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沒有刻意打扮，穿了一件舒服的棉，化了淡妝，和沈澗西一起再一次到了景岳山莊。

三層中式小樓，院子里各種綠植花卉，花期正盛，香氣撲鼻。

走過一座古樸的石橋，石橋下的水碧瑩瑩的，各種的鯉魚若似現。

剛進大廳，就看到沈澗西的二叔沈家軒從樓上悠哉悠哉地晃下來，兩手在兜里，上叼著一雪茄。

“澗西帶未婚妻來了？好啊，歡迎歡迎！那天我一見炎涼，就知道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不是我做二叔的埋汰自家侄子，澗西其實配不上炎涼，哈哈哈！”

沈家軒語氣輕挑，一副欠揍的表。

沈澗西沉著臉，禮貌卻冷然地了聲：“二叔。”

炎涼暗自驚訝，二叔五十出頭的年紀，卻穿著花花t恤，走路說話一點兒也不像個中年人，如果沒有老爺子管著，估計染個殺馬特頭都能干得出來。

沈澗西沒有停留，把炎涼直接帶到了二樓的書房。

一進門，炎涼敏銳地到兩道目定住在上，汗豎立，每一個神經都進戒備狀態。

抬眼看，與沈老爺子的視線相撞，炎涼心里一跳，知道老爺子要跟攤牌了。

表無波無瀾，連個禮貌的笑意都沒有。

沈老爺子鼻孔里哼了一聲，不滿地瞪了沈澗西一眼。

沈澗西輕輕拽了拽炎涼的袖，拉坐在東側的花梨木沙發椅上。

“你出去！”沈老爺子給了沈澗西一個不容置疑的嚴厲眼神。

沈澗西用口型對炎涼說：“不要怕！”

說完不不愿地走出去，把門輕輕闔上。

沈老爺子坐在結實的實木書桌后面，意味不明地著炎涼。

炎涼張地挪了挪腳，垂著眼皮，連呼吸都放輕了。

看到沈老爺子從屜里取出一摞紙，拿了鋼筆在上面龍飛舞。他發白的眉擰了結，寫了幾行，停下，示意炎涼靠近一點，然后舉起紙張，讓炎涼看上面的字。

炎涼瞥了一眼，開口說：“爺爺，您有什麼話直接對我說就好，我聽得見！”

語聲清脆，如空谷鶯啼。

沈老爺子見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混濁的眼珠盯在炎涼臉上，眸子里的神極其復雜：“你、你不是啞？！”

炎涼歉意一笑：“我是正常人……”

“那你為什麼裝聾啞人騙澗西？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接近澗西有什麼目的？”沈老爺子不等炎涼解釋，一連串的厲聲質問。

炎涼失地看了老爺子一眼，音冰寒地問：“我要是說，為了讓他重拾信心，您相信嗎？”

沈老爺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意味不明地注視了炎涼很久，語氣沉：“我不管你什麼目的，既然你裝聾啞，就永遠不要讓澗西知道你會說話！能做到嗎？”

炎涼很不喜歡他這種居高臨下的威懾，腔里升起一叛逆之氣：“我要是做不到呢？”

“做不到……”沈老爺子沉著說，聲音冷厲，“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炎涼腦海里霎時劃過一道亮，瞪大了茸茸的眼睛：“那天，是你派去的人？”

沈老爺子不置可否，沉聲說：“我本來是不同意你繼續留在澗西邊的，你對他今后的事業和生活一點兒好也沒有。但是他對你用很深，所以我決定同意你做澗西的人。”

“澗西會給你最好的生活，你要什麼，只要不太出格，都可以滿足你。我在東城的那套度假別墅可以給你住。那里風景優，冬暖夏涼，是個好地方。唯一的條件是，你不能和澗西領證！”

炎涼驚得呆愣住：“您的意思是，讓沈澗西金屋藏？讓我做小三？”

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在外名聲很好的沈老爺子里說出來。

“不必說得這麼難聽。”沈老爺子不悅地皺眉，眼風銳利，“你要想留在澗西邊，只能做個見不得的人，你對澗西的心意超過了我的想象，我相信你為了澗西，不會在意份。除了份，澗西什麼都會滿足你！”

“要不是看在你照顧了澗西七年，我說什麼都不會允許你這種人纏著他的，他值得更好的！澗西是個重重義的孩子，他既然求了我，我就網開一面。但是，”沈老爺子表變得嚴厲起來，眸鋒利如刀，“你必須安分守己，不要給他惹麻煩！”

“記住！只要你在澗西邊，就永遠是個聾啞人，不要增加他對你的恩和愧疚！”

炎涼看著沈老爺子仿佛施了莫大恩典似的神，覺非常荒謬。

是什麼讓他覺得他提出這樣蠻不講理的要求，炎涼就會激涕零地接？

因為沈家錢多？

還是覺得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沒有他們就活不下去？

炎涼倏然一笑：“沈老先生，您多慮了，我并沒有想纏住沈澗西不放，只要他跟我說分手，我立馬就走，不會要他一分錢！”

沈老爺子嗓子里發出沙啞的咯咯聲，像是砂紙打磨金屬的聲音，令人聽得皮疙瘩都起來了。

炎涼倔強地著他像風干了的茄子似的的臉，屈辱在心底漲，一波又一波，越來越洶涌。

說什麼都沒有必要了，對于鐵了心要曲解你、往你上潑污水的人，解釋就是多余的，何況，炎涼不需要向他證明什麼。

轉要走，又聽到沈老爺子的話從背后傳來：“記住，不要讓澗西知道你會說話，想用這種辦法抓住他，耍這種小伎倆，我會讓你追悔莫及！”

炎涼頓了一下，打開門，正對上沈澗西的臉。

他擔憂地打量了炎涼一瞬，問：“爺爺沒為難你吧？”

炎涼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厚重的木門，估計是隔音效果太好，他沒有聽到里面的談話。

沒有搭理沈澗西，徑直下樓，腳步不停地向著門口走去。

沈澗西疾步超過，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焦急地打手勢：“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炎涼剛要開口罵他，把自己當什麼人了？還想齊人之福，左擁右抱，沒想到他是這麼惡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