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太後。

“聖上他在下什麽大棋？”

孟千姿腦筋急轉，琢磨著這段話背後的意思。

大乾子民皆知當今聖上並非太後親子，本不到他坐這個位置，但太後的親子才當了半年太子便死於非命，太後轉而扶持當時最勢弱的五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為帝。

這些年他們表現出來的母慈子孝，竟讓人忘記了他們並非親母子。

民間也有不怕死的人在暗地裏傳，前太子是被當今聖上害死的，卻也隻是虛無縹緲的傳言。

但太子其實是死於當年與北金的那場戰爭。

那一戰死的不僅僅是前太子，還有的祖父和十萬大乾將士。

據後來打掃戰場的士兵說，那是他們見過、聽過的最慘烈的一戰。

大乾將士手中的兵盡皆斷裂碎，他們是靠著比金賊多了五的人數，沒了武就以之軀搏、用撕咬，才滅了金賊。

聽父親說，祖父被人發現時，口中還死死咬著一名金賊將領的脖子，他的四肢纏著對方竟分不開……

突然，孟千姿後背冒出一層冷汗來。

腦子裏想到了一個可能：父親被冤枉通敵，會不會是太後將前太子的死算在祖父頭上，以此來為的兒子報仇？

也許前太子去邊關戰場也有當今聖上的推波助瀾，因此他即便知道太後拿父親泄憤，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對太後的補償。

畢竟他在初登帝位之時，是靠著太後母族的勢力才坐穩這個位置。

以為父親是佞所害，若這最大的佞變是當今聖上，他又怎可能寬宥時日給時間查出真相？

這個可能讓的心沉了穀底。

淳妃既開了口，便要將話說，道：

“這些年聖上與太後的關係越來越僵了，我看他是想趁他還在的時候，替太子鏟平一切障礙，小雍王眼下看著是權勢滔天，可一旦……一旦聖上輸了，他便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所以，在這場博弈中，任何人都可以是棋子，也可以是棄子。

而，頂多算是棋子。

聖上用來偽裝不敢、不願忤逆太後的假象，結局實在難料。

重重握著孟千姿的手，叮囑道：

“雲仙，你答應姨母，等你父親的事結束，你立刻離他遠遠的，越遠越好，過你的神仙日子去，永遠不要再回京城。”

孟千姿越聽越是心驚。

之前以為是太後和的母族何家與太子、小雍王之間的爭鬥，卻沒料到聖上也參與其中。

此刻聽了姨母所說，才明白何家的勢力有多大，連皇帝也不敢明著翻臉。

何家這棵參天大樹的須恐怕已經延到了大乾的每一個角落。

看來權勢滔天的小雍王也有他不了的人！

遲緩地眨了眨眼，問道：“晟王殿下的母妃也是何氏？”

淳妃麵上閃過詫異之，“六皇子晟王？不，他母妃不是何氏，秦王的母妃淑妃才是。”

聞言，孟千姿的眉頭幾乎擰了一個結。

問著晟王並非無關之人，而是當今聖上駕崩後，繼承皇位之人。

自小離家學藝，從不曾關注這些權貴之人，所以除了太子和小雍王，並不知道其他皇子的母妃是誰。

剛才聽姨母提起太後母族，還以為晟王的母妃出自何氏，卻原來不是。

那他是怎麽讓何家傾其全力，助他登上皇位的？

“你怎會問他？你若不提姨母都想不起這個六皇子來。”

淳妃歎了口氣道：

“你表哥也不爭氣，學問學問不好，武藝武藝不，也不怪聖上不喜他，幸虧他近日不在京中，否則還不知怎麽鬧起來。”

提起表哥，孟千姿的心卻好了些。

“要我看啊，表哥才是最聰明的人，他越是為聖上不喜，越不會其他皇子針對，以後才能做個瀟灑王爺，姨母您就別擔心表哥了，聽我的，好好養胎，隻要你守好長亭宮，誰也不能害你，襄王更不敢！”

說完這話，突然愣了愣。

想起蕭久屹剛才的命令：立刻放長亭宮的宮人回來伺候姨母，除此外任何人不得擅進長亭宮。

他是認為姨母在長亭宮中才最安全吧？！

若是遷去其他宮，難保太後不會以各種理由往姨母邊塞人，到那時候才是真正危險了！

孟千姿了手心，那裏冷汗生出一層又一層。

小雍王心細如發，從襄王妃的死就看出有人想害死姨母，便任由蠻橫霸道的襄王在長亭宮設靈堂。

有襄王在，外麵又有軍守衛，姨母的安全算是有了雙重保障。

想通這一層，突然覺得心中巨石稍稍輕了些。

不論小雍王是出於什麽目的保護姨母，起碼姨母不會如前世一樣，很快就要死於“突發疾病”。

不免對蕭久屹激不已，早前那一不滿反倒讓心生愧疚。

“娘娘，奴婢回來了。”

寢殿的門被輕聲敲響，傳來宮婢的聲音。

淳妃麵上終於有了一笑容，“是覓書回來了，快。”說著竟要親自去開門。

孟千姿急忙按住，走過去開了門。

殿外站著兩個年紀跟淳妃差不多大的宮婢。

孟千姿認得們，正是從姨母一進宮就伺候的宮婢，覓書和觀棋，連二人的名字也是姨母賜下的。

時荏苒，曾經稚的小宮婢也已升為從三品了。

覓書和觀祺知道自家娘娘寢殿中有人，卻沒料到會是一張與娘娘相似的麵孔。

二人從驚訝到了然，卻隻字未提，對孟千姿行了個禮道：“有勞姑娘照顧我們娘娘了。”

孟千姿笑了笑，低聲叮囑們，“娘娘有了孕，你二人務必萬分警惕，特別是每日吃的、穿的、接的，千萬要小心。”

覓書和如祺抿著重重點頭，眼眶微紅。

想起這幾日的遭遇，也算是劫後逢生了，倒是要謝這位還未出生的小殿下。

孟千姿轉頭對淳妃點了點頭，“娘娘，民告退。”

淳妃站起來滿目不舍，覓書和觀祺趕忙上前攙扶。

孟千姿擺了擺手，退出寢殿。

來到前殿，蕭久屹已等得不耐煩了，“還有什麽需要了解的？”

孟千姿忽略他不耐的緒，點頭道：“有，民還要去看看襄王妃遇害的地方。”

如何找出兇手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但還需小雍王幫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