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宋慢第一次聽到江淮冷下臉來罵人。

雖然江淮大部分時候吊兒郎當，可他態度總是溫馴有禮，謙卑分明的，活得有棱有角。

因為陳謝明一句齷齪話，他能披上鋒芒畢的盔甲，卸去芝蘭玉樹的謙謙君子姿態。

可見在他心裏……的重要。

陳謝明也是沒想到江淮能這麽直接罵他臉上，錯愕的神凝固幾秒，“你敢罵我？”

“我特麽罵的就是你。”江淮冷笑著勾起角，眼底的冷意蔓延，的陳謝明不得不後退一小步。

“拿人做賭注，你不要臉，我江淮還要。”江淮握著宋慢肩膀的手收，語氣生的讓人後怕。

孟傅卿角，頭微微前傾，明的眸折著嚴冬臘月裏不算溫潤的，“陳謝明，我兄弟的人你也敢？活夠了？”

從跟孟傅卿認識開始，宋慢就覺得他上有一潑皮無賴的味道。

明明長相，卻給人一種翳的覺。他話不多，偶爾說幾句，語氣放的很懶散，但後調是那種咬著牙的狠勁兒。

宋慢覺得孟傅卿上有，可和他不，還是不要問得好。

陳謝明對孟傅卿多多有點怕，也許是覺到他上的那絕，忌憚三分，“你們這麽說，該不會是不敢賭吧？”

“賭，怎麽不敢賭？陳總今天好興致，那我們就加碼吧。”江淮冰涼的語氣如水傾斜。

“加什麽碼？”陳謝明警惕地問。

“上次陳總不是輸給我們一個合作項目嗎？如果你贏了，我們把這個項目還給你，再另外贈送我們最近談判的國外項目。如果你輸了，不僅要把場地讓給我們，我還要……”

江淮頓了頓，孟傅卿看過來，眼神微凝，似是明白了江淮的想法。

“你們陳家在市中心的電玩城。”

江淮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都知道陳家的電玩城，最近幾年在市中心火，每年的人流量多的讓人害怕。雖說陳家的資金鏈深到杭城的每一個角落，可這一電玩城，就已經算是冰山下的暗層了。

陳謝明咬牙，摟著蘇歲年肩膀的手不自覺收，“江淮，你他媽跟老子玩兒這麽大的？一個人而已，值得你拿公司轉型的項目跟我賭？”

江淮剛談下來的項目，對公司的轉型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拿這麽大的合作來賭，可見江淮是了真格的了。

最要的是電玩城這個項目，江淮想蛇吞象，陳謝明怎麽可能舍得放手。

宋慢咬下，放慢呼吸。早知道會給江淮帶來這麽大麻煩，肯定不會來的。

“你口中的一個人，在我江淮這裏比不上任何外之。”

江淮鬆開宋慢，上前兩步看著陳謝明，電石火間眼神強烈撞，“陳總，怕了？”

陳謝明，忽地笑了，“江淮，一會兒輸了，別跪下來求我。”

“多說無益，簽個協議吧，白字黑紙更保險。”孟傅卿走過來，跟江淮並肩而立。

“行，白字黑紙，你們也賴不了。”陳謝明點頭笑著看向宋慢，把導火索重新引到上。

“小姑娘，都是因為你，才會發生這一切的，你不覺得愧疚嗎？”

話說到一半，江淮擋在宋慢前，臉越發臭了。

“陳謝明，你再多說一句，我保證你站著進來，趴著出去。”

“你！”

陳謝明上前兩步，孟傅卿立刻走過去擋住他的路，“陳總，走吧，去寫協議。”

孟傅卿比陳謝明高了一頭，陳謝明自知吃虧，便著怒火跟著孟傅卿走了。

江淮回頭鬆口氣，輕輕抱了下宋慢。他不敢用力，剛剛的事突發，他怕宋慢嚇壞了。

“委屈了嗎？”江淮歪下頭看著宋慢，宋慢紅著眼睛看他，睫微。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拿這麽大的項目跟他賭，我以後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

眼見宋慢淚珠要落下來，江淮趕忙捧住的臉，食指在兩頰蹭了蹭，“好了好了，別哭，我又不會輸。”

他哄笑著的鼻子，“小哭包，一會兒記得看哥哥，是怎麽把陳謝明那個王八蛋的電玩城拿下的。”

“值得嗎？”宋慢話鋒突轉，漉漉的眼睛真誠而凝重，“這麽做，值得嗎？”

江淮沉幾許，千言萬語凝在眼底，似星河流淌。他直脊背將宋慢攬在懷裏，讓的頭靠在口，聽著自己決絕的心跳。

東風不燥，街邊的樹了芽，出點點春意。

春天快來了。

宋慢閉上眼睛，什麽都不去想。

相信江淮。

耳邊清風劃過，年的嗓音溫潤如水。

“值得。”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瞬間。

像今天這樣值得過。

-

“跑一圈，”陳謝明站在看臺上指著整個賽車場地，“誰先到達終點，就算贏。你們兩個人誰跟我比？”

江淮按住孟傅卿的肩膀，盯著陳謝明，“我跟你比。”

“好。”陳謝明率先去後臺換服。

江淮拍拍宋慢的頭，見緒好了很多，便放心道：“我去了。”

眼見就要離開，宋慢抓住了他的角。

江淮頓住，“怎麽了？”

宋慢當著蘇歲年的麵抱了下江淮的腰，“我等你回來。”聲音悶悶的，帶著點心疼和不舍。

江淮笑著的後腦勺，“再抱下去，比賽可能就要放到明天了。”

“你快去！”宋慢鬆開他，狠下心把他往後臺推，“哥哥加油！”

江淮笑著踉蹌幾步，孟傅卿走上前和他一起去後臺準備，“這麽久沒開了，還行嗎？”

江淮大一的時候跟著孟傅卿玩兒過賽車，不如孟傅卿開得好，技倒也還算可以。

“放心，”江淮捶了下孟傅卿的口，“你親自教的技，你還不放心？”

孟傅卿勾，“有你這話，我反而不放心陳謝明了。”

“德。”江淮沉笑。

打趣聲漸行漸遠。

宋慢收回目，清明的眼神突然變得凜冽，冷著臉朝蘇歲年走了過去。