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青城突然帶了一個人來。

竟是去了河西的金文。

他跪在蕭久屹麵前，神有些激，“幸不辱命，世子爺同意了，這是他的手信。”

青城拿過來遞給蕭久屹。

火漆封的信件上，確實是襄王世子的印鑒，做不得假。

蕭久屹拆開看了起來。

片刻後，角勾了起來，看向金文道：“你做得很好，以後替本王做事吧。”

金文深深伏在他麵前，“多謝殿下，奴願為殿下肝腦塗地。”

“你替本王去做一件事……”蕭久屹仔細說完後，才揮手道：“起來吧，本王會安排金翠與你見麵。”

金文激不盡地離開。

青城忍了忍沒忍住，問道：“主子，這麽重要的事您給他，妥當麽？”

蕭久屹笑了一下。

“他會辦好的。”

……

次日，青雀也回京了，帶回了汪楠藏於破廟裏的東西。

再過了兩日，有人來找皇甫喬，帶來了和永善保留下來的證據。

蕭久屹終於熬過被藥湯“煮”的酷刑，進正式治療。

皇甫喬很是樂觀，對孟千姿道：

“我真是沒想到他能熬過來，他那方麵不會有問題了，這小子不錯，你可以嫁。”

孟千姿鬧了個大紅臉，急忙借口有事飛快跑了。

蕭久屹神和都好了許多，對外仍舊稱小雍王已經離不開大夫，不得不暫時將金羽司的事務給周逸主持。

消息傳出去，有人歡喜有人憂。

太子心大好，召來得力的謀士喝酒議事。

他意氣風發，“據可靠消息，本宮那好弟弟已經需要臥床了，將金羽司的事務都給周逸主持了。”

“那日聽說他在長平侯府出現，本宮還以為他好了呢，嗬嗬，卻是強弩之末。”

謀士高昌低頭飲酒，心中寒意粼粼。

其餘二人則大笑著舉杯道：

“恭喜殿下，小雍王病逝是最好的，不用髒殿下的手。”

“對，事做得再也總有知者，上次襄王爺失手，實在不宜再次出手。”

蕭胤沉道：

“確實如此，那蠢貨之前還信誓旦旦，絕不會出簍子，本宮尋了借口借走了景瑞的暗衛，這麽好的機會都沒功，如今更不好辦了。”

“也罷，就讓他茍延殘幾日吧，金羽司沒了他主持，不足為懼！”

高昌也抬頭笑道：“恭喜殿下危機解除！”

席間，高昌故意多喝了幾杯，結束後拉著另外兩個謀士，提出去教坊司放鬆一下。

太子哈哈一笑，還賞了百兩銀子供他們去消費。

幾人象征看了會兒歌舞後，各自摟著姑娘去了樓裏。

那姑娘就沒進屋，進了一旁的偏房。

高昌推門進去，金文坐在桌前，笑道：“來了。”

高昌走過去坐在他麵前，“找我何事？”

金文沒說話，將擺在桌上的一封信推了過去。

高昌取出信件看了起來，越看越心驚，渾冷汗淋漓。

須臾，著金文難以置信道：

“這、這不會是真的！”

金文淡淡一笑，“就是真的。”

“這些年，我幫太後娘娘做了許多事，其中就有對你們幾人的調查。”

“你父親是被冤枉的不假，卻不是何大人做的，是他看上了你的才華。”

高昌的手了拳，麵上都是憤怒之，卻道：“證據呢？”

金文嗤笑一聲道：“你父親隻是太常寺典薄，本就礙不了太後娘娘和何大人的事，他們害他做什麽？你且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麽回事？”

高昌僵在原地。

金文繼續道：“當年你在那場詩會中展示的才華，太過奪人眼目，如果你父親沒出事的話，你至應該是那屆的三甲之一。”

高昌想起當日，太子親自賜下酒，讚他才華出眾，日後必有造化。

第二日，父親便被人誣告貪墨，且從家中搜出千兩白銀，以及貪墨的罪證。

他幾番求告含冤，無人理會，終於有天，刑部張大人暗示他道：“不如去求求太子殿下。”

他懷著忐忑的心去求見太子。

太子如傳言中一樣平易近人，認真聽了他的訴求，答應會重查他父親的案子。

沒過兩日，卻告知他一切證據完整無，實在難以翻案。

他心灰意冷，太子說道：“如今你仕途之路已斷，不如輔佐本宮，到時本宮自然會赦免你父親的罪行。”

他驚呆了，完全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番機遇。

不僅僅是父親有機會被赦免，自己也能掙一份從龍之功，當下恩戴德地答應下來。

他一直對太子懷著恩的心，卻不料真相竟然如此殘酷。

他覺得這是真的，越是了解太子，越是知道他的不擇手段。

但心中卻還是保持著警惕。

問道：“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金文反問道：“難道你不想替你父親報仇？不想他沉冤得雪嗎？”

“想又如何？”

“那就看先生敢不敢賭了！”

……

天將明，高昌才從教坊司回到太子府。

著不遠太子的起居院，瞇了瞇眸子。

他一直以為小雍王什麽不都知道，卻不料對方知道的事多得出乎他的意料。

隻不過缺乏一個證人而已。

而他，就是那個證人。

他卻並不認為是小雍王無，若他不反擊，等著被自己的親哥哥弄死嗎？

……

蕭久屹原本不想孟千姿再摻和汪楠之事，但看到汪楠留下的東西後，改變了決定。

劣質兵有何巳軒參與他早已知道，襄王參與其中他也有所猜測。

卻怎麽都沒想到，襄王竟是販賣鐵一事中極其重要的一環。

金文帶回的消息，由於隻是通過一些蛛馬跡的猜測，他還將信將疑。

如今看到和永善留下的證據，才不得不信。

那批鐵就是從河西轉道朝北金去的。

大乾對鐵的管製嚴格，無論從哪裏走，都難以通過層層關卡的檢查，除非有人一路放行。

而那批鐵化整為零後，在河西境重新化零為整，一路暢行出了邊境，直到被孟崢的人發現。

他這位王太叔真是會左右逢源啊！

一邊與太後等人合作，一邊又與太子暗中勾結。

而那雙方都不知道此事。

孟千姿看完所有證據後，沉道：“殿下，我懷疑當初刺殺您的人，就是襄王的人。並且……”

抿了抿，有些不忍說出口。

蕭久屹卻什麽都明白。

自嘲般笑了笑，“你想說是太子授意的吧？”

孟千姿沉默著，當是默認。

蕭久屹閉上眼，心如刀絞般痛。

良久後，孟千姿突然說道：“別人要來吹滅你的燈，你也要剪掉他的燈芯，這江湖規矩！”

聞言，蕭久屹猛地睜開眼，這丫頭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膽大包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