子拚命的架勢。
其實李青萍心中不住地驚嘆,真是教科書級別的打臉啊,剛剛那一招同樣是“巽”、“乾”、“坤”三卦共同發力,但其立意之深遠、控之微細膩,比起自己領悟的些許皮,那是天壤之別。
李青萍在腦補的畫麵中已經看到,一憂子正叉著腰放肆大笑:“你師父終究是你師父啊哈哈……”
一憂子已經站起來,收好了魚竿,聞言看了李青萍一眼,然後轉頭長嘆道:“為師確實非常羨慕你那平平無奇的容貌,想當年為師就是因為長得太過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萬千婦的追捧,實在是不勝其擾,最後居在這深山老林裡纔能夠安心修行。”說著就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無敵最為寂寞的表。
李青萍此時已經徹底震驚了,軀狂震,角搐,心在瘋狂的吐槽:“你自己長啥樣心裡就沒點數嗎?你是怎麼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欠揍的話?你咋不上天啊……”
等到表漸漸平復,李青萍憋了半天終於一臉悲痛的說:“師父你說的好有道理,不過我覺得,若是某人長得太醜,從小被小夥伴們嘲笑,年落下了影←←,這樣對以後修行也是不利啊。”
一憂子收起漁,邊走邊點頭贊道:“舉一反三,徒兒頗有慧,幸好為師當年及早將你帶離落魄街頭,藏在這山林之中,總算不用擔心驚嚇到外人了,哈哈……”說著還用手輕胡須,顯然是心大好。
“皮不過,皮不過……”李青萍甘拜下風,看來自己這位師父,在山裡修行這麼多年,心比自己還要悶啊!
李青萍上前兩步,幫著拎起岸邊的水桶,裡麵有兩尾青魚,是一憂子一上午的收獲。
亦步亦趨地跟在一憂子師父後,李青萍問道:“師父你剛剛那招,很有門道啊!雖然最後被輕輕巧巧地收住,但我看得出來,如果全力發,必是驚天地的恐怖招數!”
一憂子聽後,既是驕傲又有些黯然,神十分復雜地回答道:“驚天地?那豈不也是傷天害地!”隨後搖頭失笑,“嗬嗬,想學啊?你小子可別好高騖遠,‘乾坤六絕’不練到深,上手的資格都沒有!”
“乾坤六絕”正是“先天乾坤功”衍生出來的六式外功奧義,出招對敵時沒有固定套路,而是六種運氣發力的方式,分別為:乾坤無定{量}、震驚百裡、天火燎原、天道迴圈、雷九天、逆轉乾坤。
李青萍此時也有些赧然,撓頭說道:“我這不是被你養仙了嗎,清心寡慾的,沒這麼個火脾氣,總覺‘天火燎原’和‘雷九天’練起來差點味道……”
李青萍越說越覺著很有道理,“要不師父你放我下山歷練歷練,行俠仗義一番,回來一準就大了!”
一憂子不置可否,聳了聳肩說:“去做飯吧,把那兩條魚做了。”
……
午飯過後,師徒兩人在水潭邊相對盤膝而坐,又到了坐而論道的時刻。
一憂子正了正神問道:“你是不是很疑,為何師父多年來止你出山,甚至連外麵的事都很和你說?”
李青萍也一臉嚴肅,“洗耳恭聽。”
“因為你太過聰慧了,想得多,還想得深,這點為師也比不上你!”
李青萍立馬垮下臉來,“太聰明我還真對不住了,理由太牽強,下一個……”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憂子不為所,“所謂‘慧極必傷,深不壽’你知道嗎?”
“這算什麼,我又不是走極端的人,而且你也說過,本門的‘先天乾坤功’法用萬,正是要多多觀察思索,纔能有所就。”
“別急,我說的自然有我的道理。”
一憂子撚須思索片刻,問道:“從前有個人,擔心天會塌、地會陷,自己無依托,便食不下嚥,寢不安席,你覺得他怎麼樣?”
李青萍大汗,這不就是“杞人憂天”嗎,“他當然是想多了,白費心思。”
“想多了?他自己可不會這麼覺得。”
一憂子神漠然,“你呢青萍,你想的東西,哪些很有意思,哪些又是屬於想多了,哪些即使很有意思但也是想多了,你自己分得清嗎?”
李青萍若有所思,“你是想說,要專注、純粹,還有……先天?”
“你還真一點就……沒錯,就是要收束你過於活躍的靈慧,直到你突破先天。”
一憂子點頭道:“這是你的優點,但不利於你明悟本心本。若是放任你的靈慧蔓延,隻會變一團團藤蔓,唯有專注而純粹,才能如巨樹一般直直參天!”
李青萍有些豁然開朗,“所謂觀天之道,執天之行。這天地大道包羅萬象,要是沒有一個穩固的立足點,隻會是花漸迷人眼。所以,如何觀,如何思,如何執,如何行,必須先問過我的本心本,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不悔!”
“哈哈!好一個九死不悔!”一憂子開懷大笑。
“先天者,可運先天之真氣,可壯先天之本源,更重要的是,可了悟先天之本心!”
大道之行,由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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