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很快得知此事，擔憂不已。

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不安道：“阿宴，家裏的那些孩子來了，雲仙一個都不認識，到時候餡了怎麽辦？”

江宴牽著的手拉到懷中坐下，手在翹的瑤鼻上輕輕的刮了一下。

笑道：“這種小事你就不要心了，自然有你夫君來解決，雲仙聰明，家裏的孩子們也聰明，隻要記住人能認出來誰是誰，們自然知道如何相。”

頓了頓，又道：“另外，按兄長的行事風格，這次上京來的孩子不會超出三個。”

“三個？”長公主驚訝地睜圓了眼，“怎麽可能？家裏那麽多孩子，我記得的都有十來個，可別在這種小事上惹皇兄生氣。”

江宴搖了搖頭，“孩子是不，但能應付這種場麵的不多，兄長必不會允許讓們來出錯，兄長會有辦法的，你要相信他。”

長公主若有所思。

與江宴親後，去過一次江家，江家家主確為人中龍，隻是他不願出仕罷了，否則以他的才能心計，必是利國利民的肱骨重臣。

這樣一想，終是放下心來。

長公主很快就開心了起來，無憂無慮地弄的花花草草。

江宴站在窗前，滿眼寵溺地看著，心中卻輕鬆不起來。

此次家中侄進京，必有至一人會被皇帝指婚。

隻是不知會指給哪位皇子，若是三皇子可就麻煩了…….但願皇帝能看一切，莫要令他江家日後難做。

……

是夜，教坊司。

綠枝渾素白，在姚娘靈前燒紙。

想起姚娘對的好，綠枝忍不住抹了眼淚。

哽咽道：“姚媽媽，您若是在天有靈，給奴婢投個夢來可好，告訴奴婢究竟是誰害的您？”

一陣風從門外吹來，白燭的火焰忽明忽暗，“噗”的一聲熄了。

綠枝嚇出了一冷汗，下意識朝門外跑去。

忽地，遠傳來咿咿呀呀的歌聲，在黑暗中尤為瘮人。

“未曾開言把話論，尊聲老爺你是聽，湛湛青天當空照，抬頭三尺有神靈，小要錢不要命，你是人命攥手心……”

“啊~啊~啊~道一聲老天睜眼，從空降下寶劍一口斬人……

綠枝聽在耳中，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駭然道：“這、這不是姚媽媽的聲音的嗎？”驀地，眼皮一翻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教坊司各陸陸續續亮起燈火，均是被這歌聲驚醒的人。

鄧修嚇得一張臉比鬼還白，披下床推開窗戶大聲喊道：“來人！護院、護院全部出來！”

一陣慌後，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歌聲確定是姚娘的聲音無疑，聲音飄忽無蹤，明明聽著是在東邊，護院們趕過去，那聲音又從西邊傳來。

鬧騰了大半夜，人人都聽見戲曲歌聲，卻無一人看到是誰在唱，別說唱戲的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次日，教坊司鬧鬼的事就在京城裏傳開了，到都在議論此事。

百姓們最聚集的吉祥茶肆尤為熱鬧。

一短虛男子湊到人堆中，神神道：

“你們聽說了嗎？昨夜教坊司鬧鬼了。”

“啊，鬧、鬧鬼？！”

“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二舅母的妻弟的嶽母的弟弟給教坊司倒夜香，他說昨夜教坊司鬧鬼了，好多人都聽見死去的姚娘在唱戲，你們猜唱的什麽戲？”

“哎呀你快說呀，這誰能猜得到？”

“三娘鳴冤！”

“啊，真是鬼唱的啊？”

“那姚娘莫非真有什麽冤？”

“你是傻的嗎？被皮影所殺，怎就不冤了？”

這件事也傳到孟千姿耳中。

心中一，三娘鳴冤唱的是前朝一苦命子被皇親貴胄霸占後欺淩致死，做了鬼後跟閻王告狀的故事。

鬼唱戲？

不，不信世上有鬼！

唱戲的絕不是鬼而是人，且這個人恐怕知道些什麽。

當下便道：“殿下，今夜我想去一趟教坊司。”

蕭久屹點頭道：“可需要人配合？”

孟千姿搖頭，“不需要，我隻是去看看究竟是誰在唱戲，人多了反而會打草驚蛇。”

“哦？如此說來，你認為唱戲的是人不是鬼？”

“當然是人，莫非殿下見過鬼？”

蕭久屹斜睨一眼，見過，見過你這隻口是心非的小鬼。

孟千姿見他還穿著常服，一副不出門的樣子，奇道：“殿下今日不去金羽司？”

蕭久屹“嗯”了一聲，“有別的事。”

隨即就不再多言，隨手拿起本泛黃的老書翻看起來。

天邊火紅的朝霞一抹抹橫斜而來，正籠罩在蕭久屹上，照得他格外明奪目。

濃黑的睫羽在眼瞼下投出抹淺淺灰影，配著他無可挑剔的廓，像是媧娘娘最傑出的作品。

此刻他收斂起全部鋒芒，像個明的年，孟千姿腦海中不由得浮出一首詩來。

【一筆畫年，驚鴻了眼，眉目似遇三生前，今作故人來。】

一時間恍了神。

“看夠了嗎？”

驀地，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孟千姿倏地紅了臉，立馬跳起來就往後院跑，“突然想起來，綠婉說有事找我。”

蕭久屹眸子裏的笑意都要溢出眼眶，不不慢道：

“準備一下，鍾毓會來帶你去刑部大牢。”

孟千姿猛地駐足，回頭驚喜地向他，難以置信道：

“殿下，是、是去見我父親嗎？”

蕭久屹放下書本，緩緩走了過來。

抬手上的頭頂，一即收。

放了聲音道：“去見那冶鐵商和永善。”

眼見著眼裏的亮黯淡下去，抿了下安道：

“不要急，給我一點時間，總會讓你見到孟大將軍的。”

孟千姿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多謝殿下。”

應該知道的，能讓去見和永善，他必定是花了不心思和努力的。

和永善或許就知道是誰販賣鐵給北金，隻要套出背後的人，也許就能知道是誰陷害父親。

能見到他，應當滿足。

蕭久屹不滿地低頭看著，“你不必左一個謝右一個謝，這是我該做的。”

該做嗎？

孟千姿不這麽認為。

卻聽男人又道：“你幾次三番救我，就當是我的回報吧。”

聽得這回報二字，孟千姿覺得格外刺耳，想也不想就道：“殿下非要算得這麽清嗎？”

“那您用自己的婚事來保我平安，我又該如何回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